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微怔。
係統感歎道:[大可愛就是大可愛~]
“出去一趟反倒變得越傻了, ”林曜抽出了自己的手腕道,“雖是撒謊,為師也要象征意義的養上一段時間的傷,你最近就先不要出去了。”
“是,徒兒知道, ”林溯感覺到手中一空, 卻很自然的收回了手去道, “那徒兒要不要幫師父閉門謝客?”
“來人一律不許進來,”林曜吩咐道。
林溯在麒麟城中並不敢動用仙魂的力量,每日隻是乖巧的練劍, 偶爾得林曜指點兩下, 林曜說是療傷,卻也隻是偶爾會在城中,平日裡都會出去尋找那個人的蹤跡。
隻可惜五洲之地太廣, 想要找一個隱藏起來的人著實不易,唯一讓他鬆口氣的就是白皚和祁長歌沒有再來打擾了。
[宿主, 你說他們到底相信了沒有?]係統總覺得那兩個也不是什麼真君子。
林曜嗤笑一聲道:[一半信一半沒信。]
那兩個人都不是笨蛋, 可能信了五分,但另外五分也足以讓他們忌憚。
五方城勢力均衡時自然能夠安然入睡, 可是一旦有哪一方異軍突起, 那麼就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
明麵上不能動他, 但是私底下的議論卻不會那麼輕易罷休, 尤其是在他那麼明確的拒絕之下。
……
白衣緩緩漾開了漣漪, 仿佛在水中浸潤一般, 比海藻還要飄渺,可再如何,他的目光始終彙聚在那沁水後的肌膚之上。
白的像玉,那水珠沾染在上麵,隱隱透著粉,手指輕輕一勾就能夠把人的魂魄勾走一樣。
林溯看不清他的臉,隻知道那眼角處的紅暈比綻放的鳶尾花還要漂亮,輕輕波動就仿佛羽毛在人的心尖上掃過一般。
“哈,哈……呼……”林溯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上冒著汗水,頭疼非常,再去想剛才的夢境卻已經想不起來到底夢到了什麼,隻有衣服上的濕漉漉讓他有些皺眉。
一次又一次,這樣的狀況讓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邁向了成熟,可是這樣的頻繁的夢境卻讓他每次都得自己去偷偷的處理掉。
林溯本是習以為常的想要去清洗一下,卻聽到門口傳來了一聲清冷的問詢:“怎麼?做噩夢了?”
林溯下意識的拉住了被子,看向門口的身影時目光有些閃躲:“是,師父怎麼過來了?”
他從十歲起就不再跟師父同榻而眠,雖是遺憾,但他不想令師父覺得有絲毫的反感。
林曜皺了皺鼻子,修行之人五感較平常人敏.感很多,空氣中隱隱的味道他還真挺熟悉,心中了然,他走了過去道:“剛剛探查回來,聽到你這邊有聲音,到底怎麼了?”
他在林溯的床邊坐下,輕輕瞟了一眼,看的林溯整個人都是一個激靈,他從前喜歡師父的靠近,現在自然也喜歡,但是這樣深夜的靠近卻讓他緊張的仿佛連心都要跳出來了。
“沒事,”林溯悄悄的屁股往後挪了挪。
“其實這種事情應該父親來教的,”林曜微微側著身體道,在這個深夜裡柔和的燈光下,那雙平日裡清冷的眉眼好似沾染上了煙火的溫度一樣,連那話語都變得充斥了柔軟和甜意,“不過你沒有父親,所以要不要師父教你?”
