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念生輕佻地看著她的背影遠去,把視線投回教室裡。
陳文港是按著腰出來的:“最近有人感冒互相傳染,放倒好幾個教職工,助教都不夠了。”
所以他是臨時替補頂上的。霍念生笑問:“彆人感冒,你的腰又怎麼了?”
陳文港跟他回辦公室,才掀起衣服往後看:“桌角明明是包邊的,不知怎麼還能磕上去。”
霍念生也低頭去看:“好像是青了一塊,你也不知道小心點。明天還要不要加班?”
陳文港拿了襯衫和牛仔褲準備去換:“不用。明天沒什麼課。”
辦公室裡有另外兩個老師,對霍念生見怪不怪,這裡的工作氛圍比較輕鬆,好像社會工作做多了的人,普遍有種平平淡淡就是福的佛係心態,以至於對他這個看起來並非良家的存在也適應良好,隻打趣說霍先生又來了。
有人還發出邀約:“你們要不要跟一起去吃日料?”
陳文港笑著跟他們揮手:“下次吧。今天有其他安排。”
所謂其他安排,半小時後霍念生陪他坐在大排檔,一身價值不菲的衣服經曆煙熏火燎的考驗。但擼串就是要在這種斑駁低矮四麵透風的地方,米其林三星那種高雅場所是沒味道的。
羊肉串和牛油串在爐子上烤得滋滋響,油脂滴下來,帶著孜然和辣椒麵的香味怒而四溢。
陳文港倒了兩杯啤酒:"不知道你習不習慣,反正我們小時候,能有機會被大人帶出來吃一次燒烤就歡天喜地的。最後還要叫碗牛肉麵,不過我看看……那個店已經搬走了。"
霍念生跟他乾了一杯,眸子噙著笑:“我們周末還打算去哪?”
陳文港湊過去,喂了他一口虎皮尖椒釀肉:“隨
便。”
霍念生笑道:“隨便才是最難伺候的。”
陳文港便想了想:"說起來,你還記得你送過我一艘船麼?"
說起那次,兩人倒都笑了。霍念生調侃:"好像有這回事。然後呢?"
陳文港對他說:"然後我突然想起來,要不去看看我的船吧。"
他用輕柔的嗓音拖長了這個“我的”,聽得人心意繾綣。當然去俱樂部不光能看船,那裡的確是個消遣娛樂的地方,最近好像還有夏季活動。霍念生沒理由駁他興致,欣然作陪。
這個周末的約會項目就這麼定了。
隻是遊艇會離市區有兩個小時車程,既然要過去,索性今晚直接出發,有幾分說走就走的意思,霍念生開了車,晚上十點多到的地方,住的自然還是他那個707號長期包房。
翌日清晨,工作人員帶他們去看了如今的Alex號。
遊艇過戶後,陳文港其實還是頭一次見它。大部分時候,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名下還有這麼個昂貴的玩物。這艘船靜靜棲息在海水之上,一沉一浮,像在寂寞地呼吸。
霍念生兩手抄兜,站在碼頭上,倒是有著能割能舍的瀟灑:"會開嗎?"陳文港迎著海風看向他:"你猜呢?"不等回答,他先熟練跳上了船,這不像一個不會開的架勢。
霍念生慢吞吞跟著上來,環顧熟悉的船艙:“隻是上來看看,不能算出海吧,陳老師?”
氣息噴在耳邊,陳文港莞爾,扭頭看他:“你真的還一直記著?”
霍念生垂眼看他:“你自己數,說過的話我有哪句沒有做到?”
陳文港回頭看看岸上的工作人員,船艙阻隔了眾人的視線。他拉下霍念生的脖子:“給你開個口子,隻要帶著我,想出多遠都可以。我們出海開一圈?"
隻是不巧發動機出了問題,遊艇還在維護當中,今天注定出不了海。
兩人回到岸上,工作人員致歉,又料想男士可能會喜歡另一項活動:“在山那邊有個賽車場,今天正好有比賽,霍先生,陳先生,你們有沒有興趣?我們中午有專車送會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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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港不是F1車迷,但看看比賽也沒什麼所謂。他們到了地方,從入口檢票,到了發車區的看台。到的時候許多賽車正在暖胎,轟鳴的引擎此起彼伏。
看台座位是隨意選擇的,兩人一前一後走近,人群疏疏落落,三五成群和朋友落座。某個被人群包裹的位置,有個男人扭回頭,愣了愣,主動走過來,叫了霍念生一聲。那人伸出手,向陳文港自我介紹:“霍振飛。你是念生的朋友?”陳文港和霍振飛握了握手。
他腰間一緊,一條手臂卻慢慢箍上來,霍念生把他往懷裡帶了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