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惑(1 / 2)

蠱惑般的話語,字字句句闖入耳中。

宋嘉月大腦空白了一會兒, 方才找回幾分理智, 猛然醒神。

擺脫在她看來俞景行略顯輕挑的觸碰, 宋嘉月站起身, 卻發現自己此時完全被困在了書案、燈掛椅以及俞景行之間。逃避這個選項被直接抹去,無路可逃。

暗暗深呼吸,宋嘉月在心底告誡自己冷靜。

她怎麼能被“美色”衝昏頭腦?

絕對不能這麼沒出息!

要是俞景行勾勾手,她就一頭栽下去, 那可真的得完蛋了。

“我明白,你放心。”神思恢複清明的宋嘉月, 視線落在書案上的一方青玉荷葉洗上,鎮靜道,“我會守好你的秘密, 在你需要配合的時候,我也會配合你。”

“相信你是認為告訴我也無妨, 才會讓我知道這些。”

宋嘉月說,“既然如此,你且把心放回肚子裡,我不是沒有分寸的人。”

俞景行眼瞧著宋嘉月從最初的呆愣犯懵到驚慌失措, 片刻之後, 再從茫然不解到強作鎮定……耳邊聽見如是一番話,也無什麼特彆的想法,單單覺得可愛。

其實,他有一瞬想坦白他知道她的秘密。

但是看到她的這些反應, 俞景行清楚自己不能這麼做。

要是真的坦白了,必定會嚇到她。

說不得會直接把人給嚇跑了,那便一萬個不值。

“你曉得我不是這個意思。”

扳過宋嘉月的肩,讓她麵對自己,俞景行開口,“我在說吃飯的事。”

“還有散步。”

四目相對,俞景行輕聲問,“為什麼故意留我一個人?”

為什麼故意撇下他?

這個問題,宋嘉月心裡有十分清晰的答案。

因為她始終明白,俞景行對她好,更多是源自他們的夫妻關係。大約即使換一個人,依然會是這樣的。她做不到自欺欺人,因而無法發自內心的認同。

既然永遠都不可能告訴他,自己並非他真正的妻子,她也已經在為他們兩個人以後和離做打算,那麼她或許不應該仍像以前那個樣子了。

宋嘉月不想將來會有舍不得或留戀之類的情緒。

她本以為他命不久矣,才覺得對他好一點也沒有什麼關係……

出了會神,宋嘉月心思愈發清明。

之前俞景行一通突然行徑打亂了她的陣腳,到這時總算恢複過來。

“你已經二十歲了。”

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被動的宋嘉月,反守為攻,“甚至,你已經成家了。”

俞景行挑眉,靜靜等她後麵的話。

宋嘉月勾一勾嘴角說:“應該學會自己吃飯、散步,不用彆人陪。”

“不過,你剛剛說可以幫我給舒寧回信,還作數不作數?”一鼓作氣把話題轉移到底的宋嘉月,學著俞景行那種引誘的語氣問,“我考慮一下和你一起吃飯?”

好大的誘惑。

俞景行選擇乖乖跳進坑裡。

心情愉悅,他抬手揉一揉宋嘉月的鬢發。

俞景行眼帶笑意:“好,你陪我吃飯,我幫你寫信。”

直到自己離開燈掛椅、站到書案一旁,而俞景行在書案後坐下來,宋嘉月才偷偷鬆下一口氣。她定一定心神,守在旁邊幫俞景行磨墨、看他將信紙鋪開在案頭。

半晌,俞景行提筆,輕抬眼簾看向宋嘉月,一副準備就緒的樣子。

宋嘉月也看他一眼:“我們新年才回去嗎?”

“嗯。”

現在已是十月,年關將至,俞景行說,“也很快了。”

“好。”在彆院住得十分舒坦的宋嘉月應得爽快,沉吟中,她重又開口,“那你和舒寧說,我們一切都很好,讓她不用擔心,等新年的時候再見麵。”

“橘子糖水不能久放,提醒她要快些吃,免得浪費。栗子雖是熟的,但烤熱以後再吃味道會更好一些。還有……朱表妹可能是太過好奇才會去逗弄那猛獸的。”

“既非有心,便沒有必要計較和苛責,旁人的那些閒言碎語大可不理會。你同舒寧說,那也不是什麼大事,讓她不必往心裡去,過了也就忘了。”

俞景行下筆如風,即使聽到宋嘉月提起朱嘉芸,手中動作亦未有任何停頓。

他隨口問道:“朱表妹怎麼了?”

“舒寧在信裡頭說,她們在衛國公府又見到安樂郡主和她那頭猛獸。朱表妹當時或許是好奇,去逗了逗,結果那猛獸作怪,把朱表妹嚇暈過去。”

宋嘉月簡單和俞景行說得一嘴,“那些人不怎麼認得朱表妹,自然會去問舒寧什麼情況,大約有些人話說得不夠周道,叫她不自在了……便在信裡提起這事。”

“咦?”

說話間想到什麼,宋嘉月扭頭看向俞景行,“舒寧是不是認得你的筆跡?”

俞景行問:“認得又如何?”

“唔……那你要在末尾添一句,‘特殊原因,此信由你大哥代筆’。”

俞景行止不住笑,確認道:“當真?”

“當真!”簡單兩個字,宋嘉月說得異常肯定。

女孩子之間通的信怎麼可以毫無理由隨便給彆人看?宋嘉月盯著俞景行把那一句話寫好,等墨跡乾了,再親自把信紙塞進信封,用火漆封好,才安心。

傍晚,言而有信的宋嘉月和俞景行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