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不乾脆要了我命呢!?”
滄沉坐靠在石桌前,神色幽然,緩緩籲了口氣,而後手一抬,一把烏金沉鐵寶刀握在手裡。
他站起身,緩步繞過石桌,一邊走一邊握著寶刀拍掌心,順便往狐老那邊丟去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眼風,淡淡道:“若是要你命便能撬開你嘴……”
狐老:“……”奸詐!卑鄙!
滄沉一個從早古期便開始打仗、見多了各種奇奇怪怪、魑魅魍魎領帥,也真不能指望他多純白善良,畢竟沒點腦子,都不能統領千軍、點兵點將。
也不能對他臉皮和道德底線有任何要求——
樹林裡,烏延聽到岑羽問他滄沉以前有沒有跟誰好過,跳腳大驚:“你在說什麼!?那時候誰敢跟他好啊!”
瘋了嗎?
岑羽:?
烏延正要再跳腳,忽然一頓,看著岑羽,思索了一陣,接著露出一臉困惑:“按理來說,你該知道啊。”都是龍洞人了。
岑羽:?
他該知道什麼?
烏延壓低聲音:“你或許還未經曆過,所以暫時不知。”
他們那時候,天地都是混亂,更沒有人倫、常理、紀律可言。
妖獸將領們普遍熱血方剛、陽氣過盛,也不憚滄沉統帥之位,無論男女,有時候興致忽然上來,想去跟那隻大青龍睡個覺,都是正常。
但滄沉一句話就給那些人打發出來了。
他說他好戰也好眠,誰要想跟他爽,不若等他回蒼山時候一道,一邊休眠一邊爽,爽個七八萬年,不死不休。
這話一出,誰還敢把腳往滄沉軍帳裡伸,躲都來不及。
更怕滄沉自己哪日興致上來,看中了誰,點了叫過去,綁回蒼山。
爽個七八萬年,這誰撐得住?
岑羽理智:這一聽就是為了轟走那些妖獸故意這麼說。
岑羽內心:我就想試著撐撐看(不是。
不過在岑羽這邊,一切終究要歸於可掌控理智層麵。
如今知道昨夜夢可能不隻是夢,滄沉很可能去到他夢裡,還拿手跟他做了這樣那樣羞羞羞事……
想也想不出結果,不如今晚再看。
於是當夜,躺進龍窟,岑羽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之前他便在心裡默念雲、雲、雲,睡著之後,他果然躺在了厚厚雲朵上。
而這一次,岑羽知道自己在做夢,意識在夢中也是清醒。
他側身躺倒在綿軟雲層中,等。
等了一會兒,身後輕輕一陷,滄沉果然又來了。
岑羽心態穩:他不動,我不動,他動手,我……
滄沉聲音在他頭頂:“還記得龍妹孵化麼。”
嗯?
岑羽被這句勾得扭頭。
滄沉非但沒動手,還跟往常那般摟著他側躺,連神色都是清明:“龍蛋並不是真蛋,隻是父神為龍族繁衍捏造‘種子’……”
岑羽聽著。
滄沉:“父神當初造四神,也是憑意念神識,讓龍成為龍,讓龍誕生在蒼山。龍蛋孵化也是如此。”
岑羽越聽越認真:什麼意思?
滄沉:“你能孵龍蛋,便如父神造四神,可以憑借你意念決定龍崽如何孵化。”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榕原出生和後來龍妹截然不同。
因為榕原孵化時候,岑羽不知道那是什麼,對孵化毫無想法,但榕原已經被滋養得太久了,遇到岑羽,有了合適出生契機,天道便令它孵了出來。
到龍妹,岑羽已經知道那是龍蛋了,但他以為龍蛋和雞蛋、鴨蛋一樣,裡麵是龍、外麵是殼,破殼便能爬出一條小龍崽。
因他有這樣想法,龍妹便如是被孵化了出來。
岑羽驚訝,原來如此,難怪他先前每想一步龍妹就跟著孵一步,他當時還奇怪呢。
隻是滄沉為什麼忽然跟他提起這個了。
當麵不說,要特意來他夢裡跟他說?
滄沉把手往他腰上正經一搭:“今日我來,便借著夢境,教你如何操控意念,方便你日後憑意念孵化龍蛋。”
說著,兩人身下那朵大白雲忽然消失。
滄沉一聲無比嚴肅“凝神”中,岑羽隻覺夢境中身形一下變得有如實質。
岑羽:……什麼親昵,什麼歡愉,龍神隻想教學。
昨天那個夢,真隻是夢吧。
卻不知,夢中感受可以傳向夢外身體,夢外身體如何,深處夢境中他是感覺不到——
龍窟石床上,熟睡中岑羽抱著龍尾,難耐地喘息著。
他緊緊環抱著懷中,龍尾輕輕、一點一點主動蹭著他。
次日,岑羽睜開眼睛,麵無表情:什麼羞羞羞,那肯定是夢,滄沉神識就算飛來他這裡,也是來現場教學。
他學了一晚上,當年讀書考證都沒這麼積極過。
就是有點奇怪……
岑羽摸了摸腰。
他明明在夢裡學了一晚上操控意念,怎麼醒來感覺還跟前一晚一樣?
卻聽頭頂滄沉聲音:“你近來血氣很旺。”
岑羽抬眼:“?”
滄沉目光往床尾淡淡一瞥:“我早上醒來,龍尾都是濕。”
岑羽卡了一下,反應了會兒,片刻後緩緩睜大眼睛,低頭,掀開蓋在身上鱗毛,往下看去。
滄沉:“嗯,你弄。”
岑羽:“……”
但見滄沉淡定地坐在床頭,奇穩無比道:
“你年紀尚小,血氣旺,有這方麵需求,我是能理解。”
“但你近來對我,似是與從前有些不太一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