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2 / 2)

這樣平凡的日子在他心裡創造出一種明亮、動人的幸福,像夏日海灘上的煙火的餘韻。又過兩周,霍愷山壽辰近在咫尺。

Amanda聯係陳文港,說幫他置辦的賀禮準備好了,挑了一樽玉觀音,江彩的另算。他說可以,道過謝收了線,緊跟著又收到霍振飛的電話。

霍振飛再次請陳文港去茶樓喝茶。

兩人落座,他給陳文港斟茶:“其實以爺爺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這麼折騰,我們還是跟醫生花了很大力氣溝通,才申請把他接回家來。禦水灣畢竟是他住了一輩子的地方,我們希望讓他好好地、完整地過完這個生日。就算告彆,也要鄭重一點。"

這些是不會說給外人聽的話。他這樣跟陳文港講,好似真的拿他當成自己人一般。“你想確保我不會惹是生非?”陳文港啜了一口,"你可以放心,我向來很懂事。"

“是啊,不用說,霍念生肯定要帶你回老宅。”霍振飛似乎從某些渠道對他打過何家駿的戰績有所耳聞,露出不是太信任的神氣,但還是繼續說,“另外,爺爺和家父,他們其實都不是很新潮的人,實話實說,讓他們接受你們這種關係,放在十年前我都是不敢想象的。"

陳文港也他一眼:“現在他們是怎麼改變想法的?”

霍振飛說:“與其說想法變了,更多是出於妥協。畢竟念生那個性格……”

“如果一個人實在劣跡斑斑,你們本來對他也沒什麼期待,那就無所謂了吧。”陳文港理解,"現在他能稍微收一點心算不錯了,就算找個男人過日子,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霍振飛很客氣:“彆誤會,我個人對你是沒什麼意見的。有

些方麵你確實很識大體,比如你跟江彩的關係處得很好,她隻信任你,甚至現在在家裡都乖了很多。這是你的功勞。"

陳文港望著窗外,茶樓底下車水馬龍。他把目光收回來。

霍振飛意味深長地說:“但有時候我也會感慨,有些事仔細想想,好像走向出奇地相似。江彩那個丫頭是被她母親強塞給我們的,全過程你都親眼見證了。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她在家裡的地位很尷尬,將來真能過得好嗎?——你不會擔心,你可能也在走一樣的路嗎?"

陳文港笑了:"謝謝你的敲打。但我和她不一樣。"霍振飛抬手端起杯子,送到自己嘴邊,眼睛還留在他身上。

陳文港冷了臉:“她沒成年,我成年了。她無依無靠,沒見過什麼世麵,我比較有手段,從小就跟你們這樣的人精打交道。最重要的是,她母親江女士圖的是你們霍家的財產和權勢,這些我都不需要。我隻圖霍念生這個人,你可能不相信我們有真愛,但是希望你也彆反對。"

霍振飛八風不動,心裡覺得像。

像這樣受到冒犯,他講話的氣勢都向霍念生靠攏,漫不經心又不留情麵。他一邊試探一邊在心裡拿捏跟這個堂弟媳打交道的尺寸。

霍振飛去質疑他“真愛”的成分:“如果拋棄外在的條件,霍念生沒錢沒勢,不能動輒送你香車寶馬,花大幾百萬追求你,但性格還是和現在一樣花心——這樣你也還會愛上他?"

陳文港反唇相譏:“我看不出這種問題有什麼意義。你平時難道也會想,如果自己沒權沒勢、不是霍愷山的孫子,你的夫人還會嫁給你嗎?你的兒子還會像現在這麼崇拜你嗎?"

霍振飛被他堵得沒話說。

陳文港忽而笑起來,溫和客氣:“好了,我們不要爭了。你覺得霍念生花心,我和你看到的或許不一樣。能哄得他心甘情願出國跟我結婚,這麼多年,你見過有哪個人做到了麼?"

霍振飛也笑了笑:"這點我是很佩服你怎麼做到的。回頭傳授給我,我討好夫人用。"

陳文港低頭喝茶:"這就是我的本事了,其他人學不來,你還是自己摸索婚姻之道吧。"

霍愷山是在八十大壽的前一天出的院

記者得到了一點風聲,三三兩兩守在霍宅外麵,他被搬下來時身上還插著管子,連著儀器,醫護人員浩浩蕩蕩,嚴陣以待,陣仗猶如皇帝出行,直到把病人在臥室安頓下來。

陳文港下了車,霍念生攬著他的腰:“走吧,進去了。”

這間宅邸裡麵的模樣和記憶中並無二致。

深色實木地板,暗金提花窗簾,底下墜著長長的流蘇,窗上裝著銅製雕花的欄杆。客廳裡裝著壁爐,上方掛著巨大的油畫,繁雜厚重,充滿年頭,像個遲暮的老人。

傭人也是做了多年的老員工,臉上倨傲,幫霍念生脫了風衣掛上衣鉤。

陳文港把賀禮包裝盒遞給霍念生,對方打量他一眼,伸手要從霍念生手裡接過。隻是霍念生皮笑肉不笑:“你不去幫他脫外套,搶我東西乾什麼?規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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