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霍念生,霍念生微笑示意:“猜猜裡麵有什麼?”
陳文港眉眼彎起來:“你不會又想騙我吧?”
霍念生挑眉:“這次真的給你看好東西。”
他鬆開手,一隻用曲彆針做的藍色蝴蝶轉著翅膀飛起來,擦著陳文港的頭發飄了過去。
那是個用橡皮筋擰出的簡單機關,劃了個拋物線,掉到哈雷腳邊。
哈雷原本興衝衝跟進來,似乎一驚,好奇又謹慎地湊上去,低頭嗅嗅。
陳文港撿起來,重新擰上發條,一鬆手,蝴蝶又飛起來。
哈雷樂不可支地汪了一聲,昂著腦袋追上去。
陳文港連忙囑咐:“輕輕的,彆咬壞了。”
記者沒有跟來江潮街這邊,但是當天晚上,霍念生的當眾告白就上了網站頭版頭條。
許多網頁配以圖片,最早發布的是一家門戶網站,轉載頻率最高的也就成了這張——霍念生麵朝鏡頭,低頭和眼前的人說笑,陳文港笑得十分燦爛,這是難得一次露出半張側臉。
陳文港和霍念生散步回來,掀開糖水鋪的簾子,進門落座。
周奶奶正好在店裡,端來兩碗芝麻糊:“你們什麼時候辦事啊?”
“選了下個月初的日子。”
“那是很快哦。”
“嗯,畢竟不像人家要大操大辦,我們是補辦儀式,不想拖得太久。”
說不大操大辦不儘然準確,至少婚禮布置上,策劃團隊還是做到了儘善儘美。場地包下了一整個海灘,隻是邀請賓客相當低調,幾乎沒什麼名流大腕,隻有親朋好友前來參加。
準備婚禮的前一夜,兩人住在附近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
房間很高級,陳文港反而睡得很淺,大概神經中樞過於興奮,幾乎隔兩小時就醒一次。
夢倒是一個接一個,他恍惚覺得自己是個小學生,放學
() 回家,忙於工作的父母都還未歸,他也不難過,蹦著跳著跑出門去,知道隔壁住了個大哥哥,家裡養了條溫馴的大狼狗。他像平常一樣跑進隔壁敞開的大門,狼狗開心地過來舔他。鄰居哥哥功課很好,人也很好,放下手中的書,叫陳文港把書包拿來,騰了張小桌,看著他坐在小板凳上寫功課。
陳文港睜開眼,霍念生親親他的額頭:“起來了。”
窗外曙色微明,陳文港抱住他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我愛你。”
化妝師擺了一桌瓶瓶罐罐,小刷子在臉上一陣掃弄,陳文港先做好妝造,看她開始擺弄霍念生。她上好了底妝,他突然要過眉筆,自己來畫霍念生的眉毛。
霍念生沒說什麼,隻是微微笑了笑,從鏡子裡看他動作。
因為沒請外人,到場賓客顯得有些寥落,但都笑容洋溢。婚禮現場一切保密,沒有一家媒體受邀,安保團隊嚴查邀請函,連隻多餘蜜蜂都放不進來。儀式場地設在白色大理石廣場中央,一道湛藍的玻璃棧道,貝殼和花瓣裝飾拱門,雪白的椅子上用細麻繩掛著海星。
攝影師Chris又和他們見了麵,和一個資深攝像全程跟拍,負責婚禮記錄。
陳文港身著禮服套裝,胸前彆著藍寶石胸針,和背後海色交相呼應。
大屏幕上循環播放兩人的結婚照片,他從底下路過,一手插兜,仰頭看去。鄭寶秋走過來,見狀便笑出聲:“你這個架勢,遠看可真像表哥。”
“是嗎?”陳文港笑笑,伸手給她正了正遮陽帽。
“那也合理,都說兩個人在一起生活越久,越有夫妻相啦。”
“照你看,他有沒有哪裡變得像我的地方?”
鄭寶秋哈哈笑出來:“大概像報紙上說的,學你做個善良的人吧!”
陳香鈴專程從新加坡飛回來,給了陳文港一個大大的擁抱。陳文港拍拍她,讓她帶江彩到後麵觀禮。盧晨龍帶了弟弟小寶過來,在空地上玩沙子。俞山丁兩頭忙碌,一方麵,負責酒水飲食的是他自己的團隊,另一方麵,霍念生方麵的賓客也是他熟悉的,少不了幫忙接待。
李紅瓊和朋友一起前來,禮物卻多了一份:“戚同舟送的。”
陳文港問:“他還好嗎?”
她笑道:“能有什麼問題?家裡爸媽溺愛,哥哥姐姐寵愛,能夠順利畢業,工作也不用操心,不過是一點感情挫折,早該學會長大了。你好好結你的婚,不用管他。”
儀式開始的時候,中間還出了個小差錯。
司儀請雙方講述走到一起的故事,先把話筒交給陳文港,揚聲器卻突然故障,發出刺耳噪音。工作人員花了兩分鐘,才換了個好的上來。這屬於工作失誤,主策劃臉色有些訕訕。
陳文港寬容地笑笑,抬手接過話筒:“沒有關係。”他以調侃的語氣解圍,“總不能所有東西都講完美,有些差錯是注定要出的。”
台下響起一陣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