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並不嚴重,主要是牲畜。”隨同的光明教士介紹道:“這裡此前對吾主的信仰並不虔誠,所以吾主懲罰了他們。但因為吾主過分慈悲,所以隻是先對牲畜動手了。”
“原來如此。”希爾表麵上說道。
船緩緩穿過飄滿了牲畜屍體的海麵,停泊在了港口上。港口惡臭彌漫,路上的人並不多,都掩著口鼻。
希爾坐在馬車裡撩開簾子看著外麵的景象,然後拿投影石把這些都記錄下來了。嗯……回去後就能做個新聞了,什麼我國國泰民安,國外水深火熱啥的……這個很新聞。
很快到了聖城外麵,希爾沒有進入聖城的打算,他其實有點擔心教皇不要臉地動用重兵把自己直接留在這裡。反正他覺得如果他是光明教皇的話肯定會嘗試這麼做的,不過看起來光明教會比他要臉……這讓他放心不少,覺得光明教皇以後絕對鬥不過他。
希爾到了不就後王後的葬禮就開始舉行了。葬禮本身是充滿著沉重壓抑的氛圍的,奧伊廷帝國國王的臉一直緊繃,他的兩個兒子都哭成了淚人。
希爾在旁邊沒有太多的感觸,他配合著流程,心裡卻在走神。自從聖騎士艾弗丁恩的事件後,黑暗教廷和光明教會在表麵上居然假惺惺的和氣了起來,希爾此前去進行一些隔空喊話本來是為了試探和惡心一下教皇的,最初光明教皇的確被惡心到了,但後來他居然也開始配合希爾,也進行了一些“共同守護大陸”之類的隔空喊話,讓希爾對他刮目相看。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希爾拒絕參加這個葬禮,無疑是有些“崩人設”的,可能會造成一些負麵的效果。這希爾當然知道。所以他即使擔心,也知道自己必須過來。
至於擔心……希爾一向認為強者不是摒棄了所有負麵情感的,凡是正常人都會擁有一些負麵的情緒,比如暴躁,生氣,害怕,懶惰,想要遷怒……而強者則是能夠克製這些的人。所以希爾對自己那些負麵的東西也會坦然接受。
“國王都沒有哭。”阿爾布雷希特在希爾身邊小聲說道。
希爾端詳著奧伊廷國王的表情,感覺他應該是在悲痛的,於是回了一句:“可能在心中流淚吧。”
葬禮的流程走完後天已經黑了,出來後光明教皇本人正在彆殿裡等著希爾。
希爾簡單地打量了一眼這個一直以來的頭號敵人,怎麼說呢,對方的打扮和模樣長得“很教皇”,很威嚴的中年男性,五官端正相貌堂堂,神情悲憫。聽說已經一百多歲了。不過希爾這個身體好像幾百歲的樣子,所以也不好對此評論啥。
“葬禮總是讓人流淚的。”希爾沒話找話。
“婚禮也是。”教皇說道。
“你這話有點意思。”希爾繼續沒話找話。
教皇微微一笑:“國王陛下在三個月後就會有新王後了。”
這次希爾不需要沒話找話了,他有很多話要說:“彆告訴我新王後是你的手下。”
“奧伊廷帝國的子民們都是吾主虔誠的信徒。”教皇用慈悲的口吻說道。
“看起來你是默認了。”希爾說。
教皇又微微一笑,“我也是從冰帝陛下那裡得到的靈感。”
哦。教皇把奧利維亞當成了希爾這邊的人,然後認為希爾是強迫冰帝娶了奧利維亞以此來控製冰之帝國。
“您還真是對我推心置腹。 ”希爾嘲諷地說道。
“僅僅是閒談。”教皇說。
“哦,那國王陛下還真是聽您的話。”希爾繼續說道,然後他往外麵走:“我先走了。”
“不聊天了嗎?”教皇問道。
希爾繼續往外麵走:“因為我不想在這個房間裡繼續呼吸你吐出來的空氣了。”
“原來如此。”教皇說道。
希爾還真停下了腳步:“其實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被罵到這個份上還如此的淡定?”
教皇依舊在微笑:“這些與此前魔王陛下所給我的相比不算什麼,而且我知道您是在說真心話,並非刻意辱罵。”
“也許是因為我的真心話和辱罵太像了。”希爾撇了下嘴,毫無風度地說,“不過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我還以為你身上會有更多的血腥味呢,光明教皇冕下。”
“您身上的氣息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充斥著血腥和霸道。”光明教皇說道。
“那看起來我們是神交已久。”希爾淡淡地說道,然後單方麵結束了這個對話。
從彆殿出來不久後希爾就遇到了奧伊廷國王,奧伊廷國王在看到希爾後表情有些激動,但欲言又止。希爾看不下去他這個樣子,所以主動說道:“看起來你有話對我說。”
“我可以占用您一段時間嗎?”奧伊廷國王問道。
“假設你知道我是魔王?”希爾說。
“我當然明白。”奧伊廷國王說道。
“那好吧。”希爾說。他正在嚴格遵循著此前的話語:他要見招拆招。
奧伊廷國王將希爾帶到了一個山坡上,說:“這裡沒有教會在監視。”
“恩。”希爾說,“說吧。”
“我的王後並非是病死的,至少病的不是他,而是這個被光明教會操控的帝國!”奧伊廷國王無比激動地對希爾這麼說道。
天上的星星在閃爍著,地上的城市則被包裹在流動的光芒中。
來了。希爾在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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