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掛了電話陳文港才覺得膝頭濕涼。低頭看,是霍念生的頭發蹭出一片不規則的水痕。他從霍念生肩膀上薅起毛巾,搭在頭上胡亂一陣擦:“看看你弄的。”嗔怪的語氣更像耍賴。霍念生按住腦袋上的毛巾,翻了個身。他視線盯著陳文港,側臉在那片水痕上親了一下。

隔著冰冷濕潤的布料,嘴唇像是燙的,烙在膝蓋上,又沿著大腿內側一路往上。霍念生分開他的腿,陳文港心裡一下一下跳得厲害,按著他的肩膀躲開了。他笑著往床裡縮,霍念生撲了一下,把他撲個正著,翻過來壓在床上。

陳文港捧住他的臉,啄他的眉峰,鼻梁,眼皮,和他嬉鬨。霍念生由著他沒章法地親。霍英生剛剛撞破他們溫存,以為他們要打野戰,他想不出霍念生還能有這樣溫情的一麵。床品軟得像雲,溫柔把人包裹進去,像個令人忘記一切、樂不思蜀的陷阱。鬨夠了陳文港抻了個腰,趴在床上,把脖子露出來,要按。霍念生當真伸手給他按摩起來:“早晚有天你要騎到我頭上。”陳文港側過頭露出半張臉,瞳仁噙著笑:“那還不是你給的膽子。”

霍念生俯視他,反而得意似的:"是啊,我給的膽子。"

他不說話了,用拇指沿著肩胛骨縫隙用力往下捋,單薄的肩背隨他動作收縮或者舒展,取決於是酸還是爽。陳文港又嘶了幾聲,倒像是某種鼓勵,霍念生伺候得甘之如飴。

他想起這人比以前變了多少——剛熟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在他麵前說話聲音大一點,怕都要先嚇自己一跳。霍念生存心逗弄他,但不是為了看他總戰戰兢兢的,那樣也沒意思。

從什麼時候開始,想法漸漸變了質,成了惦記著怎麼哄他笑一笑。現在是哄得無法無天了,不知怎的,霍念生卻覺得這樣更好。

他低笑一聲:“你現在膽子大了,主意也大,我都不敢管不敢問的。你講我不信你,你呢?到現在你還不能多信任我一點嗎?有什麼就說什麼,不用總是試探我。"

陳文港把臉悶在臂彎裡,無言以對但心口發燙,像重新在溫泉裡泡了一遭。

之前那些小動作,他也沒想著完全瞞得過霍念生,就像找霍京生喝茶,霍京生給他霍振飛的行程,又不是什麼高明無雙的手段,怎麼可能保證一點端倪都不漏出來?平心而論,霍念生說他是試探也是把他的想法摸透了,不算冤枉。其實這樣能證明什麼?

/>證明霍念生和前世一樣對他包容?他知道這個想法很可笑。捏了一會兒陳文港說夠了,霍念生拍拍他的背。

陳文港坐起來,肩膀鬆弛多了,看他靠在床頭,伸手幫他揉太陽穴:"換我給你按按?"

霍念生笑了笑,擺出享受的態度:“好啊,等我老了,就靠你伺候我了。”

陳文港跪坐在他腿上開玩笑:"你這不是想跟我白頭偕老的委婉說法吧?"

他睡衣領口最頂上的扣子是解開的,白皙的脖頸敞在眼前,比起按頭,霍念生心思已經被吸引到彆處,說話間手就慢慢伸了進去,欲行不軌:“怎麼,你又不想跟我過一輩子了?”

聞言,陳文港愣了愣,心裡像漲了潮,嘩啦一下有海浪衝上來。

結果他突然從霍念生胳膊底下溜過去,下床說了句刷牙,就跑到浴室去了。霍念生哭笑不得在外敲門:“哎,寶貝,你就這樣回報我?”陳文港揚聲:"你先睡!明天還要說江彩的事!"

到底還是把霍念生放進來,小彆勝新婚,但誰也沒再提那句“過一輩子”。像怕反悔。出來後屋裡暗成一片,霍念生等他上床,拉掉了床頭燈:“睡吧。”

翌日清晨,陳文港起了個大早。

他抱著霍念生,這一覺睡得安穩深沉,霍念生卻還沒醒的意思,連他下了床也沒發現。

從彰城趕來路程不遠,高鐵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但接連多日,各種會議、酒局和宴會一場接一場,陳文港知道他是要連軸轉的。他趴在床頭,注視霍念生的臉,腦子裡浮現的是昨晚的情形。許久,他在霍念生額角親了一下,穿了衣服,出門散步。

度假村環境幽雅,到處綠樹成蔭,頭頂鳥鳴婉轉。

陳文□自沿棧橋步道溜達,橋欄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鐫刻兩句風花雪月的話,他一抬眼,看到莎翁的詩:

永不凋落的是你的夏日,你不會失去屬於你的美麗。

但至少這個夏天已經過半了。

繞過一片偌大的人工湖,一排巨石通往湖心。

湖中間蹲著個孤零零的影子,走近了看,像是江彩。

他腳步微頓,原也沒必要特地去打擾,但她伸著頭往水裡看,像顧影自憐又

像想不開。

陳文港從一塊石頭跳上另一塊,幾下到了她蹲的那塊石頭:“你還好嗎?”

江彩抬頭看他一眼:"你自己沒眼睛不會看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