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2)

她招招手,把盧晨龍帶到那個擺銀飾的展櫃去:“這裡麵是我女兒的

作品,哎,你們不要嫌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當父母的喜歡瞎多事,可我覺得她做得不錯的。"

她語調不緊不慢,讓盧晨龍盲目地安下心來,他連價格都沒問:“挺好,這個我要了。”陳文港哄著小寶止住了哭聲,他找客關去結賬,對方給他刷了卡。

盧晨龍看了眼POS機,500塊。

孟太太笑笑,解釋:"這是她以前的學生作品,也不是很成熟。"

前山丁把他們三個送回去,到了半路盧晨龍像才回過味來:“她人挺好的。”

這500塊是計劃外支出,但挽回了他一點麵子和一整天的心情,還有一把很小的長命鎖。他恨恨瞪一眼罪魁禍首,鬨累了正趴在他膝頭,睡得口水橫流。陳文港伸手,摸摸小寶的腦門。送了盧晨龍弟兄倆,前山丁又問陳文港去哪。陳文港還沒開口,突然發現手機有個未接來電。

剛剛在車上沒聽到,現在撥回去,對麵江彩質問似的:“你怎麼沒在學校?”"哦。”陳文港說,“我今天休息。你找我有事?"

江彩曾經要把他名片丟了的,其實後來沒丟,還一直留在身上,可能覺得打臉來得太快,她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我是逃課跑出來的,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陳文港打發了前山丁,自己打車過去了。他在一家奶茶店見到的江彩。

第一眼看去,形象變了,從頭到腳拾掇了一通,頭發不再亂糟糟的,衣服鞋都上了檔次。但她窩在最裡麵的座位,帶著鴨舌帽,四下張望,搞自己跟個通緝犯似的。不等他問,江彩主動抱怨:“我是快受不了了,他們看得我像犯人一樣。”當然,這是她自己的一麵之詞。

如果讓霍振飛的秘書來說,他應該自認隻是奉命行事。他給江彩辦了轉學,還添置了所有生活所需,給她安排了一個保姆、一個司機和兩個家教,實在沒有哪裡做得有疏漏。

這些人負責管著她上學、放學和補習功課,儘忠職守,讓她不再有機會瞎跑而已。但江彩對此深惡痛絕:“我連一點出門的自由都沒有了。”

還真是二十四小時讓人看著她,簡單粗暴但有效。江彩發起瘋來連警都報過,說他們限製自己人身自由。警察來了一看,她未成年,這算是家裡的監護措施,報警也不管用的。

陳文港想想她那一群半夜鬼混的狐朋狗友,

也不好說什麼。抱怨到最後,江彩才突然說了句:“我媽兩天沒回我消息了。”

江晚霞去了國外療養,陳文港沉吟,安慰似的說:"這個我可以幫你問問。"霍振飛好像在開會,先是毫不猶豫掛了他電話,過一刻鐘才給他們回過來。"她逃課去找你?我讓司機去接她回來。"

“先不用了,她丟不了。”陳文港問,“你沒有江晚霞不回消息吧?”

霍振飛說:“當然沒有,我工作就夠忙了,為什麼要費那個力氣?她不回消息就是真的回不了而已。你也知道她本來就是尿毒症晚期,隨時可能有各種並發症。實話跟你說,她過去療養院以後情況就很不穩定,突然惡化也是隨時的事。"

像怕被懷疑似的,他保證:“我真的讓人聯係了最好的醫生和療養院。這你可以相信。”

陳文港沒被糊弄過去:"你是沒打算江彩知道,也不想讓她去探望,對吧?"

霍振飛的確想都沒想過費這個事:"這有什麼必要嗎?江晚霞對她隻有負麵影響。"

"你完全沒打算告訴江彩她母親身體惡化?"

"等病危的時候當然會通知她的。要是趕不上見最後一麵,那就是葬禮。"陳文港掛了電話,回到奶茶店,江彩問:"怎麼樣?"

霍念生帶著助理Amanda回公寓的時候,知道家裡有人,陳文港跟他提前聯係過。廚房裡亮著燈,陳文港坐在高腳凳上,係著圍裙,拿了一根筷子,點著水在學包餛飩。案板上已經排了一片,白胖胖的,賣相還可以,最多大小有點不統一。江彩坐在對麵,麵色古怪地在研究一張餛飩皮,沒有要幫忙的意思。燈光柔和,霍念生看了許久,才上前輕輕地笑道:“怎麼想起做這個?”

陳文港說:“餛飩是本來就打算做的,皮和餡都買回來凍好了,遇到她逃課跑出來是意外。想著帶她到你辦公室可能不方便,就先到這裡落個腳。"

霍念生已經聽他說了情況,輕飄飄看了眼江彩。

說來也怪,江彩對彆人充滿不屑,唯獨對霍念生那種含譏帶諷的眼神格外敏感。她往後縮了縮,對他有種本能的畏懼。

下午陳文港把霍振飛的話轉告給她,她說想出國去療養院看

母親。

霍念生是無所謂的,花一點錢的事,對Amanda擺擺手:“情況你都清楚了,帶她回趟家,拿上護照,機票,住宿,算你出公差,費用回來公司報銷。"

Amanda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差事,答應了,問老板:“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霍念生說:“現在就走吧。”

江彩愣了一下,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時間,就被迫去門口重新穿上鞋。她隔空看了眼陳文港,覺得莫名其妙,她以為至少要留下吃了東西再走。

霍念生把她們送到玄關,像看透她的想法,嗤笑了一聲:“我是不介意留客人多吃頓飯。但你不是。行了,以後再說吧,為人處世你還有的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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