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1 / 2)

一場變故過後,朝堂也似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皇子和三皇子從此失去聲響,而永平帝直接退位,五皇子即位成為新君。

關於流民的安置,其實在去年年底,劉策便已帶領一眾官員完成了。他們儘心儘力幫助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們重建家園,也幫助他們恢複平和安寧的生活。

他們原本可以在新年之前回來鄴京。

隻是在永平帝的旨意之下,所有人都推遲了回來的時間。

大皇子和三皇子一係列的舉動,似乎儘在永平帝的掌握當中。

連劉策一乾人什麼時候回來合適一樣是他提前計算過的,甚至沒有半點耽誤。

然而,永平帝身體情況卻是真正不太好。

在自己徹底倒下以前,他所圖謀的無非可以把大任交到能勝任的人手上。

如今諸事都已經有了定論。

永平帝對長期被自己皇兄們壓製,卻仍成長得優秀的劉策非常滿意。

是以,他放手得很快。

將這個萬萬人之上的位置安心交到五皇子的手中。

五皇子劉策一躍成為新帝,原本作為五皇子妃的葉明珠亦成為皇後。隻是尚未皇子時,五皇子身邊便無其他的女人,在繼位之後,依然如此。

攛掇大皇子逼宮的周相最後被抄家。

其餘支持大皇子、三皇子的大臣,有不少因為這一次的事遭遇滅頂之災。

朝堂上上下下被清洗一遍,老臣下去一批,又有年輕臣子填補上來。

俞景榮也因此接到調任,不日便將回來鄴京同家人團聚。

大理寺卿傅崇在這之後被任命為丞相。

先前的大理寺少卿胡鬆因參與逼宮被罷免,俞景行被破格提拔為大理寺少卿。

其他諸多立功的大臣,也各有封賞。

當初那批外任官員回到鄴京,被安排進六部做事,填補職位的空缺。

新君即位,萬象更新。

一次平定暴\亂、安撫流民的施展機會,年輕的官員見識過新帝如何將十數萬流民安置妥當,叫那些人無不信任他、擁護他,也是心服口服,願意為他做事。

劉策繼位之後亦任人唯賢,廣開言路,平常虛心聽取大臣們的建議,從不會獨斷擅專,後又逐步頒布一係列法令,改善民生。一時之間,朝野內外皆煥然一新。

……

因為懷孕期間沒有大吃大喝,所以宋嘉月胖得不厲害。

等到出月子,她基本上便瘦回來了。

女兒阿好出生之後比尚且在肚子裡時要乖巧許多,再則又有奶娘幫忙,夜裡女兒不和他們一起睡覺,宋嘉月基本休息得很好,多了個孩子便也不怎麼覺得辛苦。

局勢剛剛穩定的那段時間,那麼多官員入獄,俞景行是大理寺的人,自然有太多事情亟待處理。他每天早出晚歸,沒有個休息的時候,眼瞧著人清減不少。

朱氏惦記著宋嘉月生完孩子需要補一補。

宋嘉月便如當初懷孕的時候一樣,也乾脆拉上俞景行一起享受優待。

小嬰兒出生以後長得很快,恨不得一個月換一個模樣。出生時候,一張皺巴巴小臉的崽崽,日漸擁有白白胖胖、藕節那般的四肢和胖嘟嘟、肉乎乎的臉頰。

最初不敢伸手去抱女兒、怕會弄傷她的俞景行,也動作越來越熟練。

他如今已經能輕鬆抱著女兒到庭院裡散步了。

阿好開始說話的時候,錢敬信忽然登門拜訪宋嘉月和俞景行。

蘇家翻案之後,他不再隻是待在暗處為新帝做事,轉而被安排進了兵部。

那個官職雖然品階不高,但來日方長,不是什麼問題。

大家清楚,將來他自會有一番前途。

錢敬信不僅登門,且叫人抬了許多的東西來。

他是特地上門來提親的。

沒有了滿臉絡腮胡子的錢敬信看起來不似以前那樣的粗獷。

他臉上的傷疤仍舊惹眼,氣質仍舊淩厲。

當錢敬信說出想求娶夏露的話時,宋嘉月隻呆愣一瞬便反應過來了。

這件事確實出乎她的意料,不過……

“是不是夏露讓你來的?”

宋嘉月想一想,直接問錢敬信道。

錢敬信直爽點頭承認。

“那就是夏露沒有不願意。”宋嘉月做出判斷,又笑,“我不會有意見。”

那個越來越能乾的小娘子卻堅持認她這個“小姐”。

連成親這種人生大事,到現在還非要著聽她意見,要她做主……

“隻要你們心意相通,我肯定是祝福你們。”

宋嘉月認認真真和錢敬信表明自己對於這件事的態度。

儘管如此,在之後見到夏露的時候,她依然當麵問了一遍夏露的心意。確認夏露沒有勉強自己,她還可以做的,便是送上祝福並為夏露準備一份嫁妝。

既然夏露沒有親人,也沒有人可以為她送嫁。

那麼,宋嘉月不介意做夏露的親人也不介意送她出嫁。

夏露和錢敬信的親事定下來不久,劉煜陪俞舒寧回宣平侯府,卻帶來他們即將離開鄴京的消息——現今可謂萬事皆休,被封為睿王的劉煜也該去往封地了。

永平帝退位後,靜心休養,宮裡也新修一座道觀。

他身體不如從前康健,不過肩上少了擔子,不必日夜操勞,精氣神要好很多。

起初,眾人都多少擔心永平帝熬不住。

隻是從這半年的時間來看,情況不至於那麼糟糕,也無須時時揪心。

嫁給劉煜的這些年,俞舒寧可以和親人相處的時間已經很少了。

此一去,相見恐怕會更加艱難。

俞舒寧心裡有千萬個不舍。

但越長大越是明白聚散終有時,爹娘依舊是她的爹娘,可遲早有人喊她娘親。

不是她已經出嫁便算不上這個家的人。

然而,不得不承認,她和劉煜已然組成一個新的家,她不能總想著回頭。

“大嫂,以後爹娘都得你和大哥還有二哥多多照顧了。”

俞舒寧和宋嘉月說著這些,不由歎氣,“不知道下一次回來鄴京是什麼時候。”

“我們都等你回來。”

宋嘉月微笑勸道,“舒寧,彆泄氣,我聽說你們準備一路走一路玩的?”

“大齊多少湖光山色、山川美景,有機會見一見不是很好麼?我即使想去,估摸十幾二十幾年都不會有這個可能性……隻能待在鄴京,也沒有多好的啊。”

“就是舍不得你們……”

俞舒寧垂眼,小聲說,“在宮裡覺得想見便能見,去了外地……”

她想起自己的二哥,一去兩年。

那兩年時間,即便到年節,她二哥也回不來,是自己在外麵過。

“想我們就多給我們寫信吧。”

宋嘉月安撫般摸一摸俞舒寧的鬢發,“等你回來,阿好定能到處撒歡了。”

說起侄女兒,俞舒寧臉上終於有了點點笑意。

她恍然間記起什麼事:“我給阿好帶了禮物,看我這記性……”

俞舒寧讓人把東西取過來。

鎏金紫檀木匣子裡是一對小巧精致的金鑲玉手鐲。

“漂亮吧?”

俞舒寧拿起鐲子在宋嘉月麵前晃一晃,“我讓他們特地做的,給我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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