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玩偶之家(8)(1 / 1)

這還真是……一點都不令人驚訝呢。道爾夫人回想了一下福爾摩斯昨晚的表現。果然, 他昨天拿水罐接水的時候,要麼是當場偷喝了;要麼,就是拿容器藏了水回去偷喝了。居然都變成瓷偶人了, 這喝下去的量可不少。弗朗西斯在電話這頭儘力安撫, 另一頭, 華生一手拿著電話, 一手正攔著沙發上的名為夏洛克的瓷偶, 以免他突然從上麵蹦下去把自己給摔壞了。“夏洛克!不可以!”華生當了三十多年的單身漢,頭一回品嘗到當單身爸爸的滋味, 還是帶著一個熊孩子的沒經驗的單身爸爸。不是說好的,人變成瓷偶之後,連動都不動了呢?為什麼,夏洛克變成瓷偶以後, 不僅能動,還格外活潑, 跟愛麗絲一樣開始積極探索起了“新世界”?“夏洛克!”華生掛斷了電話,終於騰出另一手來,把住想要從他手裡溜出來的瓷偶人夏洛克。他還不敢下重手, 怕把這脆弱的瓷偶人給不小心摁碎了。華生給他緊了緊身上同樣縮水了的條紋睡衣, 語氣斬釘截鐵:“今天, 你哪裡也彆想去!”——————道爾夫人連衣服也沒換, 就抱著懷裡的瓷偶,叫弗朗西斯帶上另一個, 然後坐著膠囊車迅速返回了倫敦的地界。等他們趕到貝克街的時候,華生算是已經被夏洛克折騰一頓了。他急出了一腦門的汗水, 此刻才剛剛換好衣服。道爾夫人上了樓, 一眼就看到了被華生緊緊夾在胳膊裡的福爾摩斯牌瓷偶。瓷偶的手正撐在華生的手臂上, 一副還在跟他較勁的模樣。他的樣子和另外兩隻瓷偶也是截然不同的模樣,一頭卷卷的短發,臉部略長,身材高挑,長手長腳的。而比起他的同類,這隻瓷偶就不太體麵了,整個身體就裹著一截條紋樣式的水袍,係帶歪歪扭扭地打了個結,把布料總算是掛在了這具滑溜溜的陶瓷工藝品上。“還有其他知情者嗎?”道爾夫人問。華生搖搖頭:“沒有,哈德遜太太出去旅遊了。”被支出去旅遊了。而麥考夫·福爾摩斯,顯然還沒來得及發現他弟弟乾了這種事,還出了這種狀況。道爾夫人饒有興致地看著這隻活潑的全自動瓷偶人爬出了華生的桎梏,站在茶幾上把手臂往胸前一抱,開始拋出了他的一係列體驗。道爾夫人做到了沙發上,把自己懷裡的人偶也放了上去,弗朗西斯同樣放下了懷裡的富豪瓷偶。現在,三隻形態各異的瓷偶人正一副排排坐的模樣,頗有些叫人忍俊不禁。道爾夫人觀察了一會兒,等福爾摩斯終於憑著可以不必呼吸的語速一口氣道儘了他的“親身試驗報告”,才終於開口。“這麼說,從變成瓷偶的那一刻起,你就可以像這樣自由地行動?”福爾摩斯沒有回答著毫無技術含量的問題,給了她一個“你自己品味”的眼神。道爾夫人並不惱火,甚至還覺得這原本該是討人厭的姿態,放到了瓷偶的身上,就格外顯得有幾分可愛了。她伸出手,從自己的瓷偶,福爾摩斯瓷偶,富豪瓷偶身上一一摸了過去,感知比較出了三種不同的魔法能量。於是,她終於給出了能夠解答華生一部分疑惑的答案:“夏洛克·福爾摩斯,對魔法有著超乎常人的感知。”“夏洛克?魔法?”華生覺得這事情遠遠超乎了他的預料。請原諒,根據他這段時間和福爾摩斯的相處體驗來看,這家夥雖然有時候稱得上一句“怪胎”,他那聰明絕頂的大腦也能以一種堪稱魔法般的形式和效率,正確推斷出各型各色的謎題和案件,無情揭穿事物的殘酷本質。但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和“魔法”這兩個詞彙,怎麼看都聯係不到一塊兒去吧?華生一臉茫然,他是不是走錯頻道了?如果說,夏洛克他被他那看不過眼的哥哥抓進了政府機構,培訓了一番送去彆處做間諜了,他都覺得還說得過去。可是,魔法?可能嗎?難道夏洛克就是那個該死的,11歲拿到了魔法學校錄取通知書的“幸運兒”嗎?華生表示,一想到這家夥在停屍房拿馬鞭抽屍,在家裡冰箱放顆人頭的“壯舉”,他就對這可能的場麵想象無能。太可怕吧。夏洛克研究研究現實世界就能把家裡作成這副樣子,要是哪天他還練上了魔法,豈不是整個世界都要被他玩弄?華生腦洞大得離奇,跑神的那一刻,已經從霍格沃茲想到了中土傳奇。道爾夫人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意識。“不過,以福爾摩斯先生的性格,恐怕不適合修煉魔法。魔法是一門需要脫離限製,儘情想象的特殊學科。”弗朗西斯發誓,他的電子眼捕捉到了那個福爾摩斯人偶從裝作不屑一顧,到躍躍欲試的神態變化。