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李紅瓊派車把葉然等人分彆送回。
霍念生帶了自己的司機,他們從遊艇會俱樂部回家,陳文港路上靠著他肩膀睡了一會兒,再睜眼已到江潮街路口,哈雷趴在窗口,尾巴像朵花似的搖了起來。
它的心思和小孩子一樣好懂,高興成這樣,不光是因為回了自己家——更是因為路過了家附近的寵物公園。偏偏陳文港對它有求必應,喊了聲停車,說順路去遛一會兒。
霍念生把家門鑰匙給司機,讓他回去幫忙放行李。
到了公園裡麵,陳文港鬆開繩子,哈雷歡呼地汪了一聲,邁著四條腿就往裡衝。
他們到的時候,恰巧盧晨龍也帶弟弟在這邊遛彎:“呦,靚仔~”
陳文港是穿得比平時考究一
點兒,笑著嗔他:“犯什麼神經!”
小寶看看陳文港,例行完成他的問候儀式:“哥哥好。”
陳文港微笑著摸他腦袋。他抬眼又看霍念生,霍念生抄著口袋,低頭看他。
這次小寶似乎卡殼了很久:“叔叔好。”
“哪門子叔叔啊?”盧晨龍把他提溜回來,“岔輩了,我的弟弟,這個你也叫哥哥。”
“說明我們寶寶不懂假客套,會認真分辨男女老少。”陳文港戲謔地用胳膊碰了碰霍念生,“比人家大了十幾歲,還叫哥哥,不能怪小孩子認錯吧?”
“叫叔叔就可以了。”霍念生不以為意,但他優哉遊哉,又貼到陳文港耳邊,用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意味深長地說,“那你呢?咱倆輩分怎麼論?”
陳文港嘴角還是翹著的,但是沒有理他。
霍念生低聲重複了一遍:“叫叔叔就可以了。”
陳文港暗暗笑著去拍他,霍念生順勢抓住他的手,挨個親他的指尖。
正值傍晚,飯後散步的居民越來越多,哈雷的小夥伴群體也不斷擴大,幾乎樂不思蜀。
他們玩了一會兒,直到夕陽斜照,四處炊煙嫋嫋。陳文港抓著小寶的手,教他大膽撫摸哈雷的時候,又遇到程波和妻子牽著家裡的泰迪,也到寵物公園遛彎。
他看了陳文港一會兒,第一反應也是笑:“老同學,今天感覺特彆不一樣?”
陳文港客客氣氣地笑著說哪有。
程波仍然眯著眼,看他半晌,似乎在看到霍念生的腕表時,終於令他發現了這種違和感的來源——不等他開口,察覺程波的目光,霍念生自己也低頭看,豁然一笑:“假的,A貨。”
程波信了,臉色舒服一點:“其實A貨也不一定便宜啦!又戴不住,要是問我的建議,你還不如攢一攢,買隻真的勞力士,便宜的也隻要幾萬塊錢,總之真的比假的舒心嘛。”
霍念生認認真真表示受教:“也好。”
盧晨龍憋笑,嘴角有點扭曲,臉色黑中透紅,程波見他也在,加入他們聊起來。
程波慣常的生意不離嘴,還提到他和其他合夥人最近在搞的項目,回報率高達10%雲雲,他這人好高騖遠慣了,口中也講不出什麼靠譜的東西,這回輪到兩個同學嗯嗯啊啊地應著。
程波的太太把自家狗也放進場子裡玩,泰迪愛叫,膽小又小,個頭也小,不一會兒就不知怎麼招惹了其他大狗,幾條狗突然汪汪打成一團。
他的太太變了臉色,這才把程波推進去阻止戰況。
他們夫妻走後,盧晨龍才湊過來,低聲和陳文港懷裡的哈雷商量:“下次他們家這小泰迪再過來,能不能提前叫兩聲,給你主人和我留一點跑路的時間?”
陳文港失笑,哈雷乖巧地衝他搖了搖尾巴。
小寶克服了對毛茸茸的恐懼,一連摸了哈雷好幾下,忽然一扭頭,撲到霍念生懷裡。
霍念生架著胳膊,倒沒反抗,隨他掰自己的手指頭玩。
盧晨龍心頭一跳,哭笑不得,連忙把弟弟拎回來。小寶玩得開心,卻抓著霍念生的手不放。盧晨龍怕他不耐煩,一迭聲地道歉,霍念生隻是淺淺笑了笑。
他看了眼陳文港,很寬宏地說:“沒關係,小孩子。”
更晚一會兒,他們遇到了出來乘涼的周奶奶。周奶奶蹣跚著步子,旁邊攙扶的是來看他的俞山丁。她腿腳不便,糖水鋪子如今雇了店員看著,一幫熟人集體去到她的店裡吃糖水。
盧家兄弟倆要了芝麻糊和合桃糊,俞山丁要了番薯糖水,陳文港要了蓮子百合。
霍念生看了半晌菜單,點的冰糖雪梨,等陳文港的糖水上了桌,卻專門去搶他的。
周奶奶今天心情舒暢,進進出出,忙裡忙外,俞山丁跟在她屁股後麵,想搶也搶不得,結果他褲子掛在釘上,突然刺啦一聲,反應過來,盧晨龍笑得最誇張,一點都情麵都沒有留。
霍念生隻是勾著嘴角,倒沒有說話,陳文港實在沒忍住,捂著嘴麵朝牆笑了一會兒。隻有小寶莫名地抬頭看大人一眼,握著勺子,埋頭苦吃。哈雷在桌下,一屁股坐到他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