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還在追殺你?”
“不瞞您說!”她猛地抬眸,眼裡的驚慌和擔憂深深映入他的眸中,急切道,“他知道我沒死,卻想挑撥我們的關係,特意命他的走狗百裡奕,也就是風雨樓樓主,在荷花池裡投了另一具屍體!而其實,他一直在皇宮裡暗中找我,我隻好躲去了後宮,為了掩人耳目,換上了妃嬪們的衣服,這才敢找到您這!”
齊天佑摩挲了一下她的衣料,深邃幽暗的鳳眸全然睜開。
二十一說的沒錯,這繡線針法,是宮中才有的。
“說不定現在太子已經順藤摸瓜,找到這附近來了!”唐欣像是十分擔驚受怕的樣子,“昨晚差點被他誣陷害死,屬下這次是真的沒了主意,才鬥膽闖入寢宮,想借您……請您替我做主!”
好險,差點說漏了。
她剛才叫醒了係統,這已經有一會兒了,齊澤本就在路上找她,按時間,也應該摸來了才對。到時候齊澤一到,就相當於佐證了她的話。
齊天佑俊美的麵容沒有一絲表情變化,似乎還在思考她話中有幾句是真的。
忽然,他拍了怕身側的床榻:“過來。”
“什麼?”唐欣睜大了眼。
“你不曾易容,如今罪名還未洗脫,就算有我護著,齊澤也有萬般正當理由將你帶走,屈打成招。”齊天佑冰冷的薄唇忽而緩緩展露出一抹淺淡的笑,“而你,不想死。”
唐欣敏銳的捕捉到他的話意。
他的意思是,齊澤已經在附近了?
如果齊澤直接闖到這裡來,看到她的臉,的確是個麻煩事。因為雨湘偷盜夜明珠的大帽子還扣著,他見到她,可以不用經過齊天佑同意,直接帶走,到時候不僅是她要完,百裡奕可能也要被懷疑。
而她現在已經沒有係統麵具可以易容了,身邊也沒有趁手的工具,隻能暫時掩過去。
……
齊澤的絞殺係統忽然又感應到了附近係統活動的信號,雖然隻是曇花一現,但他已經能確定對方的方向和距離。
原本還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找,現在,便有了目標。
他一路找到了齊天佑的寢殿,猶豫片刻,直接闖入。
出乎意料的,門口的歸一和初二竟然將他攔了下來。
歸一向來不與人通融,即便對著太子,也麵無表情道:“世子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入內。太子殿下若有要事,由我代為通傳。”
“休息?大白天的還在休息?”齊澤愈發的狐疑,一手撥開歸一的刀,便要推門而入,還不忘了皺眉警告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攔當朝太子?可得仔細點兒,若是劃傷一分……”
這個齊天佑搞什麼鬼?殺了他那麼多人,倒是精神得很,一點事都沒有。現在還是大白天,就拉簾子睡覺了?
他知道,齊天佑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但是,絞殺係統的檢測是絕對不會出錯的,那個禦膳房見到的男人,很可能就窩藏在這裡!
權衡了一下,最終齊澤還是狠下心來,闖了進去。
宮殿之中,一扇屏風阻攔了他的視線,讓他一眼望不到全景,隻是,耳邊一連串嬌軟無力的女子輕喘,已經昭示了宮殿的主人正在做的事。
“是哪個不識趣的人,膽敢闖入世子寢殿?”嬌滴滴的女聲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色厲內荏的樣子。
而事實上,唐欣正將兩邊的頭發撥下,在齊澤闖入的同時,將麵前一座冰山似的世子撲倒在榻上,俯身傾壓。
齊澤繞過屏風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一個身段修長而勻稱的女子,烏黑的發淩亂的披散下來,俯身欺壓在冰冷俊美的男子上,因為黑發的遮擋,看不清她的臉,但那柔和絕美的麵目輪廓,白皙的肌膚,給人一種極舒適的視覺享受。
齊天佑麵色淺淡的看不出喜怒,不過,他一向如此,齊澤也便忽略了這點。光看兩人的姿勢,便顯得十分曖昧,再加上他闖入時聽到的聲音,不免讓人浮想聯翩。
齊澤臉色一黑。
這裡隻有齊天佑和他的寵姬,那個偽裝成禁衛軍的男人,竟然不在此地!
此時他才想到一種可能:那個詭詐的男人知道有係統獵人的存在,故意把他引到死對頭齊天佑的寢殿裡,就是為了挑撥他和齊天佑本就一點就著的關係!
這時候的唐欣還不知道,她的無心之舉直接被理解成為了陰謀論。
她無比僵硬的維持著這個不被人看到臉的姿勢,儘力的忽視身下齊天佑的表情。
剛才,她為了保命,自作主張的把他推倒,還做出這等輕薄之舉來……不用看,他的臉色肯定黑如鍋底,怕是等不到齊澤走,她就要被他一掌掀飛!
“不知世子正在‘忙’,打擾了,本殿這就離開。”齊澤意有所指的咬重了這個“忙”字,轉身便走。
他惡狠狠的想到,原來看似不食人間煙火,對任何人都十分冷淡疏離的齊天佑,竟然也嘗過人間極樂的滋味……真是人不可貌相。
齊澤一走,空氣便猛地沉寂了下來。
空曠的大殿,十分安靜;床上的唐欣,尷尬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