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夜空中最亮的星(1 / 2)

() 承元帝已經走出一段距離, 發現魏蘇慎並沒有跟上, 回頭道:“在愣什麼神?”

魏蘇慎語氣近乎歎息:“並非走神。”

剛那一瞬間產生的想法,大概是預示著他瘋了。

另一邊方杉施施然上場, 第一個動作就是甩袖,好巧不巧地兩下正好甩在越秀國公主的臉上。

力度不輕不重,至少方杉覺得已經手下留情, 不會在臉上留下紅痕。

紅袖打在越秀國公主臉上的一瞬間,方杉驚呼一聲,後退兩步。

越秀國公主臉色難看, 倒不是有多疼, 純屬是被氣得。作為被打的一方,她還沒叫,打人的反倒在叫喊。

“你……”

“你沒事吧?”方杉搶過她的話茬,眨一下眼睛,率先冒出兩朵淚花。

越秀國公主:“……”

震驚的不止是越秀國公主, 作為上一屆的宮鬥冠軍, 太後雙眼也是微微瞪大……這年輕小姑娘竟然比自己還會演?

“是我誤傷了公主, 看來……”

越秀國公主險些咬碎牙齒,心中暗恨麵上卻是帶著得體的笑容:“我沒事。”

她有預感,若是繼續被帶節奏往下走,對方肯定會以她受傷為名結束還未開始的獻舞。

方杉狀似憂愁:“可我擔心萬一不留神再傷到公主,就是罪大惡極了。”

越秀國公主笑容冷凝道:“舞蹈有多種,不單單是水袖舞,你可以換一種跳。”

方杉恍然大悟:“也對。”

就在這時, 不知誰先喊了一聲‘參見陛下,’眾人驚訝地望過去,連忙躬身行禮。

魏蘇慎和承元帝一前一後走來,兩人氣場都很強大,貴女的目光更多則是悄悄落在魏蘇慎身上,成為太子妃才是她們今天來的目的。

太後很是慈祥地衝魏蘇慎招了招手:“來得正是時候,寒蘭舞平日裡在宮中可看不著。”

被兩人的目光接觸,越秀國公主笑容多了幾分真切。

嫁給太子自然比嫁給承元帝好,越秀國公主羞澀地望了眼魏蘇慎,眼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承元帝此刻卻看向方杉,以長輩的身份關懷:“身體可好些了?”

方杉皮膚通透的跟紙似的,說話的時候稍微大點聲,臉頰都會因為過度用力變得有些紅:“已經大好了。”

一點都沒有說服力的回答。

承元帝微微皺眉,按照陳嚴給出的說辭,方杉是他的妹妹,但是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看,二者都沒有相似點。

仔細想來,當時他欲要更近一步確認方杉的身份時,便被越秀國的說辭吸引注意,想來也不排除這是陳嚴故意找來迷惑敵人的一枚棋子。

古琴聲打斷承元帝的思緒。

彈琴的少女技藝高超,她所彈奏的曲目並非平常的柔腸百轉,更傾向於戰曲,四麵楚歌,有一種無可比擬的霸氣。

承元帝目中閃過一抹讚賞,他並不喜歡太過嬌弱的女子,一個過分嬌滴滴的姑娘,將來如何母儀天下?

伴隨著樂點,越秀國公主翩然起舞,最亮眼的地方在於她的手,細嫩修長的手指模仿出寒蘭盛開時的花樣,十分吸引眼球。

拋開國家的成見,從男人的角度,承元帝也多看了幾眼,問魏蘇慎:“覺得如何?”

魏蘇慎不感興趣道:“腰太僵硬了。”

“……”

“笑容不夠俏。”過了半晌,又補充道。

琴聲突然變得高亢急促,場上唯有方杉還沒有動靜,隨著越來越明亮的音色,他站在那裡,像是會被音波推倒一樣。

越秀國公主的餘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方杉,見後者像是木頭人一樣呆站在原地,眼底全是譏誚。

彈琴少女手速越來越快,到最後隻能看到殘影,方杉就是在古曲最悲壯的時候有了動靜。隻見他緩步走到一邊,彎腰,半蹲,徒手抱起一個石墩子,起身——

一氣嗬成的動作在其他人眼中簡直是觸目驚心。

正彈琴的少女手一抖,撥錯了一根琴弦,好在目前絕大部分人都是和她同等的驚訝,當看到徒手搬石墩的畫麵,無疑不是喉頭一動……是他們眼神不好,還是不小心白日做夢?

方杉的身體在石墩的對比下顯得極度纖細,仿佛時刻都有被石墩砸成四分五裂的危險。

然而自始至終他的腳步都很穩,石墩更是輕輕落地,連塵土都沒有震起多少。

修長的手指在光滑的石頭表麵撫摸,最後找準中間的點摸了摸。方杉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與此同時緩緩抬起手掌,像是切西瓜一樣用力往下一劈,結實的石墩瞬間被劈成兩半兒。無數細碎的石子在空中迸裂,有幾個打在越秀國公主的手腕上,後者胳膊一麻,手舞的節奏被打亂。

方杉淡定如常,一雙美眸流連一圈,輕聲道:“接下來,請欣賞胸口碎大石。”

說罷舉起一塊被劈開的石頭,就要往胸上壓,一道威嚴的聲音插了進來:“不可玩笑,一個不留心就會有性命之憂。”

方杉很認真地對承元帝道:“陛下不必擔心,這是老陳家的獨門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