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宮(2 / 2)

錢敬信也沒有特地隱瞞她。

“宮裡起衝突了,鄴京城裡也不是很好。現在大皇子和三皇子兩方動起手,外麵到處在廝殺,說明局勢已經惡化……侯爺和俞大人一時半會肯定回不來府裡。”

“才半天就動手了?這麼快?”

宋嘉月頗為驚愕,動手意味著流血,再無退路,這可不是一步好棋。

“三皇子把陛下劫持到了勤政殿,逼陛下交出玉璽並下旨傳位與他,大皇子自然會坐不住。”錢敬信挑眉,語氣淡淡道,“他們現在都認為自己輸不起。”

“那六皇子呢?還有舒寧怎麼樣了?”

頓一頓,宋嘉月問他,“五皇子現在又在哪裡?”

“六皇子妃無事。”

錢敬信回答,“六皇子這會兒應該是陪著她,定會護她周全。”

宋嘉月相信錢敬信所說的這些。

她點一點頭,又特地追問,“五皇子是不是回來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錢敬信抱著手臂,眸光銳利望向宋嘉月,“你怎麼不懷疑我說的這些?”

“給我一個你必須欺騙我的理由?”

宋嘉月反問錢敬信,見他失笑,複道,“何況,我夫君信你。”

“你如果不想告訴我實話,不必費心思編造這些話出來,直接不說就可以。畢竟我又不能做什麼,你沒必要浪費精力來誤導我。這是一個很基本的判斷。”

錢敬信既不反駁亦不否認宋嘉月的說法。

他雙眼微眯,問:“所以,你怎麼知道我是五皇子的人?”

“我不知道。”

宋嘉月坦然對錢敬信說,“但剛剛,你自己承認了。”

其實也不能說一點兒都不知道。

錢敬信和阿水相認的那天,在書院,俞景行和他提及蘇大人時,沒有避開她。

當時提及救下錢敬信的人,俞景行用的描述是“那個人。”

這個詞很含糊,然而宋嘉月直覺是劉策。

錢敬信的武藝高強。

縱然侯府外麵水深火熱,但是她相信他有能力獲知到宮裡最新的消息。

否則,他怎麼確信自己能保護這麼多人?

尤其傅夫人和朱氏乃誥命夫人,而她和羅夫人亦屬於朝臣親屬。

宋嘉月知道,在這種你死我活的事情上,為了逼迫臣子承認和低頭,哪怕是抓來他們的親屬用以威脅也不稀罕。各式各樣不光彩的手段,極可能輪番上陣。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短促的竹哨聲。

錢敬信立時循聲望去,繼而回過頭對宋嘉月說:“有新狀況。”

宋嘉月不再留他。

錢敬信也大步離開廊下,去處理其他的事宜。

……

下午。

申時未至,侯府大門受到衝擊。

一批將士企圖闖進宣平侯府,其目的為何,不言而喻。

錢敬信領著侯府護衛堵截,一次一次把這些人打退,直至他們放棄強闖。

朱氏讓府中仆人都待在後罩房,著人看守,不允許他們在府中隨意走動。

因而,下午的事並未引起府中任何混亂。

宋嘉月、傅夫人、羅夫人、阿水以及朱氏都待在正廳。

若是不在一處,難免擔心在意,湊到一處,至少可以互相陪伴。

中午的時候大家都多少吃了一些東西。

到得傍晚,丫鬟將晚膳送過來,一行人幾乎沒有動筷子,個個全無胃口。

她們自己吃不下,但都惦記著宋嘉月有身孕,反而勸她多少吃一些。於是,宋嘉月便也成為吃得最多的那一個。她吃了一碗桂花藕粉以及一碗白菜豆腐湯。

夜幕降臨,侯府變得靜悄悄的。

夏日的庭院裡蟲鳴聲聲,似不知人間疾苦也似不知疲倦。

長街在一陣安靜過後,又一陣喧囂吵鬨,儼然出現了新的情況。

府中眾人懸著的心始終沒辦法落下。

宋嘉月不知究竟等得多久。

直到錢敬信說,五皇子劉策已經入宮救駕,她一顆心方才變得安定下來。

劉策既然已經入宮,這場騷亂大約很快便會結束。

突然身心放鬆,宋嘉月原本沒有什麼動靜的肚子反而傳來一陣痛感。

那一種疼痛來得又急又厲害。

她承受不住,伸手捂著自己的肚子喊秋月,卻不敢彎腰。

朱氏第一個注意到了宋嘉月的異樣。她連忙過去看一看,意識到宋嘉月這可能是陣痛,是要發動的跡象,連忙招呼丫鬟去做準備,又讓人速速去把穩婆請過來。

“不慌,當真發動到生產也還有好一段時間的。”

一麵安撫宋嘉月,朱氏一麵說,“忍一忍,待會讓丫鬟扶你回房。”

“嗯……”

宋嘉月勉力應一聲,強忍疼痛,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來。

……

皇宮,勤政殿外。

憑空冒出來一股力量將他們的人擒下,正廝殺的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懵了。

當看到他們的五弟出現在宮裡時,兩個人也更加不明所以。

一整個白天,三皇子始終沒有得到玉璽,反而是永平帝徹底暈厥過去,半天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大皇子同樣沒能闖進殿內,到夜裡仍被三皇子的人堵在殿外。

現在,則什麼都被打破了。

大皇子要比三皇子先一步被拿下。

當劉策帶人闖入殿內時,三皇子看到他,徹底愣住,幾無反抗之力。

孟賢妃異常震驚。

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些,怒道:“你想做什麼?!”

孟賢妃正守在床榻旁,等著永平帝醒來,或者永遠不會醒來。

劉策不理她,隻是目不斜視,徑自走上前去。

“兒臣救駕來遲,請父皇恕罪。”

走到床榻旁邊的五皇子劉策,抱拳躬身衝床榻上躺著的永平帝行了個禮。

孟賢妃心裡覺得怪異,當即看向床榻上的人。

卻見躺著的永平帝睜開眼,而後坐起身,哪裡還有先前虛弱的樣子?

事情遠遠超出想象,孟賢妃目瞪口呆。

她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隨即跪地求饒:“陛下恕罪,陛下饒命!”

永平帝被劉策和大太監伸手扶著從床榻上下來。

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孟賢妃匍匐在永平帝腳邊,此時此刻,身體止不住發顫。

但她清楚的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三千,今天四千,那麼明天……(推眼鏡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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