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懵(1 / 2)

馬車穩穩停在悅來酒樓外。

俞景行下得馬車, 伸手扶宋嘉月下來,而後牽著她走進酒樓。

他們上得二樓事先訂好的雅間。

店小二送上熱茶、鮮果和點心, 問過一聲,便去交待廚房開始準備。

略遲一刻鐘,衛琅也到了。

聽到外麵的動靜,俞景行和宋嘉月起身相迎。

雅間的門被酒樓的店小二從外麵打開, 宋嘉月瞧過去, 隻見外頭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男子,麥色皮膚,玉冠束發,身上一襲利落的玄青色織雲紋窄袖錦袍。

來人正是衛琅。

看到俞景行的一刻,他臉上笑容燦爛如夏日陽光:“俞大哥!”

衛琅這一聲招呼打得可謂中氣十足。

話音落下,他大步走進雅間,視線在宋嘉月身上一轉, 咧嘴笑問:“大嫂?”

又是大哥又是大嫂……

宋嘉月想起俞景行曾經口中說過的“朋友”, 禁不住懷疑人生。

她以前確實認為,俞景行應該也一樣有自己的朋友圈子。隻是不太能想象,他的朋友會是什麼樣的性格, 他和朋友相處的時候又到底是什麼樣子。

當初聽到俞景行說出衛琅的名字, 聽他說他們是朋友,宋嘉月更多是驚訝於他和衛琅之間的交情,從未深想過也從未懷疑過。這句“俞大哥”算讓她醒悟過來。

這個人其實是當真沒有什麼交心的朋友。

自然不能說衛琅不是朋友,然而分明存在一些差彆麼不是?

宋嘉月仔細想一想,覺得倒也是。衛琅在年齡上要比俞景行略小兩歲, 俞景行在外人麵前談不上平易近人甚至略顯冷淡,難免無法把他當同齡人看待。

衛琅把他被當成大哥看待也不錯。

畢竟她跟著他沾一沾光,輩分往上抬,又多一個喊她大嫂的人。

他們久未見麵,俞景行縱使不是什麼話多的人,架不住衛琅見到他高興,一肚子話往外倒。於是從邊關的風土人情和生活開始聊起,聊到鄴京近幾年來的變化。

宋嘉月聽他們兩個人聊天聽得津津有味。

她同樣能覺察到俞景行的放鬆,是不同於在其他人麵前的狀態。

衛琅平日裡多和將士們相處,而邊關相比鄴京少了許多的規矩,或因如此,他身上那種不拘小節的性子十分明顯。哪怕初次見麵,宋嘉月也不覺得很有距離感。

曉得俞景行身體不好,衛琅不要他一起喝酒,更不至於慫恿宋嘉月。不過,到得後來,大約是因為今天心情不錯,俞景行破例陪衛琅喝得幾杯。

張神醫沒有特彆交代過俞景行不能沾酒。

以往不碰,純粹出於身體狀況考慮,他又克製、有分寸,宋嘉月便未阻攔。

衛琅酒喝得越多,話也越多。

他和俞景行倒起苦水:“我才剛回來,我爹娘便催起婚事……”

“我如今哪有心思成家?他們竟然說再遲幾年,當心教彆人看不上。”衛琅說著激動得瞪大眼睛,“我一個大男人難道在乎這個?更不提,大丈夫何患無妻!”

衛琅最後一句話說得豪氣乾雲。

宋嘉月卻想到原著裡,他對葉明珠愛而不得,到最後便是終身未娶。

從情理上說,哪怕單單衝著衛琅今天喊她的一聲大嫂,她也沒道理會希望他孤獨一生。現實卻是,感情的事勉強不了、強求不了,誰也無法替那個人左右。

除非她能夠變成月老,否則管不上衛琅動心或不動心。

但如果事情真的那樣發展,如果可以開解他,宋嘉月肯定沒有二話。

他們三個人一場小聚直到戌時一刻方散。

衛琅或認為今晚十分儘興,從雅間出來到走出悅來酒樓都是笑嗬嗬一張臉。

“俞大哥,你和大嫂成親的時候,我不在鄴京,沒有趕上,挺過意不去的。所以這次回來也是備下厚禮向你和大嫂請罪,另外還有一些邊關帶回來的玩意兒。”

“東西明天我派人送到侯府。”

衛琅咧著嘴笑,“也談不上是多稀罕的東西,你們千萬不要嫌棄。”

儘管衛琅有些喝多了,卻堅持讓俞景行和宋嘉月先走。俞景行不推辭,交待衛琅身邊的隨從要小心照顧他,便同宋嘉月登上馬車,回宣平侯府了。

回到壽康院。

一進裡間,俞景行便歪到羅漢床上。

宋嘉月看過去,見他眉眼間掩不住疲憊之色,時辰已晚,猜他應是勞累,便立刻叫小丫鬟送熱水進來。她想著他們兩個人趕緊洗漱,也好早一點休息。

“要喝水嗎?”

宋嘉月坐到俞景行的旁邊,問一聲,待他頷首,才幫忙倒杯熱茶。

茶盞遞過去,俞景行卻又不接。

宋嘉月意識到些許不對勁,將茶盞輕輕擱到小幾上,起身走到他的麵前。

“怎麼了?”

伸手試一試俞景行額頭的溫度,宋嘉月問,“哪裡不舒服嗎?”

俞景行掀起眼簾,望向她。

燭光下,仿佛含著水光一樣的眼眸,流露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宋嘉月沒有看懂俞景行眼裡的情緒。

卻也根本來不及看懂,她已被他帶入懷中,被迫趴在他的胸口。

丫鬟們很快是要送熱水進來的。

這像什麼樣子?

心下認定俞景行這會奇怪,宋嘉月想要推開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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