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冉冉掙開眼的第一瞬間, 看著雪白的天花板，隻覺得渾身酸痛，像是被老板壓榨著連著上了好幾天班之後終於躺在了床上。
那時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大概屬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這個範疇裡的。
而且一旁沙發上的周淮還真的像是壓榨員工的老板，他手上端著一杯紅茶, 聽見她在床上翻了個身的聲響之後看向她：“起了？”
“哼。”杜冉冉低哼一聲, 斜著睨了他一眼, “不可能，我今天就得癱死在床上。”
“中午十二點多了。”周淮上前坐在床沿，伸手把杜冉冉埋到被子下的半張臉露出來, 他低下的臉頰有些泛紅, “你不餓嗎？”
“不餓。”杜冉冉伸手摸了摸乾癟的肚子，但是實在是不想起, “你自己去吃飯吧，不用管我，我再睡會。”
說罷, 她不再看周淮，緩緩閉上雙眼。
有點尷尬，杜冉冉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閉著眼也能感受到周淮的視線，他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 攪得她心煩意亂，閉著眼半天也沒辦法再睡了。
她又猛地睜開眼：“你看我乾什麼啊，你不吃飯啦？”
“我也不餓，等你。”周淮說完, 抿了抿唇，他難得有些躊躇地看了看杜冉冉，“還很難受？”
“不會。”杜冉冉伸手手來安慰性地拍了拍周淮搭在床邊的手背，“你彆想那麼多。”
說完又要收回手，但卻被人一把握住，周淮伸手抓住她，看著手上幾塊淡淡的青紫，“要不要去洗澡？”
杜冉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臂，頗有點不好意思地抽回手：“沒想到，你還有點狂野的哈。”
說到泡澡這個事情，杜冉冉扭了扭身子，確實是不舒服，像是被碾了一遍，急需溫水的拯救。
“你說得對！”杜冉冉撐著手起身，搭在肩上的被子很快滑下去，她眼疾手快拉起，然後伸手推了推周淮，“快轉過去。”
周淮端坐不動，杜冉冉抿唇，她昨天都這麼配合他了，他現在怎麼就不能配合她一下？
“周總，淮哥。”杜冉冉眼睛半閉不睜，“配合一下。”
話音剛落，她正要伸手去找不知道被扔到哪個地方的睡衣，手都還沒伸出去，整個人就突然淩空而起，杜冉冉沒忍住驚呼出聲之後，才注意到自己此刻正躺在周淮有力的臂彎裡，他伸手抱住她，一路往浴室走去。
很快，杜冉冉躺在浴缸裡，看著就站在一旁動也不動的周淮，她笑著指了指外邊：“你不用在這看著我啊，要不出去坐坐？”
“你自己可以？”周淮皺了皺眉，有些擔心的模樣。
杜冉冉想到自己剛剛艱難的起身，但還是點了點頭：“可以啊。”
“有需要喊我一聲。”周淮往外走了兩步，之後還是不放心地回過頭，“彆害羞，喊我就是。”
“我知道。”杜冉冉點頭，她看著周淮側過來的臉，明明他自己臉都紅到耳後的，倒是好意思說她。
門關上的前一刻，一聲悶響從門框那處傳了出來，她探出頭去看，隻見周淮結結實實在門上撞了一下。
想到今天一醒來看到周淮僵硬的各種動作和神態，杜冉冉突然笑出了聲，原來害羞也不是她一個人害羞，彆扭也不是她一個人彆扭。
……
“剛剛撞到了？”洗完澡化完妝穿戴完畢的杜冉冉走出浴室，她笑嘻嘻坐到周淮身旁，端起另一杯熱騰騰的紅茶喝了一口。
“撞什麼？”周淮避而不答。
“我可看到了。”杜冉冉放下茶杯，伸手去撩周淮額上的發絲，“看看有沒有淤青。”
“沒有。”他眸色暗了暗，伸手抓住杜冉冉不安分的手，“恢複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杜冉冉脖子上，她沒忍住縮了縮脖子，手指快速撩起周淮頭發看了眼，確定沒有淤青和紅腫之後乖乖收回手坐到沙發上，“沒恢複，我現在元氣大傷。”
說完，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周淮：“所以……”
“所以？”
“所以你自己去吃飯吧，給我帶一份回來就行。”杜冉冉扯開嘴笑了笑，很久之前的宅女本性暴露無遺。
“叫大堂好了。”周淮掏出手機。
接下去的三分鐘，杜冉冉聽見周淮說了極長極長的一段法語。
“你剛剛喘氣沒？”她實在是很好奇。
但是對於她這個問題，周淮在一定程度上表示了無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為什麼會覺得，我沒有喘氣？”
“你氣息長啊。”杜冉冉有理，挺直了腰板。
“怎麼證明？”
“就昨天，你那什麼……”杜冉冉說不下去了，她臉一紅，想到了昨天混亂場麵下，周淮逮著她不知道親了多久……
“我想起來了。”周淮拿起手機，低著頭點了一會兒之後又放下。
杜冉冉正想問問他又知道什麼了，話還沒說出口，很快又被堵住了。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口鼻之間，她看著周淮近在咫尺的眼睫，接著聽到周淮含糊道：“試試能有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