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我靠孵蛋飛升天界 承越 11698 字 4個月前

岑羽去探望小周殿官,後者正躺在床上看著屋梁發呆。

岑羽心道這趟縹緲殿半月蹲想必對小周從心到身的打擊都不小,往常最是精神的人,如今蔫噠噠地躺著,彆說神采,氣都進出得少了。

小周殿官也才發現他家殿主大人來了,忙披衣起身。

岑羽坐到他床邊,示意他:“快躺好。”

仔細一瞧,還好,沒見什麼皮肉上的傷,氣色也還不錯——滄沉既然說已經給小周治過了,那便是裡裡外外、從頭到腳的治好了。

岑羽估摸,小周此刻的傷,怕都是進了縹緲殿嚇出的“心理傷”。

果然,小周披著衣服坐在床頭,先是當麵感謝了帝君、殿主的搭救,而後便開始滿臉陰鬱地回顧前生、反思過往,最後歎道:“我一向精於買賣生意,也向來潛心於此、不知疲累,又覺得玉露台是我大展身手的好地方,這些年做著這個主理事務的殿官,便很是有些飄。”

“今次縹緲殿走了兩遭,在極寒極烈中呆了半月,差點去掉半條性命,才明白什麼都沒‘活著’二字重要。”

岑羽默默聽著,心道這番醒悟倒是跟他的生存之道不謀而合。

小周說著,看向岑羽:“這次幸得帝君、殿主搭救,撈我一條小命,感激不已。”

“原本感激不該隻掛在嘴邊,也該做出一番回報的行動的。”

“我又一向最會打理生意、賺錢算賬,既然要回報,自當在差事上鞠躬儘瘁,死而後已,為殿主分憂。”

“隻是……”

小周說著說著,一臉落寞,聲音也低了下去。

岑羽心知小周這是經此磨難,覺得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如今動了請辭的念頭。

岑羽心底歎:好好的一個殿官,全是因為他。

不是因為他,天君哪裡會一而再地綁一個殿官?

什麼偷用賞賜的寶物,什麼衝撞公主、私自造酒,借口罷了。

他們真正想綁的,應該是背靠龍神的岑羽君才對。

說到底,小周全是在替他背鍋。

替他背了鍋,還沒在縹緲殿詆毀他半句,更沒將身上的鍋往他身上甩,甚至沒半句怨恨,出來了還要感謝救命之恩。

小周是什麼樣的人,岑羽看得一清二楚。

正是因為清楚,才不能讓他白受這番委屈。

岑羽等了會兒,等小周的“隻是……”,小周沒說,岑羽才道:“說白了,你受難,全因如今這個殿主是我岑羽。你受困受辱,也全因這天界上到天君、下到仙官,沒幾個人瞧得起我。不但瞧不起我,見我高攀了龍神,孵龍的位子坐得穩,還想拿捏我、時時敲打敲打。不敢動我,就動我身邊的人。”

小周殿官未想到岑羽將這番內情如此直白的剖出,忙坐起道:“殿主不必自責,這次也是我……”

岑羽:“你是想說你私造桃花酒,打了龍神的噱頭售賣?”

小周一頓。

岑羽心底門兒清:“你確是打了些噱頭,但那些噱頭,不也正是這天界速來盛傳的我與滄沉的閒話嗎?”

“他們背後編這些閒話,怎麼陰陽怪氣的都有,可到頭來出了那‘榕樹下’,還不是偷偷來買,買到那酒如今都脫銷了?”

小周這時連兀自傷悲都顧不上了,也是萬萬沒想到他家殿主大人把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

小周覺得岑羽如今會說這些話,或許是因為被天君借機敲打,給敲打得氣極了,於是反過來便要安撫。

卻見岑羽淡定地看了過來:“你因我受難,若執意要請辭,我必不會攔。”

“你喜歡法寶。我這次去不拒山,剛好又得了些法寶,你挑幾樣,便當是我贈你的‘離職禮’,天君的那些便算了,回頭我全丟進瑤池喂魚。”

岑羽又道:“但我覺得,小周你是真心喜歡打理生意,也是真心喜歡在玉露台掌事的,你要走,我不攔,但我還是想留你一留,盼你繼續做這個殿官,與我一同掌事,坐穩玉露台這個‘聚寶盆’。”

小周詫異不已,卻已然動容,眼中神采流轉。

岑羽繼續道:“從前我不管那些‘蜚語流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因我覺得嘴長在彆人身上,誰愛說誰說去。如今已然欺負到我身邊來,真當我岑羽是好欺負的?”

