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索言也低聲笑著,然後問他:“你不怕?”
“我不,我一美院的,不像他們那麼怕丟人。你們那兒都是高材生,真鬨學校去他倆也彆念了。”
陶曉東還要再說彆的,被手機鈴聲打斷了。
湯索言手機就放在中間,他開著車,問陶曉東:“誰?”
不知道為什麼還沒看他就已經預感到是誰了,陶曉東看了眼屏幕,照著念:“唐寧。”
湯索言過了兩秒說:“放著吧。”
手機一直在陶曉東手裡邊振鈴,陶曉東看著唐寧的名字,說:“好像不太好。”
湯索言看他一眼,陶曉東說:“萬一有事兒呢。”
湯索言不發話說接,陶曉東肯定不會私自就接了,這畢竟是湯索言的手機。
手機安靜下來的時候,車裡也挺安靜的,也有點悶。
但這種安靜也沒有持續太久,手機很快就又響了。
湯索言不說接,陶曉東一直拿著手機,振得他手心發麻。
其實到現在為止,陶曉東都不知道唐寧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他找過自己,也找過湯索言,可他又什麼都不說,他不想讓湯索言和彆人在一起這是一定的,但他從始至終都很克製,除了湯索言生日那天以外,他沒失控過,也沒表現出太過格的態度。
他挺矛盾的。
陶曉東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他想挽回,又放不下高傲的自尊。
鈴聲第三次響起來的時候,陶曉東說:“言哥,萬一真有事兒呢?”
陶曉東想得多,他有個常年需要牽掛著的弟弟,總要考慮各種各樣可能發生的狀況,他這種思維幾乎已經定型了。唐寧一個人住,他萬一有什麼事的話第一個想到打電話求助的肯定是湯索言。生活裡不可預計的事情太多了,他這麼打電話陶曉東不敢放著。
湯索言說:“不接不是怕你聽什麼,沒故意避著你。不太合適。”
“我知道。”陶曉東說,“我不在意這個,接吧?我有點擔心。”
湯索言看了看他,陶曉東手指一劃,接通了。他開了免提,手機往湯索言那邊遞了遞。
唐寧叫了聲“言哥”。
湯索言問:“怎麼了?”
他語氣挺平靜的,唐寧問他:“你在哪?”
湯索言說:“在外麵。”
唐寧問:“你自己?”
湯索言說不是,問他有什麼事。
唐寧突然說了句乍聽不著邊際其實很直接的話,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我後悔了。”
陶曉東轉頭看向窗外,聖誕的燈把夜照得很亮。
難得從唐寧嘴裡出現在這麼痛快直接的話。湯索言沒問他後悔什麼,隻說了句:“彆後悔,往前看吧。”
他說完這句就從陶曉東手裡接過手機掛斷了電話。
“所以不想當著你麵接。”湯索言沉聲說,“不管他說什麼讓你聽著都不合適。”
陶曉東笑了下說“沒事兒”。
湯索言把車拐進小區,陶曉東輕聲說:“怎麼現在才後悔。”
湯索言問他:“你還希望他早點後悔?”
“不希望。”陶曉東說完自己就先笑了,“我不裝了,我現在怕死他後悔了。沒吃到之前頂多是饞,吃著之後就害怕彆人再給我拿走。”
“你吃著什麼了?”湯索言也淺淺笑了下。
陶曉東心說我知道你對人好是什麼滋味兒了,嘗過了。
所以他也是真的不懂唐寧:“唐醫生竟然到現在才說後悔。”
湯索言停了車,解開了安全帶。熄了火,跟陶曉東說了句:“沒人拿得走,自己留著吧。”
他說完下了車,陶曉東反應過來之後也跟著下了車,追上湯索言,直接牽了他的手。湯索言自嘲地說了句:“彆人懶得要,也就你還怕偷怕搶。”
陶曉東緊攥著他的手:“誰懶得要,那也太狂妄了。反正我想要。”
湯索言說:“知道了。特彆特彆想要,你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