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臉,連身上的衣服也被她弄得到處都是水彩印記。
她是怎麼做到的。
無奈地按按抽疼的額頭,柏祁玉認命地歎了口氣。
先沒收走箐箐手邊一切能被碰到的水彩筆,然後再帶著她去浴室洗臉,順便把她弄臟的外衣給換了。
還好傅司慎送孩子來的時候還順帶著送來了箐箐的保姆包,裡麵有一整套可換洗的乾淨衣服。
就算是夏天,怕生病的小孩子也不可能隻穿一件衣服。
所以柏祁玉很放心地幫箐箐脫下外衣,露出裡頭的純棉小短袖來,再從包裡找出她的衣服給套上。
“手給我。”
示意箐箐手伸過來,他要給她套袖子。
箐箐乖乖地伸出小手,配合著讓柏祁玉幫她穿衣服。
結果手伸出去很久,都不見柏祁玉有動作,箐箐忍不住奇怪道:“叔叔?”
下意識地握緊箐箐的手腕,直到她忍不住呼痛,柏祁玉才如夢初醒般鬆開。
“你……”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箐箐,突覺那張稚氣又熟悉的麵孔居然讓他如此眩暈:“怎麼可能……”
呢喃的話語透出深深的混亂。
“這怎麼可能?巧合嗎?可世界上哪來那麼多巧合?”
猛地再次握緊箐箐的手腕,柏祁玉肅然道:“箐箐,你認真告訴我,你手上這塊疤,是怎麼來的?”
隻見箐箐那白嫩的手臂上,一道縱橫交錯的淺白十字刀疤隱約可見。
這道傷疤應該已經有很多年了,時間久遠到疤痕已經淡化到幾乎快看不見的地步。
也正因此,才讓柏祁玉反應這麼大。
他記得,他所認識的顧箐箐身上也有這麼一道疤,不過那是她初中時候才有的,不可能出現在一個三歲孩子身上。
柏祁玉想告訴自己這是巧合,可這道疤痕的形狀實在是太過特殊,其他人身上不太可能有相似疤痕,還是在相同的部位,讓他連想欺騙自己都做不到。
“你到底……是誰?”
“疼……”箐箐擰著小眉頭不斷掙紮,卻怎麼也掙不開柏祁玉的束縛。
她哽咽幾聲,突然放聲大哭:“嗚哇啊啊啊……”
“嘭!”玩具房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撞開,原來是箐箐帶來的兩個保鏢聽到她的哭聲,立即闖進來查看情況。
“柏先生,請您放開我們小姐。”
保鏢想從柏祁玉手裡搶人,卻被他下意識地抱著人躲開。
氣氛一時間陷入僵持。
“柏先生,我們知道我們不是您的對手,但也請您不要讓我們為難。”
大家都是內行人,自然能看出彼此間的武力懸殊。
兩位保鏢有些畏懼柏祁玉,但職責所在,也不能看著自家雇主的孩子在彆人手上大聲嚎哭而不去施救。
不然今天過後,他們倆的飯碗恐怕就保不住了。
“放開我,大壞蛋放開我!”箐箐還在柏祁玉懷裡大力掙紮。
怕傷到她,柏祁玉不敢抱得太用力,居然就這麼讓箐箐掙紮著從他懷裡栽倒下去。
“小姐!”
“箐箐!”
一時間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沒等兩個保鏢撲上來救人,柏祁玉就眼疾手快地將人撈回來,重新抱在懷裡。
這次箐箐不敢再亂動了,兩隻小手死死地揪著柏祁玉的衣服,可一張小臉煞白煞白地,哭得更加大聲。
“嗚哇哇哇……我要叔叔,我要弟弟,箐箐要回家……嗚嗚嗚……”
孩子大聲的哭嚎不僅引來了彆墅裡的傭人,同時也引來了在書房裡做作業的年糕。
年糕聽見箐箐哭了,擔心得連忙跑出來,“箐箐妹妹怎麼哭了?”
“他……他掐我……”
這次箐箐是被柏祁玉小心放下來的,隻是一落地,她就迫不及待地找年糕告狀,還將被弄疼的小手伸給他看。
其實柏祁玉力道控製得很好,就算情緒有些失控,也隻是讓箐箐小手臂有一點點發紅,沒有真正傷到她。
箐箐會哭主要還是柏祁玉當時的樣子太可怕,被嚇哭的。
“不哭不哭,小叔太壞了,我幫你打小叔好不好?”
年糕一邊給箐箐擦眼淚,一邊做勢往柏祁玉身上拍了幾下。
柏祁玉居然也配合地蹲下,乖乖任由侄子打他。
結果叔侄兩個哪個都沒將這點小力道當回事,箐箐自己倒是不忍心了。
“彆……彆打了,叔叔會疼的,讓……讓他跟我道歉就好了。”
從善如流地,柏祁玉真誠地很箐箐說了:“對不起。”
“沒……沒關係。”剛剛哭過,箐箐說話還有點抽噎,不過那善良的小模樣卻乖巧得讓人心頭柔軟。
“箐箐原諒你了,隻是……隻是叔叔以後不能再掐箐箐了知道嗎?”
“知道了,叔叔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傷害箐箐一根手指頭。”
到底人是自己弄哭的,柏祁玉認錯態度很良好。
“你也不能……不能嚇唬我。”
小家夥要求還挺多,不過柏祁玉仍舊照單全收:“不嚇不嚇,再嚇唬箐箐我就變成小狗,汪汪汪……”
他故意還裝小狗叫,逗得箐箐和年糕一起笑起來,這下總算是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