那樣無言的誘.惑對於一個剛剛體味倒滋味的少年來說是一種巨大的誘.惑,就像是沙漠中饑渴到極致的人突然看到了甘甜的泉水一樣。
可是麵對著這樣的誘.惑,林溯先是紅了臉頰,下一刻卻又捂緊被子拚命的搖頭:“徒兒都懂,不對不對,是從書裡看到過……”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後挪著,等到林曜去拉他的時候,竟然連著被子一起從床上掉了下去。
“額,嘶……”林溯從被子裡麵翻身出來,再站起來的時候臉都皺了起來。
林曜卻恢複了平日的冷清道:“知道的還不少,既然通曉了,收拾完就早些入睡吧。”
“是,師父,”林溯恭敬的行禮。
林曜則走出了他的房門,關上門前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正抱著被子往床上放的少年。
[宿主,大可愛有什麼問題麼?]係統上帝視角,隱隱約約覺得今天的的宿主好像有點兒不一祥。
[沒問題,教這個不是很正常麼,]林曜這樣回答道。
可他這樣回答了,回到自己當中時神識卻探出去,看著那少年紅著臉收拾乾淨自己,然後默默爬上床蓋上被子安安穩穩的進入了睡眠後收回了神識。
林曜的目光中劃過了一抹若有所思,並非他多疑,而是就他這張臉真的是從三歲到八十歲男女老少通吃,那日祁長歌在時的事情他有些懷疑小徒弟對他動了念頭。
可是今日一試,他竟然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抗拒和嫌棄。
莫非小徒弟對著他這張臉看久了也膩了所以產生了抗性?或者天生對於男人不感興趣專喜歡女性。
想來也對,剛才小徒弟說他從書中看到的分明是心虛,或許是進了什麼地方,看到了什麼東西。
以林曜自己的眼光來看,小徒弟也是長的極為標致的,雖是年歲尚小,五官有些稚嫩,但是身量放在那裡,吸引女性也不奇怪。
若是喜歡女性,倒是可以合理的解釋他的行為了,要不然就剛才看到的情景,就隻剩下另外一種解釋了。
那就是心思極深,對於人心裡的揣度和演戲連他都能夠騙過,可是這個念頭剛剛浮起來,就被林曜毫不猶豫的甩掉了。
林溯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從小對他依戀就大的很,從還不會翻身時起就極為的黏他,若是能從嬰兒時演起,那不是人,那是神。
林曜自認是人都沒有那種本事,直接排除。
難得徒弟孝順,對他又有免疫力所以無動於衷,還喜歡女人,這種好不容易盼來的喜事著實讓林曜輕鬆了很多。
林溯睡得很沉,他是真的睡著了,即使腦子裡麵一團亂七八糟的想法,他也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強迫自己入睡,雖然師父教過他假裝睡眠的方法。
呼吸要放的平穩綿長,眼皮不能亂動,不能緊張,那種狀態下身體極度放鬆,身體幾乎處於半睡眠的狀態,但是意識卻極為的清醒的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這樣的假裝師父說過隻要他人不探神魂都能躲過。
但是林溯知道師父是極聰明的人,他既然懷疑了他的用心,又怎麼會百密一疏呢。
一夜好眠,林溯醒來的時候眸中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暗光,即使他不太記得夢境中做過什麼樣的夢,卻也知道除了那個人,沒有人能夠在夢中引動他的情思。
那是悖逆犯上不可饒恕,那是癡心妄想萬劫不複,林溯知道自己感覺的沒有錯,一旦他的心思被師父發現了,他一定會被趕出雲殿,從那個人的身邊驅離。
而他這樣的人弱小的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所以即使渴望讓他快要發瘋,也要將那種感覺全部壓下。
師父就隻是師父,才是他目前對於自己和那個人關係最好的定位。
“師父,”林溯晨起收拾好後去請安問好,順便奉上最近在城裡搜刮到的小食奉上,“師父閒暇時可以品用,帶殼的徒兒已經全部取出,讓侍衛重新幫忙裝進去的。”
他的態度一如既往,林曜再次感歎自己的疑神疑鬼和多心,但昨夜一試,他也算是徹底放下了心來,徒弟省心又體貼,簡直是天下所有師父的夢想。
