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按住箐箐的手,顧瀾抽回自己的,下意識地低頭掃了一眼,隨即瞳孔微縮。
他猛地抓起箐箐的雙手,就見上麵灰塵遍布,血跡斑斑,十指就沒有一處是好的。
這是剛剛挖石頭救人的時候留下的傷痕,不僅箐箐,顧瀾和歐清他們也都受傷了,隻是箐箐雙手更加白皙細嫩,就顯得這些傷勢越發觸目驚心。
看著就讓人心情煩躁。
“還有沒有礦泉水和消毒藥?”
“還剩一點。”
汪樹植也看到了箐箐的手,他一邊懊惱自己剛剛的粗心,一邊快速從包裡翻出一瓶還沒開封的礦泉水和幾包酒精棉片。
這些棉片本來是汪樹植用來擦耳釘的,結果現在卻另外派上了用場。
他帶的不多,而且有其他人帶了些具備消毒作用的常備藥,所以就沒將這幾片給翻出來。
現在正好給箐箐用。
“這個可以給人用?”
“可以的,都是醫藥酒精,人體器物通用。”
拿兩張乾淨的紙,倒上清水,然後給箐箐一點點地清理乾淨雙手,分彆是傷口處,絕對不能留下一丁點沙碩,不然很容易感染。
“疼……”箐箐不是個能忍疼的。
剛剛手被疼麻了還沒什麼太大的感覺,現在被抓著手,傷口一下下地被觸碰,哪怕顧瀾已經很小心溫柔了,可箐箐還是疼得淚眼汪汪。
特彆是之後還得用酒精棉片消毒,那刺激……直接把箐箐給疼哭了。
她哇地一聲哭出來,掙紮著想抽回手,又被人死死扣住,抽不回來,最後隻能抽抽噎噎地熬到被貼上止血貼。
“彆哭了。”顧瀾無奈地拿著剩下的乾淨紙巾給她搽眼淚。
“我……嗝,我要叔叔。”似乎又回到了三歲的時候,受了大委屈的箐箐一心隻想找傅衡。
最好能撲倒他懷裡求安慰。
要親
親抱抱舉高高才能不哭。
可把她給委屈壞了。
揉揉箐箐的腦袋,將她一頭散亂的長發弄得更亂,顧瀾失神地看著通往山下的那條路,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得見的聲音低語:“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麵。”
隻要沒有被轉移到絕對安全的地方,他們的危險就一直存在。
他怕他們運氣太差,沒能活著回家。
脖頸間一暖,顧瀾下意識扭頭,就見箐箐眼底還掛著淚痕,挺翹的鼻尖紅彤彤地,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雙手卻還在笨拙地給自己圍圍巾。
汪樹植拉著歐清從箐箐背後探出頭,可以看到他們脖頸間都圍著一圈粉紅色的毛絨圍巾。
一看就知道是同一條。
現在這條圍巾在纏繞了三個人後,剩下的一截末端也落在了他脖子上。
他們幾人中隻有箐箐一個人戴了條長長的圍巾,箐箐原本不想戴的,主要是顧瀾擔心她會冷,硬是給圍上。
然後現在這條圍巾居然成了他們之間傳遞溫暖的連接,連顧瀾都不得不感歎這命運的神奇。
沒有拒絕箐箐的好意,還擔心這圍巾不夠長。
顧瀾上半身傾斜,距離箐箐更近一點,還低下頭,方便她給自己圍上。
毛絨絨的圍巾很暖和,還帶著箐箐身上的溫度,混雜著一絲清淡的花果香味,是箐箐最喜歡的一款沐浴露的氣息。
很好聞,也很舒心,讓人緊繃的情緒都忍不住隨之平緩。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本來就不早的天色漸漸黑沉下去。
夜裡冷風瑟瑟,凍得大家都止不住地顫抖,低低沉沉的嗚咽聲細微響起,又有人控製不住在哭。
在這樣下去不行。
顧瀾深知這一點,他站起身,活動一下僵硬的手腳,走到主持身邊。
“我們得去廟裡拿些物資出來,就算其他的不拿,也得抱點被子或者窗簾之類的禦寒物品出來,不然大家都熬不住。”
“但是餘波還沒過去。”
主持還沒說話,坐在他身邊的一位小和尚就弱弱開口。
他看著很年輕,也沒怎麼經曆事,結果現在被地震狠狠地嚇了一回,早就破了膽子。
就算被凍得手腳麻痹,都不肯再踏進寺廟一步。
餘震可是會持續好幾天的,要是進去寺廟後再來一波餘震,把房子震塌了……
蒼白著臉,小和尚全身發抖,也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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