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衣帽間的推拉門,春夏秋冬,種類倒是齊全,但都是霍念生的私人物品。這是他的套房,不像下麵客房提供酒店布草。
陳文港正猶豫,霍念生隨手取下一個衣架,摘下上麵的衣服:"穿這件。"
陳文港接過那件酒紅的浴袍,厚實柔軟,有經過洗滌的痕跡。
但內褲是沒有的,他帶來的行李扔在樓下房間。
霍念生抱臂靠在牆上,揶揄地看他:“空著?”
陳文潛扭頭去客廳給禮賓部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幫忙送上來。
浴室已經放好了一缸水,蒸騰著白汽。浴缸說是一個缸,大得更像個溫泉池,踩著台階才能進去,金屬獸頭造型的冷熱龍頭昂著腦袋,耀武揚威。
他坐在浴缸邊上,把一隻手伸進去,被水氣一蒸,更顯修1長1白1皙。
水波映出他的臉,波紋蕩漾,一觸即碎。
前世陳文港其實也住過霍念生這間707套房,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
而他來的時候,這裡基本不會有彆的人——霍念生每次也是包場,但跟這種狂歡不一樣。空蕩蕩的的俱樂部連個人影都見不著,荒得像鬨了鬼,但也不會有任何異樣的眼光。
陳文渚其實也不享受那個感覺,隻是霍念生強迫帶他出來看看。
但至少身邊還有一個人,是他在蒼茫的天和海之間唯一能抓住的對象。
陳文港自己安安穩穩洗完了這個澡,霍念生沒有試圖要流|岷進來騷|擾。
洗手台上擺了新的毛巾和牙刷,連牙膏都是新的。陳文渚把自己拾掇妥帖,吹乾了頭發出去,趁他在浴室的時候,房間裡的床單和被罩也有人換了新的,花色變得不太一樣。
霍念生沒在屋裡待著。
陳文港走到落地窗前,眼眸中映出一點火星。
霍念生抱著胳膊,在寬闊的陽台抽煙。
也在耐心等他。
身後的動靜吸引霍念生回頭:“洗完了?”
陳文港“嗯”了一聲。
“水涼不涼?”
“正好。”
月光清冷,照在陽台上一片光耀。陳文港攏了攏領子走向他。浴袍掛在身上,有些大了,腰帶
在腰間係出一把修長的腰線,領子卻難以服帖,襟懷大敞,露著一片胸Ⅰ膛。
霍念生把燃了一半的煙支在煙灰缸上,把他的身體轉過來,幫他拽了拽衣襟,又扯下陳文港的腰帶,繞過他的後Ⅰ腰,在身側重新係了個蝴蝶結。
方式乾淨利落,像綁一份大禮。
做完這些,霍念生一抬頭,陳文港眯著眼,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服務。
他側著頭,看看霍念生那支煙,沒話找話:"你平時喜歡都抽什麼牌子?"
霍念生重新拾起煙,吸了一口,促狹地噴他耳郭:"高材生,你不是不抽麼?"
煙盒在茶幾上,上麵都是外文字母。陳文灌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
他的身體又貼近了一些,挨著霍念生的肩膀。
霍念生挑挑眉,終於把手湊過來,橫在半空,香煙夾在骨節分明的指間。
陳文港睡下眼,含住他嘴唇碰過的地方。
霍念生自己又抽了一口。
就這麼一人一回分享了剩下的大半支煙。
第一口陳文港還帶著試探的意味,然後越來越放肆。
霍念生樂得縱容他,任陳文港扶著他的手,神著修長的脖頸,探頭在他掌心。
煙儘了,霍念生捏著他的下巴,低下頭,細致綿密地吻他。
陳文港手臂環著他的脖子,迷失在名為"霍念生"的苦海之中。
這個吻裡有煙草的味道,也有他身上沐浴露和牙膏留下的薄荷的清新。
他的視線朦朧起來,呼吸再次變得細細碎碎的急I促。
月光是冷的,他是熱的,霍念生的體溫也漸漸升騰。
那支煙讓陳文港意識漂浮出軀殼。
備念生把他更用力地按同目己,像要揉丨碎,一時溫柔縫結,一時纏綿惆悵。
陳文港攀著他的後頸,極儘溫柔地予以回應。
他被霍念生抱起來,一把扔到床上。
霍念生安撫地吻他,新換的床品蓬鬆柔軟,帶著曬過陽光的溫度。
陳文港眼神水光瀲灩,卻一把抵住他的胸口。
霍念生吻他耳朵:“還有什
麼想說的?”
卻聽陳文港問:“過了今天,我們算什麼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
“是隻有這一晚,還是怎麼樣。”陳文渚問他,“還會有以後麼?”
“寶貝兒。”霍念生無奈地笑笑,似乎料不到他也會問這種俗套的問題,“我豪擲千金,不是隻為了跟你上Ⅰ床,更不是就為了買I你一晚上。你要是不願意,依然有權利拒絕我。”
陳文港說:"我知道。我不是想拒絕你。但說清楚對我很重要。"
頓了頓,霍念生坐起來:“你是對的,先說清楚也好。”
他往後捋了一把頭發:“我不喜歡騙人,除了不能承諾天長地久,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的確不保證能跟你在一起多久,但隻要有一天在一起,我會好好對你。”
陳文港看著他,一絲涼意鑽進心房。但麵上還是沒表現出來。
霍念生摸著他的頭發:“不高興了?”
陳文港說:“我更喜歡一段長期的關係。”
霍念生臉上的表情也沒有立刻改變———至少沒表現得像聽到什麼不經之談。
他仍用那種溫和的,甚至帶著寵溺的態度在麵對陳文港,隻是手上的動作停了。他從陳文港身上退下來,歎了口氣,坐在床邊,摸到煙盒和打火機,重新點了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