隻是安靜的日子卻沒過多久,或許是林曜追的太急,沒有給那個人留下喘.息的機會,那樣的反擊倒是讓林曜有幾分的措手不及。
擎元大陸有中錄影石能夠記錄下畫麵,不僅僅是當場,還有神魂之中的記憶也能夠憑那種石頭刻錄下來。
錄影石投放的畫麵之中,白衣人清雅如仙,卻一言不合就收取了那放著仙魂的瓶子,一個不夠,還讓其他人全部交上,甚至在到手後直接揮手間將人覆滅在原地。
錄影石記錄神魂中看到的真實,而記錄著這樣畫麵的石頭幾乎是在一夜間傳遍了五方城,麒麟城主深居簡出,卻並非人人不識。
人們驚歎於白衣人的樣貌,也驚訝於他的身份,更驚訝於他所做出的事情。
“麒麟城主竟然生的如此恍若天人,這還隻是錄影石中,若是能見真人,隻怕此生無憾。”
“生的再美又有何用,抽取仙魂的事情雖不是他做的,但是那明顯是黑吃黑啊。”
“誰知道呢,位高權重之人的陰私可是多的很,能達到那樣的境界,說不定也是抽取彆人仙魂得來的呢,然後怕我們也有樣學樣,就成了禁法。”
“禁法這事倒是挺好,但是麒麟城主的修為已經遠遠高於其他四位城主,真的讓人沒辦法不多想。”
“……”
流言紛紛,竟是比得上星際世界的八卦,係統每每出去溜達一圈,都能夠重複特彆多,還是各種花樣不帶重複的。
[他們已經說到麒麟城主不配做一城之主這樣的事情了,]係統彙報的著情況道,[好氣啊,宿主你保護他們的時候他們怎麼沒這麼想,也不用腦子想想,一群白眼狼!]
[他們不過是被引導的,]林曜看著那錄影石中重複投射出畫麵。
這是來自於那個人的的反擊,那些人竟然真的屬於同一個組織,而且看起來非常的龐大。
林曜在看那畫麵,林溯也在看,一塊石頭將那最是仰慕崇拜的師父的畫麵公布於眾,讓那些人可以閒暇的時候肆意的辱罵他,意.淫他。
那些汙穢的話語一聽就讓人惡心不堪,讓林溯怒火中燒,可是他沒有辦法讓所有的人閉嘴。
“若是能夠將麒麟城主拉下來,廢了他的修為,那樣的美人不知道會淪到誰的手中,真想試試味道啊。”
“聽說麒麟城主的徒弟不就是他從煙雨城救的麼,說不定是唯一的的活口,認賊作父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閉嘴,都閉嘴!”林溯看著那影像,那些人的話語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輪回著。
他不信師父會做那樣的事情,他被帶回來的時候分明就隻是一個嬰兒,即使腦海之中所有似無的有那片火海,可是他絕對不信。
錄影石被扔了出去,然後被一隻修長的手撿了起來,那人俊雅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光在這裡喊有什麼用,你有本事讓所有的人閉嘴啊。”
林溯抬頭,看著那背著光走進來的人道:“義父怎麼會來?”
“麒麟城主受他人指責,我等自然要挽救他於苦海之中,”祁長歌的扇子敲著手道,“而作為我的兒子,即便你師父倒了,義父也會收留你的。”
“你們想把師父拉下來?妄想!”林溯想到了什麼,起身朝著外麵跑了過去,卻在出門的時候被那伸出來的腳一絆,隻能眼睜睜的摔倒在了地上。
祁長歌蹲在了他的旁邊,眸中露出了一絲悲憫的意味出來:“凡人就是可憐,無力無能,即使你師父被所有人圍攻,你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被拉下神壇,看著他被廢去修為,看著他被男人抱入懷中解開那身輕.薄的衣衫肆意憐愛,誰讓他生的那樣美偏偏又那樣無情,讓人得不到自然隻能想想彆的辦法,結果你看這機會就送到手上來了。”
“混蛋!”林溯拚命的抬起身體,卻被祁長歌扇子輕點隻能趴在地上,無能無力,他的眼睛中飛速充斥著紅色。
可這樣的畫麵卻讓祁長歌嘖嘖了兩聲冷下了臉,直接一手將林溯拉了起來,飛身而出,半空之中他眉宇間全是不屑:“你最不應該的不是認賊作父,而是對你的師父動了心思,他看不出來,你以為我也看不出來麼,逆悖犯上,區區凡人也敢覬覦我的東西,沒有他護著,你不過是一隻螻蟻。”
祁長歌的手鬆開,高空之中,林溯的眼睛驀然睜大,卻隻能感覺到身體不斷的下降,而那個修長的人影不斷的遠離。
“師父!!!”
