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如果真想幫她爭取能繼承的財產,我建議你找個律師跟霍家交涉。但你原來的算盤行不通,打霍念生的主意不是明智的想法,我也不會無條件地被你利用。"
他搜出一條霍振飛參加某個經濟論壇時的新聞,網頁上登有嘉賓履曆。
陳文港看她一眼,扯了張便簽紙,把他的工作郵箱和座機抄給江晚霞。
"這是什麼?"
“我跟這個霍振飛見過一麵,但沒有他的聯係方式。當然,就算有,也不方便擅自透露。”他說,"據我所知,他父親現在是集團的董事長,除了霍愷山先生,霍家應該就數這位說話有用了。所以你先試試這兩個聯係方式,去找到真正有話事權的人商量,好嗎?"
江晚霞不太滿意被踢了皮球,不情不願地說:“就怕沒那麼容易。”陳文港說:“我感覺霍振飛還是個可以講理的人,值得一試。”"你怎麼確定他會同意幫我找他爸爸?"
"或者你直接去霍氏跟前台預約,想見總有辦法能見到的。"平時好脾氣的人冷起臉彆有一種威懾力,她才拿著聯係方式出了辦公室。
陳文港看著關上的門長出口氣。
跟江晚霞的對峙仿佛打一場仗——怕的不是不能跟對方講理,這個女人的悲劇有可憐也有可恨之處,但中間畢竟隔了個江彩,還是個沒成年的孩子,他就不太想把話往重了指責。
想起江彩埋怨她母親帶她給人下跪,不知道裡麵有沒有攔霍愷山車的那一次。
總之這個孩子的行為和心理明顯都出了大問題。陳文港想起她尖叫著恨江晚霞的模樣都還心有餘悸,就這樣江晚霞還想強行把她往豪門裡塞,將來會變成怎麼樣都不好說。
孽是大人造的,連累著把孩子都毀了不免令人惋惜,但又能怎麼辦呢。
非婚生子女的確是有權利的,他攔著江晚霞的立場都沒有。
陳文港收起專業書,關了電腦,去街邊停車場找自己的車。
天空呈現出一種層次分明的藍調,開車鎖的時候接到霍念生的電話。
霍念生的確去
了彰城,陳文港坐上駕駛座,開了藍牙係安全帶,講了方才的事:
"就是這樣,這次算對不起霍振飛,回頭你跟他解釋吧。"
霍念生對此倒是笑了起來:“那還是等我回去,能當麵看到他表情的時候再說。”
陳文港也笑了笑:"你呢?聽起來你既然知道,怎麼一直沒告訴我?"
霍念生說:“這是她自己的秘密。她都不說我何必多嘴呢?既然她說了那就算了。”
陳文港問:"那江彩的身世,她說的是真的?"
霍念生不以為意:“她如果需要,我倒是不介意跟她去做DNA驗證。但結果應該是沒意外的。人證、物證、懷孕時間、出生醫院都對得上。她很可能確實是我父親的孩子。”
陳文港盯著前方,努力回想江彩那個刺頭的模樣,和霍念生找不出任何共同點。知道她是霍鳳來的女兒是一回事,跟霍念生扯上關係是另一回事:“突然多了個妹妹是什麼感覺?”
霍念生說:“以前身邊突然多了個霍京生什麼感覺?一樣的,沒有差彆。”他的確顯得完全無所謂,甚至不驚訝。對親情沒期待,對霍鳳來更沒期待。時間有點晚,陳文港不想把車開回那麼遠的鄭家,半途改道去了雲頂大廈。霍念生的公寓在黑暗中蟄伏,滴地一聲指紋驗證,承認了他這個新的主人。來的次數多了,不知不覺陳文港已搬來不少東西,洗漱物品和換洗衣服一應俱全。床被家政收拾得乾乾淨淨,並不留霍念生的氣息。他洗過澡,鋪開被子倒頭就睡。翌日上班的時候,中午又聽到羅素薇和同事商討,怎麼委婉地對江晚霞下最後通牒。江彩去上學了,陳文港不知道江晚霞有沒有跟她講什麼,也沒看到她的反應。
但江晚霞剩下的時間不多,她肯定得儘快去騷擾霍振飛。她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陳文港聽出來,她不是隻想給女兒爭一筆財產,她是一定要女兒回霍家。這是霍鳳來欠她們的。
無波無瀾地過去了兩天,霍念生還沒從彰城回來。霍振飛先聯係陳文港。
他客氣地問:"你能把那個叫江彩的女孩帶出來看看嗎?"
陳文港頓了一下:“抱歉,不行。你想認識她的話,可以正大光明去見見。”霍振飛解釋:“我隻是聽說你跟她們比較熟,希望先客觀地觀察她一下。”陳
文港問:“你已經都聽說了?霍念生也把情況跟你講了?”"是,他也知道我會來找你幫忙。"霍振飛彬彬有禮,"你可以嗎?"
“我覺得他不會吧。”陳文港笑了笑,“霍少爺,你可能就是想看看她乖不乖,聽不聽話。我攔不了你,但他知道我平時什麼脾氣,他真的說了我會幫你乾這種事?"
霍振飛似乎有點被拆穿的尷尬:“那就算了。看來是我的要求太冒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