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1 / 2)

有劉煜護著, 俞舒寧全程沒有開口。

她隻消擺出可憐模樣,比說什麼話都有用處, 總歸她是受委屈的那一個。

事情打從劉煜抬出皇帝陛下開始, 再到董慧蘭、安樂郡主被拖下水, 以及劉煜堅定闡述自己所見……預示此事想要好好收場,必定是要處理幾個人才行的。

這些是否與安樂郡主有關, 無從求證, 亦無從考究。

但董慧蘭完全沒有辦法撇清自己。

到最後, 當時在場的宮人一一因為瀆職怠慢受到處罰。謝皇後自然不能對董慧蘭這個伯府小姐進行體罰,是以便罰其禁足百天,另指派一個嬤嬤教她規矩。

在劉煜的陪同之下,俞舒寧被好好送出宮。

她坐上等在宮門外的宣平侯府的馬車,掀開簾子看一看劉煜。

“我會好好想一想要怎麼感謝你的。”俞舒寧鄭重向他承諾, 又略微帶著一點不好意思說, “今天也真的很謝謝你,之前都是我誤會你了,你其實是個好人。”

誤會?好人?

劉煜失笑搖頭,卻隻是說:“去吧, 回去好好休息。”

“嗯……”俞舒寧輕輕答應一聲, 準備放下馬車簾子,但動作頓住。她一雙眼睛看向劉煜,嘴邊有笑,眼裡閃著釋然的光,“有你幫我, 我不委屈。”

劉煜訝然,眼簾輕抬看向俞舒寧。

馬車簾子已經被放下,將他的視線阻隔在外麵。

莫不是害羞了?

腦海劃過這樣一種可能性,劉煜手中一柄灑金川扇輕搖,笑容愈是快活。

……

之前白雲寺的事情,父母是什麼態度,俞舒寧很清楚。若長輩再知董慧蘭在宮裡如何對待她,侯府和肅寧伯府必然更加不對付,指不定要出大事。

皇後娘娘既然已經為她做主,無論她滿意與否,都容不得再生任何事端,這件事如今是不得不揭過去。因而俞舒寧思前想後,沒有對其他人提起在宮裡的遭遇。

她知道爹娘疼她、哥哥嫂嫂也對她好。

但事情一旦提起來,似乎怎麼樣都讓人發愁……

他們都是願意為她著想的人,那麼,她也可以替他們想一想吧。

俞舒寧這麼想以後,覺得自己特彆特彆懂事!

宮裡的事情,皇後娘娘不希望它傳出來,自然是傳不出來的。

但肅寧伯府被送去一個教養嬤嬤的事瞞不住。

已經到相看婚事年紀的伯府小姐,臨到這個時候,竟還要被教規矩。即使不知道具體是發生了什麼,然而眾人心照不宣,曉得這裡頭必定有些極不光彩的東西。

外麵風言風語,傳個不休不停,往日交好的夫人俱婉言謝絕各種邀請,原本有結親意向的人家統統改變主意……肅寧伯夫人臉上無光、心裡有氣,到頭來,便是一一發泄在董慧蘭身上。

董慧蘭被謝皇後禁足,百日不得出府。

因為此事惱怒而看她不順心的董夫人,索性連院子也不許她出。

整日被迫待在屋子裡抄《女訓》、《女戒》的董慧蘭,心中又恨又怨,卻因被看管起來而什麼也做不了。她日日被迫抄書,一麵抄一麵哭,哭到兩眼紅腫。

那位嬤嬤卻無動於衷。

要是眼淚落下來暈開了字跡,甚至會主動幫她換一張新的宣紙。

董慧蘭被禁足以後過的什麼日子,俞舒寧不怎麼關心在意。

因為她正忙著為要怎麼感謝六皇子劉煜而發愁。

“怎麼天天都皺眉?”

宋嘉月看一眼趴在小幾上的俞舒寧,笑一笑問,“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

俞舒寧懶怠搖搖頭,想要征求一點兒意見,卻欲言又止。

宋嘉月見狀,往她麵前湊一湊,聲音壓得很低:“在想什麼人?”

“沒、沒有……”

俞舒寧心下一驚,連忙坐直身子道,“我是在煩惱一件事。”

宋嘉月似乎相信她的話:“那是在煩惱什麼?”

俞舒寧低頭想得片刻,複抬起頭說:“彆人幫了我的忙,我想謝謝他。”

宋嘉月問:“但是不知道要怎麼謝?”

俞舒寧重重點一點頭:“對。”

“他不缺銀子,能用銀子買到的東西肯定不稀罕。他幫了我的忙,我得好好道謝才行,所以也必須得有誠意……”但如果送太親密的東西,也不合適。

會為怎麼道謝發愁,多半對方是個少年郎。

至於是六皇子還是彆的人,暫且沒有更多的信息,宋嘉月也猜不出來。

“既是為道謝,謝禮便要麼送對方需要的,要麼送對方喜歡的。”宋嘉月一麵琢磨一麵說,“你說他不缺什麼,這個路子走不通,那這人有沒有什麼喜歡的?”

“我不知道。”

俞舒寧幽幽歎氣,“要是知道,我也就不必發愁了。”

宋嘉月問:“要不要想辦法打聽打聽?”

俞舒寧垂頭喪氣:“打聽不到。”

難道當真是六皇子?

宋嘉月看一眼俞舒寧,沉吟中說:“那你想一想,他有沒有什麼偏愛的?”

“譬如,若見到他的時候,他手中時常拿著一柄扇子,也許是可以往這個方向考慮呢。”宋嘉月很蹩腳的舉了這麼個例子,“引導”俞舒寧。

她對六皇子最大的印象,便是這個人幾乎每一次出場,手裡都拿著扇子。隨身攜帶的東西未必是這個人最喜歡的,卻一定是不討厭的……總比不知道怎麼辦強。

不想俞舒寧果真眼前一亮。

她興衝衝說:“大嫂,我想到可以送什麼謝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