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丞醒過來的很快,醒來的時候,屋子裡麵一片寂靜,隻有他的手心是熱的,腿上似乎壓著什麼東西。
他側頭看了過去,青年趴在那裡睡的正熟,隻是手指緊緊的抓著他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像是沒有安全感一樣。
趴著睡的姿勢壓到了臉,碎發也散落在了臉上,不管怎麼看都漂亮的很,但是這一刻,秦丞卻覺得看的不是他的臉,而是看著他,就突然讓自己覺得窩心。
秦丞沒有打算去叫醒他,可是那抓著他手的手指卻輕輕的動了動,長睫眨了眨,睜開了眼睛,在看見自己醒過來的時候,那雙眼睛中的光芒幾乎亮的有些刺眼。
那一瞬間,秦丞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好像不一樣了。
“秦先生,您醒了?太好了!”這種稱呼聽起來很奇怪,但是即使秦丞說過很多次讓他直接叫名字,小家夥也改不了。
而這種稱呼中透著乖巧,秦丞本來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而現在聽,先生這個稱呼,其實還有彆的意思,聽起來真讓人舒心。
“您沒事吧,胳膊還疼不疼?”林曜站起了身,他的臉頰一側還留著壓著的紅印,看起來沒有平時那麼漂亮,但那翹起的呆毛,卻讓秦丞的心臟都覺得柔軟。
“沒事,”秦丞笑著的回答道。
遇到危險的那一刻,槍聲響起,他就已經下意識的躲過了,很多次的危險,他多年培養出的直覺也不是白瞎的,秦丞知道自己不會死,但危險降臨的那一刻,他想到的竟然是眼前的這個青年。
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危險,誰來護著他,當時的心情,現在想想,彆有滋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愛情這種東西,還真是不受自己的控製,想著會喜歡他,會疼愛他,會一直寵著他,卻沒有想到會把自己搭進去。
“我去叫醫生,”林曜看他神色清醒,轉身就想跑,可是手指卻被秦丞緊緊拉住,猛的一拽,整個身體往床上倒了過去,手直接撐在了秦丞腦邊的枕頭上。
秦丞看著他錯愕的目光,伸手直接按頭:“先彆走,過來讓我親親,遇到危險的時候,我真怕見不到你了。”
情況說的嚴重一點兒,不算偏離事實。
本來還害羞的青年頓時沒有多少抗拒了,乖乖的低下頭來任他啃咬親吻,乖的讓人心軟。
“唔……”吱唔的聲音讓秦丞按頭的力道加重,如果不是現在還受著傷,遇到這麼乖的時候,直接就能吃到嘴裡了。
忍了那麼久,現在突然覺得,隻有吃到了嘴裡,才是最讓人放心的。
“啪啪啪……”鼓掌聲在房間裡麵響起,伴隨著懶懶散散的調侃聲,“行啊,挺好,剛醒來就美人在懷,能不能有點兒病號的樣子?”
他的話在林曜抬頭的時候戛然而止,心裡暗暗的罵了一聲娘,那雙頰緋紅,滿臉桃花,目帶水光的樣子,真是個和尚在這裡也得還俗。
秦丞聽見他的聲音,皺了一下眉道:“你怎麼在這兒?”
“啥意思,聽你這意思好像不太歡迎我?”崔灝努力掐自己的手心,讓眼睛彆往林曜身上瞄,然後讓開了身體道,“虧我還一路送你來醫院,怕你流血流死了,還叫來了醫生,做兄弟,不能這麼沒有良心,我怎麼你了我,這麼不歡迎我?”
“沒怎麼,”秦丞對他可沒有什麼溫柔笑意,一張臉冷的跟剛才對林曜真是判若兩人,手掌更是緊緊握住了青年的手,不讓他離開。
他本來是不想讓這些朋友見到林曜的,但是既然察覺到了自己的真心,那麼讓青年融入這個圈子就勢在必行,他不需要讓很多人見到,但要讓彆人知道。
林曜不是可有可無的玩物,而是他放在心頭的寶貝,誰動一下都不行。
“裝,咱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誰還不知道誰啊,”醫生換完藥走了,崔灝好整以暇的環著臂,下巴點了點在那裡乖乖給秦丞喂水喝的林曜,笑道,“這位不介紹一下。”
剛醒來就黏糊成那樣,說沒動心,誰信?因此崔灝的問題,也沒有什麼避諱。
秦丞感覺到他的敏銳,握住了林曜的手,露出了有些膩人的溫柔:“這是我的愛人,林曜,以後叫了他就跟見了我本人一樣,當嫂子一樣尊重。”
“你就比我倆大三天,彆瞎占便宜,”崔灝這話,算是認了。
方誠淡笑,沒有在林曜那裡投過去視線,而是看著秦丞道:“知道了,一定不會讓外人欺負嫂子。”
