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
岑羽心底悄悄高興。
他想起他已經連著好幾個晚上獨自睡在洞穴裡了,白日那麼多人,又要跟江霧輕算賬,又要冥想、照顧龍芽,大龍尾好久沒碰到手,也好久沒被這隻大青龍rua過了。
岑羽歎氣:看吧,這就是男人管不住下|半|身、輕易打破平衡的後果。
岑羽邊想邊用他平時rua毛的手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口。
不遠處滄沉的目光正落在他的側影上。
江霧輕坐在床上,麵朝兩人,把他們都看得清楚。
哪怕他根本不知滄沉在想什麼,亦不知岑羽此刻的心境,卻還是能從這兩人身上看出一種他們之間獨有的“牽連”。
江霧輕眼裡看著,心下又開始抑製不住地泛酸,他突然有了一股“舍棄大道、回到岑羽身邊”的衝動。
眼看著這衝動抑製不住,就要化作表白脫口而出,岑羽忽地抬頭:“哦,對了,債你彆忘了還。”
江霧輕:“……”
岑羽示意江霧輕接著畫妝奩,口中道:“我聽說‘天上天’一向與下麵的九重天隔絕,上麵的人不能輕易下來,下麵的普通仙人也不能知道上麵的情況。”
就像天界之上還有個天界。
岑羽:“以後你要還錢,可以先交給白虎神。”
錢到了白虎神手裡,那就隨便怎麼拿回來了。
可以他親自、或者派人跑一趟不拒山,或者白虎神忍不住跑朔悅那裡的時候順便帶來。
怎麼都行,隻要彆賴賬。
江霧輕麵對這樣的岑羽早已滿心酸澀。
他想,是啊,岑羽都碾碎羽毛信物,同他一刀兩斷了。
他舍棄什麼大道,又奔著誰?誰如今還會稀罕他?
原來把他弄回來,隻是為了問以前的舊事,如今岑羽問到了想要知道的,他怕是自己裝瘋賣傻,也不能留在這裡了。
江霧輕兀自苦悶,氣血暗湧,抬手捂胸,一口血當場吐了出來。
岑羽驚訝起身:“你都這樣了,還是趕緊回天上天吧。”
江霧輕:“……”
又一口血。
滄沉這次沒捏碎什麼,手裡的茶杯穩穩地端著,仿佛品了什麼稀世茗茶,一臉好茶慢品的悠然。
轉過目光,似是才發現床上有人吐血一般,擱下茶杯,緩緩道:“是該回了。”
話音剛落,江霧輕連同他吐出的兩口血,一同消失在了石榻上。
岑羽一頓,畫,畫還沒畫完!
又一頓,想起滄沉已經把江霧輕的記憶翻閱過了,那妝奩裡裡外外什麼樣、哪裡典賣的,怕是都已經知道了。
岑羽:那沒事了。
滄沉起身,繞過石桌,走到岑羽身邊:“去山林?”看龍芽。
岑羽起身:“好啊。”
兩人的身影從洞窟一起消失,下一刻,出現在了山林的龍芽旁。
哦,如今已是龍藤了。
——原先小小一寸的嫩芽,如今已然抽條長大,不但長出了許多莖葉,還順著立在一旁的竹架蜿蜒攀爬,寬大的葉片和茂密藤身布滿了大半的架子。
守著小龍藤的一堆將領們無事可做,在旁邊爬樹的爬樹,下棋的下棋,還有相互動手比劃的。
他們見滄沉和岑羽來了,短暫地停下。
“頭兒。”
“嫂子。”
岑羽立在龍藤前,不知是否因見過
江霧輕、親手了結了一樁旁人的舊愛的關係,他眼下的心境很是不同。
具體的,他也說不上來,隻是覺得他從前隨風起隨風散的處世觀念,或許並不太對。
譬如原主和江霧輕,聚散並不靠際會因緣,隻看他們彼此的心意。
——原主對江霧輕的心意,是赤誠的。江霧輕要修煉飛升,他哪怕自己沒了內丹,也舍得渾身所有。
可江霧輕對原主,口口聲聲說什麼飛升上天不惜所有、也要尋到再塑內丹的靈丹妙藥,說什麼“不過是覺得師弟成了我步入大道的枷鎖,舍棄他,我便能無牽無掛的奔我的前程”,看似深情不移,看似自省徹悟,到頭來不過依舊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早去哪兒?
