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索斯又被帶回了冥王神殿。
冥王給了他兩個選擇:“你自己走,或者,我抱你走。”
納西索斯選擇了自己走,他抿著被咬到紅腫的嘴唇,隻想離哈迪斯越遠越好。
可恨的冥界之主!
他在所有冥神的麵前都是公正的,無私的,隻有在他的麵前,那樣霸道,那樣強勢,讓他很不舒服。
納西索斯心想,他真是高看了他。這位冥王恐怕並不像他以為的,除了私德,彆的地方都無可指摘——他明明“懲罰”了他。納西索斯想到這裡,還覺得嘴唇熱燙,好像被蜜蜂蟄咬,疼痛酥麻。可他自己呢?他竟然“仁慈”地放過了自己!
什麼了不起的冥王,分明是一個不守信用的小人!
納西索斯懷著滿腔氣憤,走在前往寢殿的路上。
哈迪斯問他:“修普諾斯給你安排了侍女麼?”
納西索斯下意識懟了一句:“冥後才需要侍女,對於被俘者來說,她們都是監視者。”
哈迪斯皺眉:“可是她們並沒有跟好你。”
雖然他沒有監視他的意思,隻以服侍冥後來說,那兩個侍女也不合格。
納西索斯的腳步頓了頓,他停下來,去看哈迪斯:“她們沒有不儘責,是我催眠了她們。”
他似乎,是在解釋。
哈迪斯又問:“你怎麼做到的?”
納西索斯雖然不太願意和他交流,但還是如實相告:“吹葉,用音樂催眠。”
吹葉。
哈迪斯聽說過這種奏樂的方式,隻要有一片樹葉,就能吹出美妙的樂聲。
“以後,也吹給我聽吧。”
哈迪斯這樣說。
納西索斯嗤笑:“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會在你的睡夢中砍下你的頭顱!”
他雖然愛懟人,但很少說話這麼衝,不得不說,當前的種種不順真的把他脾氣裡最不好的一麵都激出來了。
哈迪斯聞言,依舊執拗。
“你是我的冥後。”
他似乎在提醒,他認為納西索斯不會那麼做。
但是納西索斯告訴他:“不,我是納西索斯。”
他眼眸清亮,盛滿了堅持與倔強,好像一顆頑石,拚命發光。
哈迪斯被那雙明亮的眼眸吸引,伸手去碰觸,卻被納西索斯躲開了。
“今天就到這裡,我要休息了。”
他拒絕再繼續和哈迪斯交鋒。
哈迪斯站在寢殿門外,看著納西索斯走進去,要合上寢殿的門。
“等等。”
他攔住了他的動作。
納西索斯懶得看他,卻被一束水仙花湊到眼前。
四朵水仙花密匝匝攢在一起,白色的花瓣,黃色的花蕊,好像一張張笑臉,向納西索斯傳遞著來自曠野密林的生命的氣息。
“你喜歡麼?”
納西索斯低頭看花,默默無語。
“收下吧。”
那束花又往納西索斯的麵前遞了遞,馥鬱的馨香盈滿了他的心懷。
納西索斯的目光閃動幾下,他接過了花。
哈迪斯發現,至少這件事他做對了。
因為急切的想要見到納西索斯,他沒有在奧林匹斯神山久留,但又因為想要取悅他的伴侶,他在經過恩納的森林時,給他帶了一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