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澤這是第一次見到渾身籠罩著凜冽殺氣的齊天佑。
他渾身上下帶著冰冷寒氣, 提著一把散發著金屬冷光的寒鐵劍,毫無溫度的白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一步一步沉重而緩慢的向他走來。
齊澤心下大駭, 運起全身氣力, 飛速逃竄,猛地轉頭對一個親信說道:“無極先生呢!”
“先生他……不知所蹤。”那個親信也似乎被齊天佑的氣勢所震, 連步子都邁不開了。
此時,歸一找到了世子身影,忙不迭的跑來報告情況:“世子,敵人已肅清, 除了為首的幾個武林中人在逃, 其餘人全部被我們圍困住。”
初二也急急忙忙跑來,彙報進度:“世子,前門的敵人已經全數殲滅!”
“我帶人向左門突圍,已將其攻破。”初三的聲音。
齊天佑並不管連連傳來的捷報,輕輕闔目, 劍尖緩緩的指向了冰冷的地麵:“人, 找到沒有?”
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說的恐怕是那個混進來打探情報的青衣營二十一。
隻是,無人應答。
齊天佑的目光冷冷掃過在場的屬下,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垂眸緩緩抬起了劍尖, 唇角冰冷揚起。
齊澤正被歸一堵住了去路, 回過頭去的時候, 正見到了齊天佑那天雷地火般的一笑,遍體生寒:“齊天佑,你好深的心思!”
齊天佑出手快如閃電,在場的人全都來不及反應,剛覺得一道涼風貫腦,就見原本紋絲不動的白影忽地出現在了齊澤身後。
“慢著!”一道女聲突然傳來,“雨湘”倏地從一根柱子後繞了出來,因為沒有武功,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
歸一心道不好,以這個女人對世子的影響力,她若是來了,少不得乾擾世子的判斷。
但沒想到,齊天佑冰冷至極的眼眸沒有絲毫動容,雪白的長劍隻微微一頓,便毫不猶豫刺穿了齊澤的胸膛。
“世子!”雨湘見齊澤竟被一劍刺死,眼中閃過一絲幽光,帶著嗔怪般,朝齊天佑走去。
據說,以前所有女人,一概不能接近齊天佑三尺,但偏偏這個雨湘,就算貼在他身上,他也沒什麼反應。
齊天佑冷冷將劍抽出,沒她想象中的熱切,劈頭蓋臉地:“你怎麼來了?”
歸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看:“回世子,我臨行前,她躲在裝載兵器的馬車裡,待我發現時,已經到了……”
他不是叮囑過這女人不要亂跑的麼?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就敢隨意亂闖。就算內裡高深如二十一,十分小心謹慎的人,都不防中了招,更何況這個沒有任何武功的柔弱女子。
這是她運氣好,遇到了一邊倒的局麵,要是碰見真正的廝殺,就算折在裡麵也沒人管。
雨湘見他們臉色都不好看,弱聲弱氣的解釋道,“我……我怕您丟下我,又聽人說您是去找太子的麻煩,恐有不測,百般擔心之下,才想出的無奈之舉……”
她理所當然的誤會了這個身份和齊天佑的關係,怯怯的去扯他的手臂。
齊天佑冷冷拂袖,心中竟然沒有半點旖|旎遐思,薄唇不由自主的抿成了一線,渾身上下的冰冷氣勢,讓她受了一驚,縮回了手去。
“將搜索範圍擴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齊天佑沒有任何預兆,抬步便走,下了死命令。
以二十一那刁鑽圓滑的本領,就算計劃出了些變故,也不至於悄無聲息的死掉。
他知道,二十一顯露出的本領隻是冰山一角,他的能耐,還大得很……這裡找不到他的屍體,那很可能,是他已經逃脫了追蹤。
隻是,他來時,見附近草叢處有壓折的痕跡,上麵沾染了點點鮮血……就有隱隱的不詳預感。
……
齊天佑並未對雨湘有任何的特殊對待。
有人在一片草叢裡發現了乾涸的暗紅血跡,他便順著這唯一的一絲線索,親自帶人來到了附近的山郊,不肯放過任何一處,遍地搜尋著。
雨湘在這時候表現得一如既往的乖巧,“世子,您去哪裡,我就跟著您到哪去,唯有如此,我心中的擔憂才會稍稍落下。”
“那便上馬。”齊天佑淡淡垂眸。
他覺得,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
除了對二十一那隱隱的擔憂以外,麵對這個女人,他竟然沒有一絲心潮起伏,甚至連她靠近時,心中那輕微的異樣,也無影無蹤,甚至對她的所作所為,有了些厭煩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