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盛心裡裝著事,趕路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晃神,埃裡克隻當他是歸家心切,倒是也沒覺得不對。
關盛的原來所在的村莊處於血族地盤與索卡港之間,三個地點形成了一個鈍角三角形,相比於血族城堡,那個村莊距離索卡港要近得多。
不過近也是相對的,連血族飛往索卡港都要好幾天呢,兩人騎馬前往小村莊也不可能一兩小時就到。
從索卡港出發的時候已經是臨近黃昏的午後了,兩人一路快馬加鞭,在天黑之前終於到達了今日的落腳地,一個荒廢沒多久的村子,這個村子因為距離索卡港很近,村子裡的人搬家時也不是很慌忙,糧食和值錢的東西基本都帶走了,但依舊留下了很多木柴和破舊被褥讓他們可以禦寒。
趕路的途中埃裡克抓了幾隻野味,關盛也在發現野菜野果時停下來采集一些,兩人的晚餐弄得還有滋有味,埃裡克負責處理獵物,操刀做飯的是關盛,兩人在村子裡翻到了一些鍋碗瓢盆,關盛做了個山雞燉芋頭、紅燒蛇段、野菜蘑菇湯。
手邊沒什麼能用的調料,關盛覺得味道一般,但埃裡克卻吃得滿嘴流油讚不絕口。
“我頭一次吃用野果燒出來的蛇,這果子味道好奇怪,吃起來舌頭痛痛的,又甜又鹹我從來都沒吃過這樣的東西。”埃裡克一手端著野菜蘑菇湯一手抓著關盛用辣椒野果和鹽一起燉的蛇段,青澀酸甜的果子去除了蛇的腥味,野辣椒算不上太辣,但對埃裡克來說卻已經足夠刺激,再加上沒有怪味的精鹽調味,光是材料和創新就足以掩蓋了調料稀缺的缺點。
“吃習慣就好了。”關盛看著他吃的尾巴都緊繃得像根棍子立在身後,吃得渾身都在用力,嗑個蛇段全神貫注的像在做什麼不容一絲錯漏的工作一樣,從他手裡扔掉的骨頭連狗估計都不想撿去啃,不過想想他的種族關盛也就釋然了。
大狗狗吃的乾淨點有什麼了。
埃裡克嗅覺敏感,做飯的時候被嗆得躲三五米遠還不停打噴嚏,現在吃起來倒是毫不含糊。
關盛看他吃得開心,乾脆把蛇段全都讓給他了,除了出鍋前嘗味道吃了一塊以外一口都沒碰,自己捧著芋頭燉雞安靜的吃著。
兩個大男人食量都不小,埃裡克吃了一條手臂粗三米長的蛇,關盛吃了一隻和鵝差不多大的野雞和五六個拳頭大小的芋頭。
看著三口空蕩蕩的大鐵鍋,兩人捂著肚子打了個飽嗝,克裡斯起身從火堆旁臨時搭建的木架上取下被烘烤得蓬鬆溫暖的被褥,進屋去鋪床,關盛以為他們今天會在一個屋子將就一宿,卻看到埃裡克鋪完床之後又拿了兩個被子往外走去。
“你乾嘛去?”關盛不由得開口問道。
“我出去陪馬睡。”埃裡克指了指外麵的火堆說道:“一會我把被子鋪在熄滅的火堆上麵睡,很暖和,馬睡在旁邊風也會被擋住。”
“睡外麵乾什麼?又不是隻有一個屋子一張床,馬放在獸欄裡就好了,還有乾草飼料吃,你陪它乾什麼?”關盛拎起埃裡克給他鋪好的被子遞了過去,“天又不冷,我蓋個薄被留個烘乾的褥子就夠了。”
“我守夜,在外麵能聽得清楚些,這裡距離吸血鬼的營地太近了。”埃裡克解釋道。
“沒事,那你和我睡一個屋,馬也進來不就行了?而且吸血鬼挑食,一般不喝動物的血,你讓它在外麵也沒什麼危險。”關盛無所謂地說道。
埃裡克默默地看著毫無防備心的關盛,眼神有些無語,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就一點都不擔心?還是說自己完全沒有被當做異性來看待……
埃裡克之前就有所聽聞,有些人類會把獸人和野獸混為一談,以為長著獸耳獸尾就是獸類了,見到流落在外的獸人幼崽甚至會撿回去當寵物來養。
“算了,你去把馬牽過去,我給你鋪床吧。”關盛看他傻愣愣不知道想什麼呢,竟然站在門口發起呆來,乾脆一把把他懷裡的被褥都拿了過來,三兩步走回床邊扔在了床上。
這個屋子應該是新婚夫妻的房子,就一間臥室,家具還挺新的,尤其是那張雙人床特彆的大,是整個村子看上去最乾淨整潔的一家了。
關盛沒有直接把被褥鋪在床上,主要是兩個人身高都很高,埃裡克身後還有一條尾巴,如果硬要一起睡也不會很寬敞。
這間屋子裡還有一個大件,那就是一個木製大衣櫃,放倒了之後正好能夠當一張床用。
埃裡克把馬牽到隔壁養牛的獸欄,添飼料剛弄到一半,就聽到屋子裡發出乓當一聲巨響,心中一驚扔下飼料飛奔了回去,推開門看到關盛完好無損的站在屋子裡這才鬆了一口氣,再看剛剛好好立在一旁的櫃子倒在了地上,上麵還被堆放了被褥,終於明白那聲巨響是怎麼發出來的。
“……下次做這種力氣活叫我一聲,萬一砸到你怎麼辦?”埃裡克剛剛受到了驚嚇,現在再說話語氣中難免帶了些情緒,而且他是真的覺得女孩子做這種事情容易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