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 / 2)

“回去又沒什麼好過的。"霍念生說,"在家吃頓飯而已,每年都是一樣的流程。”陳文港還在猶豫,霍念生笑道:"怎麼,你要在家裡發表講話?"

他再想了想,終於笑笑:"你說得是,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沒我其實也無所謂。"霍念生換了個姿勢:"還是說,你特彆喜歡一大家人濟濟一堂那個感覺?"

陳文港道:“那也不至於。其實雖然都是親戚,也不是個個都熟的,我們的角色就和服務員差不多,前麵來人了,接禮物,拿衣服,端茶倒水。說到底就像個乾小工的。"

"你們?除了你還有誰?"

"好好,就我。"陳文港伸出食指,抵在他嘴上,"彆那麼不客氣,不回去就是了。"

船上沒有裝WiFi,更沒有信號,能打的隻有衛星電話。兩人回到船艙,陳文港果真聽霍念生給霍振飛打電話,他任性妄為,提前都沒說一聲,霍振飛無可奈何地抱怨了兩句。

陳文港也低頭看手機,但手機不聯網就成了磚頭。安安靜靜,一

條消息、一個電話都進不來。

沒有信號這個借口倒是解決一切。不用考慮給誰發祝福短信,也不用向任何人交代去向,或者字斟句酌解釋為什麼要缺席了。就算彆人有事,想找都找不到他。

陳文港放棄思考,他對霍念生盲從盲信,對方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了。回去擠擠挨挨伺候一堆人當然不如兩個人優哉遊哉獨處的時光自然。

這是在海上,沒有其他人,不管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看見,不會有責備或者期待的目光。雖然沒有信號,這一天過得並不無聊。

霍念生下水遊了兩圈。下去之前,陳文港把乳液倒在手心,給他塗防曬。霍念生赤著上身,寬肩闊背,脊柱顯出深深的一道溝,兩側牽著魁偉結實的背肌,到了腰線處往裡一收,經常鍛煉的線條充滿強悍的力量。

陳文港抬眼看他,塗著塗著,手就被牽著往不該去的地方去了。他笑著去推霍念生,後來索性被一把拉下水,跟著遊了一會兒。

霍念生泡在海裡,抓著他的手抵在嘴邊:“我以為你不讓我出海,是因為怕危險。”陳文港隻是笑,撩了他一臉水:"我比你想象得大膽。你可以試試。"

玩夠了回來坐著,太陽不露麵也有威力,陳文港被曬得臉頰發燙,他回去拿冰鎮飲料。船裡儲備的東西一應俱全,淡水,食物,日用品,毛巾和衣服,在海上待兩天沒有問題。

冰箱裡有半成品,加工一下就能吃。他打開冰箱的門,還看到裝在盒子裡的生日蛋糕。到了傍晚,天反而放晴了,晚霞點燃了半天天幕,像熊熊怒火蔓延到海裡。落日下去,夜幕上疏疏幾顆星子,將圓的月亮皎潔耀眼,把清輝灑向人間。

兩人坐在甲板上的沙發上,晚餐是番茄肉醬意麵和煎好的黑椒牛排。意麵隻需要煮熟了,扮上醬汁,牛排是醃好的,控製火候煎一煎就可以了,霍念生稍微倒了一點白葡萄酒。

陳文港被勸了幾杯,然後不知不覺被壓在甲板上。霍念生俯身和他耳|暨|廝I磨。

海風卷動地上的衣衫。

維納斯從海上誕生的時候就是赤|礻果,她是愛與美的女神。霍念生眯著眼,他像個半生都在撐船為業艄公,隻乘一隻小舟劃過汪洋,四麵是水,舉目望不到岸。他低頭往下看,底下隻有無儘的深淵。海麵分割出兩個世界,水下是冰涼的噩夢,水上是極I樂的光輝。

r/>他就在這光輝裡迷失了航向,忘記將要去往何方。他隻顧定睛凝視,在海上看到屬於維納斯的金星。

過了午夜十二點的時候,陳文港無暇注意時間,隻聽到他在耳邊說:“生日快樂。”他伏在霍念生肩膀上,咬著牙說不出話。

霍念生放緩,低頭吻他的眼睛:“雖然是你的生日,但其實得到禮物的人是我。”他的嗓音沙啞而溫柔,帶著意猶未儘的慵懶,"二十一年前你出生到世上,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情|事方歇,陳文港抱住他,許久回神,才突然說:“我愛你。”霍念生抱著他沉默,一動不動,仿佛沒有聽到。陳文港貼在他胸口,唇角染著一絲笑意:"怎麼,這句話不好聽?"

霍念生緊緊把他按著,像要把人揉到骨血裡去。重重謎障於眼前遮蔽,但有一道白光突然炸開,仿佛帶來無窮玄妙的奧秘。他什麼也沒看清,隻是用調侃的腔調開口:“再多說幾遍。”

他低頭索取他的嘴唇:"多講幾遍才能感覺出來好不好聽。"陳文港唇角勾出點弧度,附在他耳邊,又說了一句。

霍念生抬頭看他一眼,微笑起來:"不容易。”他感慨自己,"大張旗鼓地獻殷勤,又是開船又出海的,真是千辛萬苦都不回頭,才換來這句話。"

陳文港胳膊纏著他,先是在笑,他抱著霍念生,在對方看不見的地方,表情又漸漸淡下去。

其實他本身不是個什麼在乎愛不愛的人,至少不相信這是能用一張嘴說出來的。在陳文港內心深處其實是自卑的,不管他用多少光環包裝自己。他始終不太確信自己是個值得被愛的人,也就沒有勇

氣坦然接受彆人的愛。至於主動去愛彆人的能力,根本並不及格。

當然,如果對方隻是願意聽這句話,看,也沒什麼拗口的。

這更像一個未了的心願,他終於講給了霍念生——心裡卻又雜亂長草,他其實已經不確定這個心願是屬於對方還是自己的執念。最多隻能說,有總比沒有強吧。

霍念生躺下來,把他抱在胸口:"怎麼反而不高興了?"陳文港搖搖頭,看著他的臉:"沒有。我其實很高興。"

霍念生親了親他,發現很多時候,他比自己想象的、比陳文光

想象的都更能看透他。像現在,他本來心裡是燙的,又覺得柔軟和憐憫:“那是開玩笑的。我也愛你,嗯?”陳文港若有所思地望回來,霍念生笑笑,突然發力,一把要把他抱起來。

他本能地試圖掙紮,霍念生說:"彆亂動,抱不住我們兩個就要一起摔了。"

陳文港便摟著他的脖子安靜下來,把重心跟他的重疊起來。

他還沒穿上衣服,霍念生倒還衣著完整,粗糲的布料摩擦肌丨膚,一陣羞|恥I侵I襲上來。

霍念生回了船艙,把懷裡沉甸甸一個人放到床上。陳文港即刻向外爬去,要下床到洗手間洗漱清理。霍念生忽然欺身而上,抓住他的腳踝:"再說一遍。"

陳文港被他拖回來,猶豫一下,照辦了。

霍念生饜I足地表揚:"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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