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1 / 2)

新的星艦會在三日後正式完工並舉行起航儀式, 如果當天並沒有真正需要出航的任務,就是繞行首都薩爾緹安星一圈。

但那也得再等三天呢。

然而雷恩就好像一個剛剛挖到了昂貴古董瓷器的暴發戶,他特彆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那麼好那麼好的寶貝, 但是同時又十分矛盾地、非常想要關上門讓寶貝隻屬於自己。

糾結, 但快樂啊。

連他的下屬們都明顯感覺元帥心情特彆好。

是好到馬上起飛的程度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是元帥順利抓獲違禁藥品製造團夥, 所以心情大好。但他的副官埃蘇娜卻若有所思, 直到與林敬也在走廊裡擦肩而過時, 她鼻尖動了動,一把抓住林敬也的胳膊。

埃蘇娜:“林艦長, 你……”她試探性地問, “你是不是,吃到‘巧克力’了?”

元帥身上時不時會飄出巧克力味是必然的, 但現在林敬也身上的香味, 幾乎和元帥不相上下。

林敬也目光平靜地看向這位女士,據劉浚所說——埃蘇娜是雷恩加入聯邦前就跟隨他的人。

因此他坦然點頭:“嗯。”

不過其實,好像是“巧克力”吃他?

埃蘇娜的眼神當即就變了。

她現在看著林敬也……

仿佛在看聯邦的開國偉人,滿眼都是敬佩。

不過她好像並沒太驚訝。

“怪不得。”她嘀咕了一聲, 友好又欽佩地對林敬也點點頭, 走了。

這位女士確定了是知情人——林敬也在埃蘇娜得到情報的同時也得出了這個結論。

Omega的精神力天生細膩敏感, 這是基因決定的, 這導致Omega在生理期普遍焦慮、缺乏安全感, 所以他們才有築巢行為。

在“巢”裡度過生理期, 尤其是第一次體驗到“巢”帶來的舒適感, 任何Omega都掩飾不住有意無意想宣誓主權的行為——這種占地盤一樣的行為從來不是Alpha的專利, 隻不過是因為A們動靜太大所以才被格外注意。

埃蘇娜現在覺得,元帥這動靜也不小啊。

一個普通的巡查驗收而已,這基地又是天穹之劍的專屬地盤, 出入從來都習慣得像自家後院,但元帥居然掏出八百年沒碰過的軍禮服,穿了個全套,天穹之劍可是連出席軍部議會和覲見女皇都懶得換那繁複的禮服。

關鍵是他還把林艦長也打扮得相當精細。

彆說二線文職沒有單做一套軍禮服的需求,就算是其他製服,林敬也根本也是沒帶的。

那麼不用問,他身上現在那身當然是元帥的。

埃蘇娜悄悄路過門口,不斷偷瞄。

這兩個人身材幾乎差不多,個子大概也接近相同,隻不過元帥向來狂傲,如果遇到維默爾上將那種不對付的,更是不管你是誰他都仰著下巴拿鼻孔看人;而林敬也從來站姿挺拔,卻微微低頭,從表麵上看,是相當嚴謹又禁欲的一位文職。

所以視覺效果上雷恩看著更高,隻有站一起才發現差不了幾毫米。

但估計比無裝備力量,還是元帥勝一籌。埃蘇娜快速分析。

——因為他是Omega,Omega精神力極強的代價是身體強度上的退化,作為一個S級Omega,想練到雷恩這樣的武力值和那近乎完美的肌肉線條,他付出的努力無人能想象。

他倆穿一樣的禮服站一塊還真好看,埃蘇娜想,要是能拍下來當海報,聯邦軍校報名率估計會激增啊。

那身製服是墨藍色,而且雷恩霸道起來那是真的很不講理,原本行星軍團的製服就是墨藍,但雷恩看中了墨藍色配金徽章,而且還要求天穹之劍必須獨一無二,所以後來行星軍團被迫把禮服給染成深紅色了。

行星軍團因此一片怨聲載道,都說感覺自己瞬間變成了八個大紅棗軍團。

林敬也像個換裝遊戲的角色似的,雷恩給他一件他穿一件,特彆配合,而禮服比較複雜,沒穿過的人第一次總是會懵的,所以就得雷恩親自動手演示。

不過他動作到一半,皺著眉發現了門口暗搓搓的視線,回身一腳把開著條縫的門踹上,差點把埃蘇娜鼻子拍扁。

這不算完,雷恩的聲音傳出:“埃蘇娜,今晚繼續負重拉練!”

他轉回來,認真把金色的肩章與徽章分彆固定到林敬也的雙肩與胸口,在他擺弄製服領子的時候,林敬也稍稍側了側頭,然後他看見了自己的肩章。

“元帥。”林敬也輕輕開口,“我隻是個中校。”

但那是少將的肩章。

——是天穹之劍抵達聯邦後的第一個軍銜。

雷恩:“以後你就不是了。”

林敬也:“這違反軍規,沒有越這麼多級晉升的,軍銜按規定是一級一級升的。”

然後雷恩懶洋洋地回答:“是嗎?沒聽說過,畢竟我一來就是少將啊,我沒有中校的肩章,何況我第二次授銜就直接元帥了啊,所以我多餘的肩章隻有這個,還是我專門跟女皇說要當紀念品才留下的呢,一時半刻你讓我上哪給你找個中校的章,你怎麼這麼嬌氣,將就用一下怎麼了?”

嬌氣的林敬也:“……”

林敬也行禮道謝轉身,動作流暢一氣嗬成,但才剛往門口邁了一步,就讓雷恩抓住腰帶給扯了回來。

他走得急雷恩拽得也急,所以兩處慣性拉扯,導致他向後踉蹌了半步。

於是雷恩乾脆就順勢抓住了他的腰。

“讓他們先走。”雷恩非常自然地說,“不跟他們擠著下。”

林敬也心說你一元帥走哪兒你下屬不給你讓路啊。

但他沒有再往外走了。

星艦已經在港口停穩,天穹之劍並非常規戰備狀態,他們可還是休假中呢,所以基地的人認真維護星艦,但對上麵下來的人都是揮手或擁抱。

所以雷恩是真不著急出去,一出去那些嘻嘻哈哈的人保準全體來個高難度轉身立正敬禮,怪沒勁的。

越來越安靜的星艦裡,他們一起靠著舷窗,同時看向了外麵的天空。

林氏的星艦不是軍用,所以這舷窗大得很,能觀景,遠處停泊位外麵那巨大的環形空間站清晰可見。

再向遠方,忙碌的太空梭來來往往,背後露出基地裡一艘星艦銀色的一角。

林敬也認得出,那是他的染星。

他安靜地看向那抹銀白,不知不覺間他幾乎貼到了窗上,溫熱的呼吸留下一團暈開的水痕,眼神漸漸地近乎癡迷。

直到腰上傳來強烈的壓迫感,才把他的思維從遠方拉回房間。

林敬也剛剛是背靠著舷窗側頭去看的,他另一邊本來也靠著的雷恩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麵朝窗子,左臂就橫在他腰間,手按著窗戶,差點把他勒得無法呼吸。

不過林敬也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雷恩的時候,腰部的壓迫感就消失了。

但雷恩並沒有改變姿勢。

“以後你得天天看那玩意,想下來都下不來,不著急這一眼吧。”雷恩語氣涼涼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敬也感覺……

今天的巧克力怎麼忽然變黑巧了。

苦,仔細一嘗好像還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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