不論道爾夫人怎麼說,福爾摩斯的體質又是多麼特殊,他是沒有機會去深入了解魔法的。這個世界屬於神秘側的那一部分,已經不再出現在世人麵前了,而比較官方的那幾個渠道,恐怕也不歡迎福爾摩斯這種不受控製的學徒。聰明人學魔法才會有進展,但是一個容易叛逆的聰明人學魔法,那就很有可能會是一場災難了。況且,道爾夫人作為在場對神秘側感知力最強的那一個人,她更加清楚,發生在福爾摩斯身上的那個意外,與其說是他在魔法上有天賦,倒不如說,是他身上有種不穩定的特質,才會讓一貫的效果產生了異變。她又把話題轉向了正題:“我們來好好討論一下,怎麼把他們還原回來的事情吧。”“福爾摩斯先生,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先休息一下。”弗朗西斯對著福爾摩斯瓷偶安撫道,“用這種違背常理的生命形式進行活動,是一件極其消耗精力的事情。”華生走過去,把抱胸以示拒絕態度的福爾摩斯給硬是摁著坐了下來。“這是‘蠟燭’,當夜晚降臨時,在它照亮的範圍之內,可以讓瓷偶恢複行動的能力。”道爾夫人拿出了那支之前點亮過的蠟燭。“不過,它的效果隻是一時的,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確實,蠟燭現在隻有一支,而點亮它之後所需要的外部條件也有限製。“我原本猜想,回春泉泉水的效果應當是一次性的。不過現在看來,達到一定的程度,也就是變成瓷偶之後,它的狀態就會趨於穩定。”道爾夫人說著,目光緩慢地從他們身上掃過:“希望你們能明白,這可不是什麼好事。”福爾摩斯哼了一聲:“我隻是想試試受害者的感受。”“現在,你體會到了一部分。”“一部分”這個詞彙被加了重音,提醒著對方這次行動的冒失之處。“所以,怎麼做才能讓夏洛克……他們變回來呢?”華生憂慮地問。再這樣下去,夏洛克恐怕也得報個失蹤了,而他恐怕在麥考夫手下撐不過一個來回。“很可惜,回春泉的作用是單方向的,我們無法通過使用更多的泉水來解決這一個問題。”道爾夫人將最為關鍵的物品從解決方案裡摘取了出來。“因此,我想到了,我們是否可以從傳說中找到線索,從理論的角度來扭轉當前的局勢。”弗朗西斯配合地把傳說故事投影了出來,還用熒光筆記號標記了相應的段落。道爾夫人喝了一口茶,然後讓大家去關注重點段落:“瓷偶國的人都是瓷偶,現在,福爾摩斯先生還有這一位先生,都屬於瓷偶國國民這一身份的範疇。我在思考,如果將他們從法律意義上,或者說是名義上驅逐出了瓷偶國,讓他們失去瓷偶國國民這一身份,也許就可以解除這種被神所‘賜福’的狀態,讓他們重新回歸到生老病死的行列中來。”“這麼說的話……”華生已經順著她的思路開始思考起來。“有權利進行驅逐的,應該是瓷偶國的其他瓷偶……不,是故事中的國王和王後。”華生突然看向了道爾夫人所帶著的那個瓷偶,他還記得,道爾夫人似乎是將其認作是自己的“丈夫”這一角色的。“這隻瓷偶難道是……是您丈夫飲用了泉水之後變成的?”華生的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一個相守不可得,虐戀情深的故事。“不,請停止你不現實的猜想。”道爾夫人打斷了他的幻想,“這隻是一隻普通的瓷偶人,裡麵沒有裝載任何人的靈魂。”這瓷偶,就是相當於是她作為瓷偶王後時,套裝裡的隨身掛件而已。“不過,你的猜想應該是正確的。”道爾夫人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如果能找到瓷偶國王或者瓷偶王後,就應該可以解除現在的這種狀態。”可是,這怎麼可能呢?這故事都已經是過去的傳說了。雖然說,本應也還是傳說的那隻承載著回春泉的水罐,就出現在了他們都麵前,還引出了這樣一場亂子。他們是否可以指望一下,瓷偶國王和瓷偶王後也是存在的?他們隻是普通那些神秘側的存在一般,消失在了曆史故事之中,其實,還存在於無人能知道的角落?這樣一想,華生有些喪氣地垂下來頭。就算瓷偶國王和瓷偶王後真的存在,他們要怎麼找到求助對象啊?這件事發生的可能性,不亞於亞特蘭蒂斯文明重現於世。華生憤憤地看向了福爾摩斯。要是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他要怎麼跟他哥哥交代?難道他還能就這樣照顧對方一輩子嗎?,,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