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殿堂(3)(1 / 2)

格拉迪斯去書店晃了一圈,確定店鋪的運營沒有什麼問題後,就安心先去解決自己的“小問題”。

說實話,她之前沒有參加過心理互助小組,但是既然“貝兒”幫她選擇了這樣的一種方式,說明它起碼是安全且有效的。

她也確實需要舒緩一下自己的情緒,免得之後造成什麼不妙的結果。人們不是常說,聰明人乾起壞事來,會對社會更具有危害性嗎?

格拉迪斯並不想要挑戰這條底線。起碼,現在?絕不。

她換了一身淺色調的衛衣和休閒褲,寬鬆的款式穿著很舒服,還帶了一個特彆叫她有安全感的連體帽。

格拉迪斯側挎著背包,打開了手機的導航軟件,然後坐著地鐵去了那個預定的地點。那兒附近交通便利,找起來也很容易,已經作為聚會的地點很久了。

這一個心理互助小組的主題是關於如何走出身邊親朋好友的死亡陰影,回到正常的生活當中來,並不像那些有社區工作者或者心理谘詢師指導的聚會那麼專業。它的組織模式更加鬆散,活動的地點也更加地日常化。

這個小組裡組織聚會的人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士,身材高挑,穿著深紫色的襯衫和黑褲子,十分乾練的模樣,不像一般的上班族。她有著一頭棕黑色的長發和棕褐色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很能安撫人心,但在她放下笑容的那幾個時刻,英氣的眉眼又讓她看上去格外得有氣勢。

“你好,我是喬,這個互助會的主持者。”女士伸手,招呼著她:“你是新加入的格拉迪斯,對吧?叫我喬就行。”

“你好,喬。”格拉迪斯伸手握上去。對方的手比她的要大一些,溫暖,乾燥,莫名地有力,在一些關節的地方還格外的……堅硬、毛糙?

看來對方的身份,或者說職業,並不太尋常。

“你可以先坐過去,跟他們隨意地聊一聊。”喬轉頭說道:“還有幾位朋友沒有到場。你們可以去吃一點,喝一點什麼。”

格拉迪斯注意到這裡的長桌上擺著一些食物和飲料,不算精致,但充滿了家庭氛圍的手工感。大概是成員自帶的吧?一般來說這不都是組織會提供的嗎?

“哦,我不知道還需要這個?”格拉迪斯有些吃驚。

一個頭發略有些花白的中年女子主動遞了個盤子給她:“彆客氣,親愛的。我可是非常希望有人能欣賞我的手藝。”

已經到場的成員參加這個小組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從他們的麵容上看,你完全看不出他們曾經經曆過至親至愛的人從身邊突然離世的悲傷,而是輕聲交談著,露出了溫和的,舒緩的表情。

這個心理互助小組一半的成員是已經走出陰影,想要回來鼓舞他人的人,或者是正在努力的人,而另一半是剛剛經曆不幸的人。

格拉迪斯受到了一些年長者的照顧,她也不客氣,以喬為話題加入了這場開始前的閒聊。

“喬是紐約警署的警探,為人十分可靠。”

“哇哦,那真是很酷的一份職業。”

“是的,我們上次還看到她的男朋友來接她。真是十分般配的一對。真高興她已經走出來了。”

八卦果然是人類的本質。

“至於其他的,你一會兒可以在圓桌故事上再聽。希望你能度過一段放鬆的時光。”

“謝謝。”

那個熱情地招呼她的中年女士自稱名字叫做梅,後來在她的侄子到達之後,就先退場了。她兼職在做社區誌願者,來這裡不過是想幫喬搭把手,順便確定她的侄子會來參加活動。

格拉迪斯剛從聊天中得知她的丈夫前兩年死於一場槍擊案,現在又看到一個棕發的男青年背著包走來,不免對這一家子的遭遇深表同情。

等人到齊後,他們紛紛帶著飲料和小食坐到了另一個橢圓的桌子邊上,九個人圍成了一個不規則的圓。除了主持活動的喬,剩下八個人都是這次心理互助小組的成員。

喬首先開口:“這次我們的小組來了兩位新成員,首先讓我們一起歡迎一下他們兩人。”

喬帶頭鼓掌,一陣善意的掌聲也隨之輕聲響起。

“那麼先請老成員們再自我介紹一下。”喬讓其他的六個人先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圈,然後又轉頭讓兩個新人來自我介紹。

“我是格拉迪斯,剛剛大學畢業,目前在一家書店工作。”

“我是彼得。我現在帝國州立大學念生物係。”

看起來他們兩個人確實是在場年紀最小的。

喬先讓其他人分享了自己最近的生活,同時也談了談她的故事。說實話,這裡麵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突然失去了自己的親人。喬還坦言了自己因此那半年都有酗酒的問題。不過看她現在的樣子,她應該已經戒掉了這個糟糕的習慣。

故事分享會到最後,重點自然落在了格拉迪斯和彼得的身上。不過考慮到他們是新來的,大家都選擇讓他們自己坦露願意說出來的部分。

這一次先開口的是彼得。說起彼得,喬是在場對他最不陌生的那一個。他的嬸嬸,就是來幫忙的那位中年女士梅,前兩年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後來在參加心理互助會的時候與喬熟悉了起來。喬沒少在座談會的時候聽梅說過她家有個多麼可愛的侄子,而在失去她的丈夫之後,她又是多麼的擔憂侄子——特彆有段時間他總是早出晚歸,或者身上帶著傷口回來。好在,他的侄子還是以優異的成績從高中畢業了,現在在大學裡的學業也維持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