“哎呦,你還真認他哥呢,行,你厲害,”崔灝拍了拍方誠的肩膀道。
“這是我的朋友,崔灝,方誠,”秦丞跟林曜介紹那兩個,說話的態度轉變,直讓那兩個人受不了,“之前就打算讓你見見的,結果一直沒機會,他們是我兄弟,也是你的,他們兩家都有餐廳,改天帶你去蓐羊毛。”
他這話說的老實不客氣,但也說明他們關係好,互相打過招呼,也就算是認識了。
崔灝,方誠,林曜都認識,不是當麵,而是在財經欄目見過,事業有成,人生得意,偏偏還有著極為出色的外貌,堪稱是人生贏家的幾大典範。
秦丞的傷雖然不重,但是還是要留院觀察,雖說在家也能養傷,醫生都可以隨叫隨到,但是他似乎並沒有富家公子的習氣,也不愛折騰,住在高級病房,養傷期間照樣能夠處理公司的事情。
隻不過原來很多王助理辦的事情,都陸續交接給了林曜,秦丞的原話是這樣說的:“我本來就想讓你做總助理,我自己的愛人,空降一下,彆人還能有什麼意見。”
他的態度比之前稍微有些變化,卻讓林曜更加的窩心。
秦丞處理完的文件,由林曜再次抱著離開,到了電梯口,遇上了前來探望的崔灝和方誠,這兩個人經常來,熟悉之下,林曜本來打算打個招呼就離開,卻被崔灝伸著胳膊攔住了。
“你先去,我跟嫂子說兩句話,”崔灝跟方誠說著。
那個男人扶了一下眼鏡,提醒了一句:“彆太過分。”後就轉身離開了。
“我知道,”崔灝朝著他的背影說著,然後看向了對麵站著的林曜舔了舔嘴角,不得不說,眼前的人真是憑著這張臉,就能讓人日思夜想。
看過了以後,抱著彆人,都好像沒滋沒味的。
“林曜,你覺得我長的怎麼樣?”崔灝扒梳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低頭湊近問道。
他的五官俊美,跟秦丞完全是不一樣的類型,誰也不能否認他的帥氣,但林曜從被攔下的那一刻,臉色就冷了下來:“崔先生,我還有事要忙,不能陪您聊天。”
“不能陪我聊天,倒是跟秦丞在病房裡麵都能熱火朝天,”崔灝將頭湊到了他的耳邊,低聲道,“他有錢,我也有,他給你什麼了,我也一樣能夠給你,到時候你陪他玩夠了,可以考慮考慮我。”
“好啊,”林曜轉頭,兩人離得更近了,他笑意盈然,幾乎讓崔灝晃了眼睛,“什麼時候,你能給我多少錢,那我先開個價好了,第一次,我要一億。”
崔灝本來被這突然的反轉弄的錯愕,聽了林曜後麵的話,也意識到自己被戲弄了,偏偏那個戲弄他的,早就已經站在了電梯裡麵,還朝他翻了個白眼。
偏偏好看的人翻白眼都好看,那個白眼崔灝覺得自己眼瞎,他.媽的都能看成媚.眼,順帶著禮貌的硬一下。
崔灝被戲弄了,這轉頭進了病房,就添油加醋了一番。
結果秦丞也給了他一個白眼:“他又不傻,還能看不出來你是什麼目的,僅此一次,沒有下次。”
“我這不好心幫你試探他對你是不是真心的,圈子裡麵圖錢的可不少,”崔灝鬱悶的說道。
秦丞則冷笑一聲:“不管他圖什麼,我都能給他,是我先接近他的,不用再試了。”
“不試也可以,但是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從哪裡撿的寶貝,我也想撿一個。”
“沒戲。”
碰上這一個,好像都窮儘他一生的好運了,他的小家夥純潔又機靈,長的漂亮又善解人意,工作的能力,這麼一段時間下來,也著實優秀。
這樣的寶貝,哪裡是說撿就能撿到的。
隻不過,如果能夠笨一點兒就好了,秦丞能夠感覺到他成長的迅速,而他的兩個兄弟,雖然嘴上說的不動聲色,但是男人最能懂男人的心思。
他們還不算完全的放棄,隻要有林曜離開他的一天,這兩個人,絕對不會客氣。
都是人渣啊,秦丞在心裡想著,包括他也是。
不過他是改邪歸正那一款的。
大約情場得意,心情舒暢,秦丞的傷好的很快,最後線拆下來,疤痕幾乎都看不見了。
手臂使力沒有任何的問題,抱起一個輕飄飄的林曜更加不是問題。
人被放在了床上,吻順著漂亮的眼睛親吻下去,鼻梁,嘴唇,想要掙紮的手被牢固的控製在頭頂。
林曜仰頭承接著他突如其來的親吻,身上的男人就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那雙眼睛裡麵,好像燃燒著火焰,像是某種野獸的光芒。
屬於男人的體溫,力度還有占有欲傾覆了下來,讓林曜想躲都沒有地方躲,隻能眼角含淚的承受他的熱情,比兔子還好欺負。
“秦先生,不要了……”
聲音綿軟,動聽,直接軟到了心裡,可他越是用這種綿軟甜.膩的聲音求饒,就越是讓人想要欺負。