林溯的聲音湮滅在了一片迷霧之中。
“嘁……”祁長歌冷笑了一聲轉身離去,這樣礙眼的人解決起來竟然如此的容易。
林曜坐在高座之上看著下麵的白皚和鳳菲兒,臉上的表情仍然淡漠的厲害:“我說了,我隻是去救人的。”
白皚的目光比從前更加肆無忌憚:“林曜,錄影石上記錄即為真實,我們也想認為你是去救人的,但是那些被抽取仙魂的人卻不允許,練禁術者格殺勿論也是五城當初定下的規矩,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念在多年情義,我們自然也不會要你的命,隻是這一身的修為得廢掉。”
他說這句話時眸中乍現精光,鳥兒若是折去了羽翼,就隻能乖乖的待在獵人的手中,不管是被逗弄也好,還是被蹂.躪也好,都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錄影石傳播的那樣快是你們放任的?”林曜突然開口問道。
鳳菲兒直直的從下麵走了上來,塗著寇丹的指甲劃過林曜的臉龐,趴在扶手上,湊在他的耳邊親昵道:“自然,遇上這樣敗壞正道風氣的事情,我等也要鼎力相助才是,你說對不對,林哥哥?”
[他們好無恥啊,]係統幽幽的說道,[美.色真是一種罪孽。]
美.色雖是,但他們對他更多的是忌憚,所以才會這樣的迫不及待。
“你們想將我拉下去?”林曜側目,看著身旁的女人道,“若我自廢修為,那日的黑衣人再出現,你們可對付得了?”
“他同樣是抽取仙魂練功,當為天下人同誅,”鳳菲兒猶豫了一瞬,隨即笑著說道,“說不定林哥哥跟他是一夥的呢,這少一個算一個的。”
“隻有你們兩個可能打不過我,”林曜冷清的說道。
門口傳來了聲音,折扇刷的打開,伴隨的是祁長歌懶洋洋的聲音:“還有我呢。”
“三個人,”林曜仍然是那副淡漠的神色,“玄殷呢?”
他如此的有恃無恐,三人雖是心中忌憚了一下,卻還是篤定了他在虛張聲勢。
若是錯過此次機會,日後待他一一攻破的時候恐怕沒有好果子吃。
“那個木頭悶很,死活都不肯來,不過我們三人足夠了,”鳳菲兒捂著嘴笑道,可是下一刻,她的手就被身旁的人拉住。
本以為是攻擊,她剛要反抗,卻被化解了力道一拉之下坐進了林曜的懷中。
清香滿鼻,比那些脂粉的味道更讓人心曠神怡,那完美的眉目靠近,本以為一生都不會笑的薄唇勾起,頓如漫山遍野的雪花消融,露出了那春日的繁花似錦一般。
那清泉般的聲音壓低了,卻有一股帶著磁性的尾音在其中:“好菲兒,若你跟我同氣連枝對付他們,等我過了這關,就娶你為妻如何?”
鳳菲兒能夠感覺倒自己的麵頰發燙,心跳加速,她要的本就是這個人,雖是廢去了修為更好得手,可若是仍然擁有著這般強悍的力量,他們便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那美人如春水般綻放自然不止鳳菲兒一人看到了,白皚與祁長歌也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湧起欲.念的同時也對鳳菲兒生出了不滿。
“鳳菲兒,你若相信他的話,隻怕待他脫離了這次險境,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你,”白皚眯起了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