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喝成那樣是因為……”他自嘲笑笑,有點語無倫次,“對不起,我又做了件丟人現眼的事。昨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我隻是不想回家。文港,真的沒可能回頭了嗎?”
說罷,卻對上一雙幽幽的魂珀色眸子。
然後陳文港卻沒忍住打個了哈欠:“你是鄭家的少爺,實在沒必要在一個坎上過不去。”
良久,鄭玉成深深呼出一口氣:"知道了。我這樣車軲轆話來回說……也挺沒意思的。"
卻保持著那個動作沒動。
或者是不想動,他現在精神也好不哪去,宿醉醒來,得知發生了這麼多事,鄭玉成的腦袋突突地跳著疼,像有人拿著小錘不停地敲,以至於恨不得有人痛快給它一擊算了。
“對了,不過昨天你們一起喝酒,是尤安平給我打電話讓我接你。”陳文港想了想告知他,“後來王叔還去跟他們確認了你的行蹤,你還是給彆人回個電話報平安。”
“他給你打電話了?”鄭玉成那時候是斷片的,“他說了什麼?”
陳文港卻沒直接回答,摸索著手機邊緣,望著他,似乎思量什麼。
鄭玉成不明所以,隻是憑直覺體悟到,即將到來的是一個審判的瞬間。
其實也不是那麼要緊的事。陳文港盯著他,終於慢慢出了口氣。
以防搞錯地址,昨天尤安平大著舌頭報酒吧名的時候他點了下通話錄音-
"……我說你怎麼辜負了老鄭,讓他喝成這樣……"
“他對你怎麼樣,你該心裡有數,夠白眼狼的……”
鄭玉成臉色變了幾次,訥訥辯:”你也知道,尤安平他們那幾個人說話就是這樣的,不積口德
。你彆放在心上……他絕對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他是喝多了說胡話。”
陳文潛慢吞吞地說:"可能我一天一夜沒睡,現在腦子不太清醒,所以說什麼你不用當真。隻是這麼多年了……你的一個一個朋友,到底是說胡話,還是隻是看不起我?"
鄭玉成啞然失聲,擰著眉頭,下意識咬了咬嘴唇。
霍念生匆匆走來,腳步一頓。
晌午的太陽已經開始發力,下車走不了兩步,額上就一層細汗。不光如此,心也是躁的,尤其看到湖對麵那兩個人,陳文港坐著愣神,鄭玉成單膝跪在他麵前,不知在說什麼。
湖光山色掩映,霍念生抄著口袋,冷眼旁觀,以為他下一刻要拿出戒指求婚。
他盯了好一會兒,陳文港才似有所覺,看向他的方向。
霍念生回望,唇邊還掛著漫不經心的笑,看戲的眼神是冷的,醞釀著未知的風暴。
陳文港終於不再神遊天外,他撇了鄭玉成,迎上前去:“你什麼時候來的?”
走近一些,卻聽霍念生低聲問:“我不該來打擾你們,是嗎?”
陳文港壁了壁眉,霍念生扣住他的腰,拽到跟前,卻嘖了一聲。
“臉怎麼劃成這樣?”
拇指摸到他的右臉,繞過幾道深淺不一的擦傷。動作和往日親密時並無二致,隻是縫繩和溫情的意味一概全無,變了個意味。這個距離有點危險,因為陳文港能看清他的眼神。
鄭玉成原本半蹲半跪,扶著長椅,慢慢直起腰來,聽到膝蓋發出抗議的一聲。
他沒顧得管,趕上幾步,麵對霍念生:"……你來乾什麼?"
霍念生不鹹不淡,突然笑了笑:“你們家不是出事了?我當然是來探視。”
鄭玉成咬著牙關:“我家的管家出車禍,需要你們姓霍的惱記麼?”
霍念生玩世不恭地笑笑:“說的也對。那我就不上樓拜訪了。文港,跟我走吧。”
光天化日,他明目張膽,攬了陳文港便走。
鄭玉成皺著眉頭,被落在後麵。他下意識喊了聲“站住”,然而雙腳跟他的意誌對抗,像是釘在了原地,讓他聲音也顯得底氣不足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其實不太敢繞到正麵
,那會得到一個他未必想麵對的答案。
就這麼猶豫著,一轉眼,碧綠盎然的小道上已經沒了人。
他像突然從夢中驚醒,退了兩步,坐到長椅上。
與此同時霍念生把人劫進車裡。
他又換了輛陳文港沒見過的車,落在空曠的露天停車場,裡麵沒看到司機,大概是他自己開來的。霍念生把陳文港扔到後座,自己也跟著坐進來,車內的冷氣還未完全消散。
陳文港翻了個身,扳住他的肩膀,來不及說話,便被堵了嘴唇。
後座的空間夠寬敞,霍念生漸漸把他壓倒在座位上。一個深沉粗暴的吻,陳文港貼著他,無路可逃地接受了。霍念生咬著他的喉結,哢噠一聲,是金屬扣響的聲音,腰帶隨之一鬆。
陳文港下意識對他的戾氣有點恐懼:“你生什麼氣?”
“我沒有生氣。”霍念生教給他,“寶貝兒,這叫吃醋。”
陳文港張了張嘴,來不及再說什麼,口中銜住了兩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