第80章 第 80 章(2 / 2)

蘇玉蘭哪裡會聽她的,連忙走進了裡間,然後把門給上了栓,讓老太婆吃個閉門羹。

看著蘇玉蘭把門栓上,陸老太哀嚎道:“完了完了,俺的雞蛋兒!蘇玉蘭你這個不得好死的,你敢出來,俺就打死你!老三啊,你可快些回來把這毒婦給休了,要把娘給氣死啦……”

蘇玉蘭一邊聽著陸老太的罵聲,一邊把瓷缸裡的雞蛋全掏出出來,然後用麻布袋裝好。

裝好後,蘇玉蘭立馬就拉開了木栓。

陸老太見狀,立馬就掄起了鋤頭,朝蘇玉蘭打過去。

剛剛走進堂屋的陸大嫂一看鋤頭就要往蘇玉蘭腦袋打去,驚呼喊道:“娘,彆弄出人命了!”

蘇玉蘭早就想到她這一著了,在鋤頭落下來之前,一個閃移,飛快地閃了過去,還拐過了劉老太那身體,還把雞蛋嚴嚴實實捂在了懷裡。

陸老太撲了個空,因為用力過猛,腹腔直接撞到了鋤頭木柄上,腳下一個趔趄,腦袋還撞到了門框上。

陸老太直接一個“哎喲喂”便坐到了地上,哭了起來:“沒天理啊,惡毒兒媳婦打婆婆啦,要死了要死了。”

蘇玉蘭才不要管她這些呢,拿著雞蛋便走,可一走出堂屋就碰到了腳步匆匆的陸誌堯迎麵而來。

……

陳麗娟從陸家大門走了進來,“陸大娘,玉蘭同誌好點兒了嗎?讓赤腳大夫上門來瞧過了沒?”

突然,一把刺耳的聲音響起:“陳知青,你可彆理她了。俺看啊,她分明就是想偷懶,還生病呢!一天天的,就知道好吃懶做,俺看啊,她這是富貴病!躺一會兒就生龍活虎的了。可憐老婆子俺天天累得要死要活的,回來還得伺候她,她咋不上天呢?哎喲喂,咱們家咋就那麼倒黴,攤上個這麼惡毒的婆娘了!”

還想找赤腳大夫,那不還得花錢呐!

陳麗娟臉上露出一抹遲疑,便說:“陸大娘,要不這樣吧,我找宋知青過來給玉蘭同誌看看,宋知青他爸在城裡麵當大夫的,聽說也曉點兒醫術。”

陸大娘那大嗓音又響起起來:“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家裡都要掀不開鍋了。這婆娘倒好,居然還在這裝病添亂!反正不用出錢就什麼都好!”

說著,陸大娘還往自個兒胸口錘了兩錘:“哎喲,俺老婆子的命咋就那麼苦呢?這回她不病死,就是存著歹毒的心要把俺給氣死!”

然後,“嘭——”地一聲巨響,陸大娘便揚長而去。

陸家二嫂看婆婆已經出門,忙說:“大嫂,咱們也趕緊吃點兒等下還得上工去呢。這大熱天的,也就人家老三媳婦命好才不用拚命上工掙工分呢。”

陸家大嫂拍了拍陳知青的手:“可得麻煩陳知青你了。”

陳麗娟笑了笑:“客氣啥,我跟玉蘭同誌可是一起下的鄉,理應互幫互助的。”

……

昏暗逼仄的土坯屋裡,一個麵色潮紅,頭發汗水亂糟糟沾糊在臉上的少女橫躺在鋪著草席的木板床上。

蘇玉蘭感覺到腦袋昏昏沉沉,渾身軟綿無力,她努力想要睜開眼皮,卻始終使不上勁兒。

蘇玉蘭吃力地睜開了一條小小的眼縫,入目便是四麵的土坯房,大部分麵積已經被熏得烏漆嘛黑的,已經看不清原本的麵貌。

悶熱的空氣中還彌漫了一股難以言說的臭味,讓人幾欲作嘔。

這是哪兒?