小周心道:可如今欺負你的不是旁人,是天君啊!

卻見岑羽從袖口的芥子裡摸出了一對葫蘆瓢。

岑羽:“我這趟去不拒山,又孵了一條小龍。”

小周:!!!

岑羽:“這一對瓢,便是小龍出生前的載體。”

小周:!!!

岑羽手裡拿著瓢:“你這次不是因為‘榕樹下’,既衝撞了什麼鳳族公主,又打了龍神的噱頭造私酒嗎?”

小周腦子轉得飛快,已然跟上了岑羽這番話:“殿主是想……”

再造新酒?

對,新酒!

就偏打他龍神的噱頭!

龍族的噱頭也不放過!

不但要打,還要把天珠賺得滿缽滿盆!

岑羽的腳往床頭旁的一塊踏板上一踩:“酒麼,玉露台多的是。”

先前說“龍酒”,是造個龍形態的瓶子裝酒,如今賣得脫銷的“榕樹下”,那瓶身便是如今幽明殿後院的那棵大榕樹。

岑羽帶了這對瓢回來,便是想以此為型,再造一個“龍兒紅”。

“龍兒紅”,嬰孩滿月、周歲宴的專用酒。

小周聽得眼中光彩大綻,赫然還是原先那個小周殿官,連床都不躺了,掀開被子直接起身,邊披衣服邊聽岑羽說。

岑羽一看小周“活了”,便心知他不會再請辭了,點頭道:“隻是這次要快。”

小周套著鞋,不解:“快?”

岑羽把手裡的一對瓢合成葫蘆,不緊不慢道:“那位歐陽天妃給公主大辦周歲宴,又是彩鯉、又是連辦十天,我幽明殿不能隻看著。”

小周欲言又止:“呃……”

可人家那是天君給的臉麵,帝君那邊……

帝君不是往常連俗務都不管麼,這種滿月宴、慶生宴什麼的……

岑羽慢吞吞地回視過去:“現在的帝君,不是以前的帝君了。”

小周:?

岑羽摸著葫蘆瓢,悠然看向窗外的天:現在的帝君,是個“有所求”的帝君。

既然如此——

岑羽:就不信那大青龍敢當他的麵說個不

字。

果然,滄沉一聽說岑羽想給小花在天界辦酒,問都沒問,便同意了。

不僅如此,還依照岑羽的要求,親手給玉露台那邊寫了“榕樹下”“龍兒紅”的酒名。

寫完後,滄沉似是已經領悟了岑羽想做什麼,主動問:“聽聞天君為他女兒辦酒,特賞了彩鯉百條。你若也想要,我便也去弄一些來。”

岑羽就一個要求:“不能比他們少。”

滄沉擱了筆,淡淡道:“不是少不少的事。”

岑羽:?

滄沉:“當初榕原、慕焰出生,堂堂龍族太子、公主滿月時,都未辦酒,如今他們倒敢趁著本君攜家帶口去不拒山,偷辦慶生宴了?還一辦便是十日,怕是不曾把龍族和本君放在眼中。”

岑羽驚了,心道原來龍也會唱戲?

滄沉則已經在淡定中把戲唱到了天君藐視龍神的新高度:“‘榕樹下’是玉露台的酒,亦對本君與阿羽意義特殊,本君覺得這酒合法合理還很有情懷,倒不知天君抄了這酒,是對這酒有意見,還是對本君有意見。”

岑羽已經準備給滄沉鼓掌了。

滄沉則重新提筆,示意岑羽擺折子。

岑羽先前沒做過這事,一時不解,滄沉提著筆,解釋道:“上一代天君也曾收到若白的千字斥責。”

岑羽眼底一亮,默契地給滄沉擺好紙,不忘問:“帝君這次打算多少字?”

滄沉已經落下了筆鋒:“我不是若白,沒他那麼能說。”

岑羽心道:一百個字也夠了。

但見白紙上筆力遒勁的一個“滾”。

岑羽忽然又對身邊這位大青龍有了全新的認識。

那廂,沒多久,天君收到了這個滾字,人坐在內庭的君位上便給嚇得不行。

要知道他登位前,上一代天君便很遭白虎神的厭棄,白虎神不但給上一代天君寫過千字斥責,自那之後沒多久,君位便換人坐了,換來坐的那個,便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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