“秦先生還想再要一次,乖孩子,我輕輕的。”
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基本上是不算數的,除了我愛你三個字,還有再來一次這種話。
林曜的體力不差,但是比不得某個人的體力更好,最後隻能無力的啞著嗓子昏睡過去。
一次睡過,兩個人就算確定了關係,搬家甚至不用林曜親自來,他醒來的時候,東西就已經被全部搬到了秦丞的家裡。
這個家很大,似乎就是為了單人居住,所以隻有一間臥室,也因此,放下林曜的東西,真的是綽綽有餘。
“還生氣呢?”秦丞在床上是野獸,在床上卻是優雅到極致的男人,哄人的時候也溫柔的很。
“都怪您,我都說了受不了了,”林曜似乎總是對他很心軟的,被從頭到腳順順毛,就能眯著眼睛枕在他的肩膀上,乖的好像耳朵整個都垂了下去。
這麼一整隻的窩在秦丞懷裡,脖子上還帶著他戳上的漂亮的痕跡,真的會讓人從內心裡散發出一種滿足。
秦丞摸著他的頭發,努力忍住再次擁抱他的衝動道:“好,是我的錯……下次還敢。”
最後這一句輕的厲害,趴在他懷裡睡著的人根本沒有聽到。
住在一起,當然一起上班,之前秦丞有司機,現在卻是秦丞親自開車,給林曜當司機,公司的風向也似乎在慢慢的轉變著。
就像很多女同事說的那樣:“如果那不是真愛,那她們也願意被這樣包.養。”
“這次招標的文件和數據由你來全麵審核,”秦丞麵對林曜的目光,難得嚴肅,“這次的工程很大,由你來負責我比較放心,一定不能出現任何的問題,一旦有疑問,立刻來問我。”
“我明白,我會最少檢查三遍以上,”林曜的神經也有些繃緊,“你放心。”
隻要接近權力的中心,總會找到下手的機會,然後一擊致命。
秦丞的助理並不僅僅隻是助理,還要當做能夠獨當一麵的決策者來培養,秦丞受傷的期間,公司的大小事務都是由林曜整理以後,全部彙報到他的跟前的,井井有條,沒有任何的紕漏。
除了當初因為他故意的讓他心神不寧以外,他優秀的讓秦丞都覺得驚訝,但是這種一點點將小家夥培養起來的感覺,又讓人覺得成就感十足。
“你瘋了!幾十個億的大案子就交給一個助理練手,你還真是視金錢如糞土啊,為了美人,不要你的江山了,”崔灝在秦丞麵前翻白眼。
他們偶爾也會出來聚一下,但這種地方魚龍混雜,秦丞基本不會帶林曜來這裡,而且要不是崔灝死氣白咧的要求他來,他根本不會踏進這個門。
“他的能力可以,況且有我把關,能出什麼問題,”秦丞連酒杯都沒有端起來過,更是拒絕了那群的鶯鶯燕燕,滿身就差寫上潔身自好四個字了。
“行吧,你彆玩脫了就行,”崔灝可是左擁右抱,看著秦丞十米之外不見人影的樣子,輕嘲道,“怎麼,怕回家被發現?”
“這種地方的人,臟的很,”秦丞的嘴上並沒有絲毫的客氣,可那些陪酒取樂的卻沒有一個敢拉下笑臉的。
“也不能這麼說,都是為了生存,”方誠摟著身邊的小男生,一派紳士的模樣,讓他纖細白淨的小男生臉色緋紅的厲害,“對不對?”
崔灝撇了撇嘴朝秦丞嘟囔:“跟我不一樣,人家是真心流的。”
秦丞冷嘲:“那你呢,種.馬流的?”
“反正你小心著點兒吧,彆最後栽在了誰的手上,後悔都來不及。”
不管崔灝怎麼說,秦丞的這件案子還是交給了林曜全權去辦,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大概是上了真心了,秦總以前也是潔身自好的,這麼多年,也就林曜這一個,雖然耍了點兒手段,但是有一片真心在,很多的事情都可以不計較了。
案子曆經了一年的時間,工程完美的落下了帷幕,秦丞帶著崔灝和方誠親自去剪彩,不管是材料,做工,還是震感檢測,都沒有任何出現紕漏的地方。
剪彩的時候,林曜也在場,一年的時間,對他的外貌好像沒有任何的摧折,反而好像愈發的長開了,就像是寒冬的紅梅,被雪覆蓋,亭亭玉立,暗香浮動,偏偏這孤寒的梅花在麵對秦丞的時候,好像抖掉了身上的雪,展露出原本柔軟鮮豔的色彩來。
淺淺的笑意因為眼尾的飛紅而帶著一縷若有似無的媚.意,不低俗,反而勾人的很,就好像被人從骨子裡麵挖掘出來的那麼一點兒,卻也足夠讓彆人蘇.媚入骨了。
“嫉妒使我麵目全非,”崔灝抽著煙暗自罵娘。
方誠毫不猶豫的給予了無情的嘲笑:“光嫉妒頂什麼用?”
“那你還好跟秦丞搶啊,為了一個人,沒那個必要,操,還是得找人泄泄火,”崔灝轉身離開。
方誠則遠遠的看了一眼林曜,目光若有似無,也跟著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