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一不解道:“金算盤隻是齊澤一個手下而已,現在齊澤都已經死了,他還能繼續逍遙多久?現在的消失,隻是因為他在江湖上還有些個朋友,幫了把手。但長公主不僅手握重權,物資充足,手下還能人眾多,恐怕她才是您的心腹大患。”
“知道我就在青州,還不知收斂的,不是聰明人。”齊天佑緩緩轉身,一襲月白在黎明的暗光中如同冷霧,“連青衣營都打聽不到鄒無極的消息,那隻能說明,他的人,比我們更勝一籌。”
“那夜明珠……”
“它不象征著絕對,力量才是。有它,如虎添翼;無它,也能成事——但,莫要讓它落入他人之手。”齊天佑交代道。
歸一聞言,默默退下,心裡頭稍有計較。
沒想到剛回到青衣營,就見二十一在空地外等他。
唐欣雙眼放光,攤開手去:“歸一大哥,解藥……”
“拿好。”歸一不疑有他,十分大方地將小瓶子掏了出來,“這次拜托你了,世子那邊,我與初二替你頂罪,你莫要摻和就行。”
唐欣拿了解藥,拱了拱手:“多謝大哥。”
實際上,她已經收拾了幾件換裝的衣服,金銀細軟,還有齊天佑隨手亂丟的金葉子、珍珠之類的東西,全放在了隨身攜帶的包袱裡,就等著天還沒大亮的時候跑路,這次是來和他道彆的。
沒想到歸一和初二竟然這麼仗義,直接站出去頂罪了。
唐欣想了想,可疑的話她說不出口,便又匆匆跑了回去,留了張條兒壓在燭台下,也算是沒和他們打一場交道。
……
一天過去了,借口睡覺而不允許任何人進院打擾的女人,沒踏出過院門一步。
直到傍晚,原本靜坐在書房處理事務的齊天佑,忽然眼皮一跳。
那支毛筆一頓,紙上暈染開一個墨點兒。
他立刻掐了一下時間,旋即將筆杆一擲,來到了唐欣的院門口。
為了讓二十一順理成章的進去套話,他特意屏退了暗中的所有人,此時,空蕩蕩的院落悄寂得很,沒有一絲人聲。
就連輕微的呼吸聲都沒有,完全沒了原本的生機,落得一室空寂。
他在外麵站了片刻,就已經明白過來,人已經不在了。
齊天佑走進屋裡,終於在桌角的燭台下看見了一張字條,不知為何,是用左手寫的,字跡歪歪扭扭:此行一去,遙遙無期;往日情誼,心中藏之;憂思傷身,還請勿念。
情誼?
齊天佑指尖微顫,緊緊抓著那條子,眸中變化莫測。
這次她還算有些良心,走之前至少還知道留個條子,打聲招呼。若是像昔日那樣,一言不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知道,自己會乾出什麼事來。
她說情誼,證明她對他並非完全不認可……
她這麼著急著走,最大可能,便是寧安最近有所動作,待他將他們兩個全都抓回來,念在字條的份兒上,姑且饒她一次罰。
齊天佑輕輕收手,紙條立馬被勁氣震得粉碎。
隻要寧安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消失,她就算想跟人跑,也無處可去了。
“歸一,傳令下去,即刻封鎖青州城,要是走出去一隻蚊子,提頭來見!”他冷聲說道。
……
已經在跑路的唐欣,默默留了個心眼。
她沒立即換上寧安的臉,而是讓係統麵具給她隨機了一個路人甲,穿著最普通的衣服,準備混在人堆裡出城。
沒想到,她這還沒擠到城門口,前麵似乎就出了事。
遠遠的,能聽到一眾官兵正從街邊趕來,對鎮守城門的說了幾句話。之後,那些本該出城的人就又紛紛散開,折回了城內,而城門也應聲而關。
“這不還沒到晚上嗎?”唐欣隱隱覺得不好,卻也不能確定,此事是不是因為自己。
齊天佑應該沒這麼大能耐吧,難不成青州城這一帶的官員也都紛紛倒戈,成了他的人?
唐欣:皇位?不存在的!你看看,就算我真能撞大運,滅了長公主,這還一個齊天佑呢!天下到處是他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係統:宿主或許應該換種思路……
唐欣:我知道,不就是先借齊天佑的手除掉長公主嘛,讓他們倆自相殘殺鷸蚌相爭,到最後我橫空殺出,漁翁得利!
係統:我說的是聯合齊天佑……
唐欣看著密密麻麻的官兵,忽然有點慫了:聯合他?不存在的,他不打死我算好……這些人拿著我的畫像做什麼?真的是齊天佑搞的鬼!
隻見官兵們正在挨個盤查將要出城的人,特彆是,搜查他們包袱裡的東西。
唐欣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口袋。
她臨走時貪錢……把齊天佑標致性的金葉子也一塊搜進了口袋裡,還沒來得及當掉,要是被搜出來,她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