突然,一段陌生的記憶瞬間好像潮水般朝她的腦袋衝來,讓她的腦袋難受得好像要炸開來似的。

她明白了。

她穿書了,穿進了她昨夜看了開頭的一本年代文中。

因為惡毒女配跟她同名,又作又惡毒。所以蘇玉蘭看了幾章便沒心思看下去了。

這個跟她同名的‘蘇玉蘭’是早些年被後媽設計代替妹妹來下鄉的知青,下鄉那年才15歲。她是當年年紀最小的知青,一到勝利大隊崗坳屯這邊就趕上了秋收,可她手不能抬,肩不能挑,彆人一天能掙十個八個公分,她才掙得個三四分,那日子叫一個苦。

每日裡,‘蘇玉蘭’想的就是返城,終於好不容易有一年遇上了可以‘困退’返程的政策,可她並不是家裡的獨生子女,家裡還有其他的弟妹。

還有一年,城裡大專中專院校恢複招生,每年會有知青同誌被推薦為“工農兵學員”,然後返城,不過表現並不出挑‘蘇玉蘭’也沒趕上這波推薦。

回不去城裡,‘蘇玉蘭’徹底死了心,疊了心思在崗坳屯尋個糙漢子嫁了。

物色來物色去,‘蘇玉蘭’盯上了十裡八鄉有名的俊後生陸誌堯,在一次落河後,設計嫁了給他。

陸家雖然成分不好,但陸誌堯勤奮,日子也算過得去。

可因為成分不好,一年春節過後,陸誌堯就被大隊乾部勒令去高地營參與建造新水庫工程,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

恰逢那時候又一批知青下鄉,一心攀著回城的‘蘇玉蘭’居然盯上了知青隊裡的宋元博,也就是中的男主。

宋元博知書識禮,父親還是城裡醫院的大夫。

‘蘇玉蘭’的閨蜜陳麗娟便告訴她,隻要攀上宋元博,憑著他家裡條件那麼好,以後準能把她帶回城,再也不用在農村熬了。

但宋元博卻對崗坳屯的村花一見鐘情,原主每次隻能打著生病的名號去找宋元博。這次發燒也是她閨蜜幫她想出來的計劃之一,就是想照著當初設計嫁給陸誌堯那樣,來設計宋元博。

原文中,‘蘇玉蘭’在宋元博進了她的屋裡之前不知道怎麼地就是衣衫不整,外衣也沒一件,可還沒緩過來就被她的閨蜜陳麗娟還有剛剛從高地營修水庫回來的陸誌堯抓了個正著。

然後,‘蘇玉蘭’被掃地出門,還被當眾批評,判了個流氓罪。忍受不住屈辱的原主,最終選擇跳崖自殺。

後來,男主女主在第二年便參加了高考,邁向人生巔峰。

而她的閨蜜陳麗娟其實一直愛慕著俊後生陸誌堯,在原主死了之後不管名分,照顧他夥食起居,生生熬了幾年,終於嫁給了陸誌堯。

……

因為發著燒,蘇玉蘭對於書中的劇情也是知一半,不知一半。

想不到還沒來得及背誦全文,她就穿進來了。

還發著燒。

發燒帶來的不適讓她暫時不去想這些屁事,而且聽著剛才陸老太的聲音,似乎也恨不得她就這麼死掉才好。

這麼看,原主剛剛肯定是燒沒了,她才穿過來。

正想著,“吱呀——”的一道聲響,有人好像進來了。

蘇玉蘭連忙閉上了眼睛,隻聽一個個腳步聲換忙地朝她的床走來。

屏息間,一道低低的聲音喚了兩聲:“玉蘭……”

陳麗娟死死咬著唇,看著床上即便是昏迷中,臉蛋也漂亮得像個瓷娃娃的蘇玉蘭。

這女人明明不喜歡誌堯哥兒卻還要設計嫁給他,嫁給他還不曉得珍惜。既然你這麼喜歡宋知青,那就把誌堯哥兒讓給我吧。

這樣想著的陳麗娟,又輕輕叫喚了一聲蘇玉蘭。

陳麗娟看她沒有任何反應,隨後鬼鬼祟祟摸上了蘇玉蘭的襯衣領子,捏著她襯衣上的紐扣,正欲解開。

倏然,一個滾燙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隻聽蘇玉蘭沉著聲問:“陳知青,你想乾什麼?”

那高大的身影立在窄小的房間,瞬間讓空間變得更加逼仄了。

不過蘇玉蘭此刻才不管他長得高還是長得俊,誰傷害到她的孩子,她都要堅決反抗。

她決定要先發製人,聲量揚高了幾分:“你要是來給我說教的,那就不必了。我沒做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潑你娘一身水!我也還是會拿走雞蛋!”

