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歲歲年年人不同(1 / 2)

() “醒了, 醒了!”

魏蘇慎睜開眼的時候, 過於高亢的聲音在耳邊環繞。

鼻間全是藥味,抬眼望過去, 跪了滿屋子的人。還未開口,有人便搭上了他的手腕:“殿下,容臣為您診脈。”

殿下?

魏蘇慎閉了閉眼, 無礙,有可能隻是一個皇子。

正在診脈的太醫手指開始微微顫抖,激動道:“太子果然是得上天庇佑, 已經是徹底無礙了。”

魏蘇慎眼皮一跳……太子?

和係統相處久了, 心態早就放寬,很快找出另一個心理慰藉,也許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太子。

剛做好心理建設,一偏頭,就看到一個威嚴的男人, 此刻雙目布滿紅血絲, 顯然沒睡好。

一身龍袍加身, 這人的身份閉著眼也能猜到。

皇帝身上的憂慮是做不了假的,可見太子很得聖心。

魏蘇慎想要揉揉眉心,隻是手腳還略微有些發麻,意識到沒有第一時間稱呼父皇可能會引起疑心,遂即指了指嗓子。

臨近的小太監會意,連忙取了溫水來。

魏蘇慎喝完一口後,才用沙啞的聲音叫了聲‘父皇’。

“醒了就好。”這一聽, 皇帝的聲音竟是比他還沙啞。

很好,殘酷的現實擺在麵前,這太子可謂是極度受寵。

魏蘇慎垂下眼,麵上平靜卻已是頭疼欲裂,可能因為這具身體是受傷的狀態,所有原主的記憶支離破碎,此刻正一股腦的自由整合。

不知過去多久,頭疼才有所緩解,原身大部分的記憶也被接受。

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到來,太子會死於溺亡。

魏蘇慎仔細回憶了一番,勉強記起最後看到的畫麵,是一張小宮女的臉。

說起來這太子也是奇人,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愛說話。

但逢他一張口,必定是沒完沒了。

承元帝最為寵愛這個兒子,然而對於太子的話癆,也是頭疼不已。

這會兒魏蘇慎叫了一聲父皇,所有人包括皇帝在內都在等著接下來的長篇大論式發言。

久等不至,心裡就跟貓爪似的。

承元帝輕咳一聲,魏蘇慎對上帝王的視線,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一個沉默寡言的性子去裝話癆,裝是可以裝,不過裝出來的效果不但會大打折扣,還易引人懷疑。

一旁有一道聲音插過來:“太子可還記得落水前發生的事情?”

開口的人名為李元,身居高位,是承元帝為數不多信任的臣子,從前曾經在大理寺任職過一段時間,破過不少案子。

太子落水,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並非意外。

魏蘇慎頭再度垂下,似乎是在回憶。不知為何,從李元的角度來看,似乎瞧見太子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是個宮女,應該會功夫。”

承元帝目光一沉,李元又問:“此人殿下可有印象?”

魏蘇慎微微頷首:“似乎在麗妃娘娘身邊看見過。”

此話一出,屋子裡瞬間靜的可怕。

說來奇怪,承元帝如今膝下隻有一個皇子,妃嬪所出皆是公主。前不久麗妃有孕,不知是哪裡散出來的消息,說麗妃這胎懷的是男孩。

這種情況下,太子的處境就有些微妙了。麗妃受寵,承元帝又正值壯年,無病無災的情況下,太子做個二十年的太子都不奇怪,而曆史上東宮的位置如果坐得太久,就容易易主。

而如今太子要指認麗妃娘娘的身邊人——

周邊的太監宮女恨不得捂住耳朵,裝作沒有聽到這回事。

承元帝皺了皺眉:“可看清了?”

在他身旁的李元內心歎息一聲,無論是不是麗妃的人,這個時候開口指認未免會有陷害之嫌,並不明智。

“兒臣不確定。”魏蘇慎表情依舊淡淡的,隻是眉梢一動顯出他在苦惱:“不如把人叫過來,看過後才好確認。”

承元帝目光閃爍幾次,最後沉聲道:“讓麗妃過來。”

麗妃雖然身子不顯,但邁進門檻的時候護著肚子,很是小心翼翼。她的目中全是忐忑,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正常人看到這副模樣必定是要心生憐惜。

“參見陛下。”麗妃行禮的動作略慢一拍。

承元帝虛扶了她一把:“身體不舒服?”

麗妃虛弱地笑了笑:“天氣轉熱,這兩日睡得不太踏實。”

為人母,身上會有柔弱無意識流露出,她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不少人下意識認為是太子有意為難麗妃。大熱天裡讓人特意往東宮走一趟,實在是有些折騰。

太子和後妃之間的聯係肯定不多,能被他記住的長相隻能是經常跟在麗妃身邊的宮女。

麗妃張口欲言,承元帝卻在那之前擺了擺手,打斷她的話,問魏蘇慎:“可是這兩個宮女?”

魏蘇慎尚未開口,兩個宮女已經跪在地上,都成篩糠:“聖上明鑒,就是給奴婢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加害太子。”

磕頭都磕出血,有些駭人。

麗妃掩飾住眼底的得意,就要接過話茬說下去,然而又被人搶了先。

“磕破相了是想讓孤看不清麼?”

一句話令兩個宮女瞬間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