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03.
林誦聽力不錯,沒遺漏掉她脫口而出的稱呼，皮笑肉不笑睨了眼她，顧及著鏡頭給小姑娘幾分顏麵。初曉伊的手機已經上交節目組，不然她很想問問小嫂子,說好的單身未婚小老頭,怎麼就變成她小表哥的地下情人了。
真是一段孽緣。
初曉伊長長歎口氣,跟著節目組安排的小助理往彆墅區走，林誦跟在她身後幾步遠，步子邁的鬆鬆散散,一臉來度假的清閒。
小嫂子該不會是變相打發情敵接觸隱患，所以才把這人指派到節目組封閉式兼管。
而她就是儘職儘責的看守者,為了小表哥和小嫂子的愛情寸步不移盯著原配。
想想還有點良心不安。
初曉伊回頭看了眼男人,正對上林誦那雙漆黑的眼睛,她噎了下，“林老師。”
林誦掀起眼簾瞧她，“有事？”
初曉伊遲疑半晌，一股腦傾倒出滿腹的疑問,“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吧？故意搬到我家旁邊，為的就是刺探敵情好打入敵方內部。”
林誦審視著眼前的小孩，年紀不大，幻想症挺嚴重,季忱那麼有錢,怎麼不給表妹出點看診費。
初曉伊撇嘴,“算了,你太冷漠了。”
助理把兩人送到房裡就離開了,按照規則模特不允許帶隨身助理，整個大房間兩個人住,一時有些尷尬。攝像PD架了固定攝像機，另一個師父扛著機器跟在初曉伊身後，一舉一動都被收進鏡頭。
林誦那還好，媒體和素人嘉賓簽了保密協定，節目組放在合作畫家上的關注也少，自由無比。他簡單收拾了行李箱，拿出畫板架好。
門外的腳步聲一直沒斷過，初曉伊像隻剛被領回家的小奶貓，十分不安，到處亂轉。
林誦拉開門，探出頭問：“小孩，你可以安靜一點嗎？”
初曉伊咧嘴，“我在熟悉地形，你彆打擾我。”
林誦不太明白她熟悉地形的用意在哪，若有所思點頭，“那你熟悉吧。”
然後把門冷漠又無情地關上。
初曉伊嘿了聲，她在他門前晃蕩就是為了和他熟絡熟絡，合著他沒聽出她的畫外音，可太難了，以後合作該怎麼溝通。
《Beauty》第一期給出的主題是荊棘，初曉伊還沒想好走什麼風格，合作畫家隻需要用筆將模特繪製下來，既考察模特的表現力，更看重畫家的畫工。
拿到任務卡後，初曉伊一整天窩在房間，PD也被關在外麵，隻有吃飯時能看見人影。
林誦就在另一側房間畫畫，幾個攝像大哥有苦難言，放飯時和其他老哥抱怨起來，負責宋可妮他們組的攝像老師笑嘻嘻的，“我屋這姑娘挺好相處，也特彆有梗。”
初曉伊的攝像大哥害了聲，“我跟的這老師就是個祖安少女，我時時刻刻準備掐鏡防止她爆粗口。”
兩人一對比，高低立現。
正在吃飯的初曉伊狠狠打了個噴嚏，米飯噴出來兩粒，落在桌上。林誦眉心抽搐，裝作沒看見，但小姑娘太實誠，撚出兩張紙巾擦乾淨桌子，“不好意思，有人罵我。”
林誦：“……哦。”
初曉伊眨眨眼，拖長音調補充：“我懷疑是你。”
林誦被噎了下，連忙喝口水壓驚，“我沒有這麼無聊。”
初曉伊審視他幾秒，不拆穿他的心虛，被困在這房子裡，到處都有攝像頭，誰不無聊？她都把節目組的領導挨個問候了一遍。
林誦問：“風格想好了嗎？”
初曉伊搖頭，忽然想起什麼，“如果我不穿衣服你會有反應嗎？”
哢嚓一聲，林誦把手裡的木筷子掰成兩半，他磨了磨牙，“你想要什麼反應？”
初曉伊坐直身，順了順披肩長發，非常有自信地衝他拋個媚眼，“我這麼個尤物脫光光在你麵前，你沒反應豈不就是有問題？”
林誦不清楚是什麼給她的自信，搖搖頭，起身收拾了桌上的垃圾，準備回房間。
初曉伊連忙追上去，“晚上我們試著來一下吧。”
林誦垂眸睨她，似笑非笑，“夜黑風高，孤男寡女，你不怕我……”
說著，他俯身靠過去，在離她一拳遠的地方停下，那雙漆黑的眼中儘數被她的身影占據，“對你意圖不軌，小孩？”
男人的聲音清朗，帶著點勾人的調調，初曉伊耳尖發燙，下意識退開兩步。
白皙的臉頰浮現紅暈。
林誦怔了秒，有點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這小孩表麵穩如老狗，其實純情的一批。
初曉伊清了清嗓子，壯著膽子對上他的眼，“沒有反應你是狗。”
林誦吹了聲口哨，挺不正經笑道：“有了反應我倒立洗頭。”
“你給爸爸記好你說的。”她板著小臉，表情嚴肅，“我把我的大號借給你直播！靠著你這張臉和倒立洗頭的壯舉，下個季度的流量小生就是你。”
林誦被逗笑了，小姑娘認真的樣子沙雕又有趣，“行，老板上車一把帶飛。”
初曉伊聽出他是在挑釁，伸出腳作勢要踢他，林誦躲得快，閃身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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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外灘起了海風，氣溫降得有些低。
初曉伊拿出挑選好的衣服，與其說是衣服，不如說是一件薄紗，黑色透明質地，疊兩層勉強能遮住皮膚。
她對著鏡子扭捏半晌，硬著頭皮出門。此時攝影老師都收工回房間睡覺，整個彆墅靜悄悄的。走廊有穿堂風呼嘯而過，吹起她身上的紗，透心涼心飛揚。
她咽了咽口水，屈指敲響林誦的房門。
待了幾秒，傳來腳步聲，門從裡麵拉開，男人剛洗完澡，頭發沒擦乾，水滴順著發梢滴落，沒入鎖骨，留下一串蜿蜒水漬。
初曉伊裹緊身上的黑紗，赤腳踩在地板上，忽然，有滴冰涼的水珠落在她的腳背上。
像觸電一樣縮回腳，她眼睫顫了顫，這也不是第一次穿成這樣做藝術，但就是在他麵前，有點抹不開麵，會害羞，心跳快了許多拍，砰砰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