陸誌堯哪裡會想到蘇玉蘭一進門就咄咄逼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分開太久,陸誌堯覺得今兒個的蘇玉蘭跟以前截然不同,不管是談吐還是那咄咄逼人的氣勢。

見陸誌堯半句話不說,隻站在原地垂著眸,蘇玉蘭更加有火氣了,“你要是想我走,我也可以馬上走,不過孩子得歸我。”

要是這倆孩紙在老太婆的眼皮子底下成長,以後還不知道得挨多少次揍了。

這年代啊,大家夥的管大事小事,綠豆事,就是不管棍棒教育。

還整日裡鼓吹什麼棍棒底下出孝子。

可蘇玉蘭越是這樣說,對麵男人的臉色便越發黑沉:“沒人說要你走。”

他沒想過。

蘇玉蘭冷哼一聲:“你娘可不那樣說了?”

男人淡淡掃了她一眼:“她說的不作數。”

聞言,蘇玉蘭上下打量了一下男人的表情,她娘說的不作數,那誰的話作數?

蘇玉蘭總算是收斂點氣勢,問:“那你來作甚?”

要是男人來當遊說的,那她也不接受。

這事就是老太婆的錯!

男人把草藥酒往桌子上一擱,沒有回答,隻是問:“傷著哪裡了?”

蘇玉蘭:“全身都傷著了。”

陸誌堯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麵前的蘇玉蘭,怎麼看也不像全身上下都受了傷。

不過女人卻絲毫沒有誇大的語氣,難不成被打著了?

直到蘇玉蘭說:“你看我做什麼?我說的孩子!陸家寶被你娘吊在了樹上抽了一頓,渾身都是傷痕。小寶也被抽了一身的傷痕,要不是我及時趕回來,都得皮開肉綻了!”

陸誌堯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因為房間陰暗,他一直沒注意到倆娃身上受了傷。

下午那會他被大隊長叫去了公社那修拖拉機,一回來便聽到了村裡人在圍著他們家看熱鬨,才急急忙忙跑了回來。

一進門就看到了他娘拿著鋤頭要刨人,幸好蘇玉蘭閃得快,不然腦袋準會開個窟窿。

所以他根本不知孩子出了什麼事。

陸誌堯一聲不吭走到了倆娃身旁,就著夕陽的餘暉,這才看到了兩人身上一道道紅色的傷痕。

彆說蘇玉蘭會心痛,就是他受過無數次傷,此刻看到孩子身上的傷也覺得觸目驚心。

畢竟是毫無縛雞之力的孩兒,還是他的孩。

大寶小寶對上陸誌堯的打量,瞪著大眼睛愣是沒哭,也沒鬨。

蘇玉蘭歎了口氣,心酸道:“全身都是傷,你娘還真當畜生般抽了。”

人渣!

“讓爹看看。”陸誌堯拉過陸家寶,仔細觀察了一番他身上的傷痕。

看著陸誌堯一邊給孩子上藥,蘇玉蘭在一旁便一邊給他灌輸新觀念:“你以後也不能隨便打孩子,打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還更容易讓孩子叛逆。孩子小不懂事,需要的是大人的正確引導。”

蘇玉蘭知道這年代打小孩是過於平常的事,但既然現在她接手了,就不能讓任何人往她孩子的身上打。

就算是孩子父親也不行。

陸誌堯抬頭望了她一眼,那一股陌生感更深了,頓了幾秒才“嗯”了一聲。

給孩子上好藥之後,陸誌堯又看著蘇玉蘭:“你呢?”

蘇玉蘭疑惑地看著他:“我怎麼了?”

陸誌堯:“你傷著哪裡了?”

陸誌堯看她還一臉懵,便指了指她的手臂。

蘇玉蘭剛要說沒傷著,不過順著陸誌堯的目光,卻看到了手臂一片瘀黑。

她這才知道,原來那會兒在堂屋,陸誌堯看的是她手上的傷,而不是那一袋子的雞蛋。

蘇玉蘭看著他手上的藥酒,隨後伸手要拿,不過這男人先一步倒了一點藥酒到手掌心,說:“我幫你塗。”

她看著陸誌堯手上的藥酒,覺得跟他隻是比陌生人熟悉一點點,這會兒要是來個肌膚接觸,有點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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