早這麼深情,還拿著原主母親遺物換得的天材地寶修什麼仙?飛什麼升?
倒不如說是舍得什麼、舍得誰,都舍不得棄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江霧輕待原主的心,不及原主待他江霧輕的萬分之一。
所以他們的聚散分離,不因外事外物,隻因人心人為。
是江霧輕,負了原主。
岑羽心中一番新的感悟,進而便想,所以人還是不能自己騙自己,自己的真心,需得自己摸透。
好比他自己,說什麼分開睡、穩住、平衡不能輕易打破,心裡不還就惦記那麼點兒‘東西’麼。
岑羽直麵內心,與滄沉一同坐到麵朝龍藤的大樹下,主動轉頭往滄沉臉上看了眼。
他不知道的是,滄沉此時的心境亦有所轉變。
不僅因為他發現“交尾”那般的親密無間,並不能令岑羽同他更進一步。
也因他近來領悟,情愛之事並不形同戰事,不是他步步謀算便能贏到最後的。
像他先前主動伸出龍尾,令不知“交尾”為何意的岑羽日日夜夜地抱著摸,便是他刻意的“謀算”。
到頭來岑羽不但不要摸了,連床都不要跟他臥了。
今次那個江霧輕過來,岑羽又當場把舊賬同他算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滄沉:哪一日惹了他,他怕是也要同我把孵蛋養崽的賬撥算清楚的。
滄沉心道:他還是老實些、誠懇些為妙。再把那圖謀不軌的尾巴好好往回縮一縮。
這會兒岑羽坐下後忽然轉頭看他,滄沉不做他想,隻問怎麼了。
岑羽拿一雙澄澈的目光將滄沉看著,一隻手在自己袖口摸著,道:“那個……尾巴。”
滄沉等著他說尾巴怎麼了。
岑羽有些難以啟齒,畢竟他先前對那尾巴這樣那樣過,還給弄濕了……
他轉過目光,往旁邊看去,才低聲道:“好久沒摸了。”
下一刻,一點龍尾從滄沉袍子下鑽了出來,落在岑羽盤坐的腿上。
岑羽:“!”
滄沉眼底帶笑的看著他,這次再沒有任何隱含的意味與暗藏的企圖,尾巴就是尾巴,給摸就是給摸。
岑羽沒想到龍尾說有就有,趕緊抬手擼起來,又笑對滄沉道:“謝謝龍哥。”
不遠處,一群將領全傻了。
摸、摸、摸龍尾?
調、調、調、**了?
這大白天的?
當著龍藤的麵,還是在人前?
眾人:!!!
烏延麵紅耳赤地扭頭捂住了臉,金護瞪著眼看得興高采烈:夠火熱!夠大膽!不愧是頭兒,嫂子也不愧是龍神的男人!
烏延伸手拽金護:“你也好意思看!”
金護拉長了脖子:“我有什麼不好意思?他們都好意思摸!”
這時,若白回來了。
他原本因吃了人籍殿的閉門羹沉著臉,見一群將領各個躲在樹後縮頭伸腦的,奇怪他們在看什麼。
若白跟著往遠處定睛一瞧,差點眼瞎,默了默,忽然更氣了。
有些龍,竅開得晚,步子倒是跨得又穩又大麼!?
光天化日,尾巴都當眾摸起來了!
你們也不害臊?
再想起早些年,他也曾將虎身化作一隻小貓讓朔悅撿回家,摸頭順毛擼尾巴……
若白的袍角下亦伸出一根長長的黑白相間的毛尾巴。
但它既沒得誰溫柔地擼著,也沒得來他主人的青眼,反而在伸到若白眼前時,被他狠狠賞了一巴掌。
“白長了你!”
同樣都是尾巴,看看人家龍尾,再看看你!
樹下,岑羽挨著滄沉,許是有段時間沒rua的關係,越擼心情越好。
麵前竹架上的一截藤枝受岑羽心情的影響,忽然沿著架子往上延伸生長了幾寸,緊跟著結出了一個小花苞,花苞緩緩綻放,開出了一朵紅豔豔的小花。
若白一看,更眼熱了:這還能一邊恩愛一邊不耽誤造小龍?
若白又賞了他那根毛尾巴幾下:“就你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