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著弟弟的守護者,我該怎麼辦?】
喉嚨陡然縮緊,引發了輕微的窒息,腦子裡先是嗡嗡地響了一陣兒,然後才激起狂暴的電閃與雷鳴。秦甘棠鼓著眼睛,像猛然窺見了一條毒蛇,隻能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著這句話。
這句話裡的“我”是指秦青,“弟弟”是指自己,那“守護者”又是誰呢?
秦青到底在寫什麼啊!他喜歡的人不是任則淮嗎?他到底暗戀誰?
秦甘棠隱隱有了預感,翻閱劇本的指尖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秦甘棠人設:一個自私貪婪,卑鄙無恥的下流東西,平生最大的嗜好是肆意掠奪哥哥的心愛之物。】
這是秦青對我的評價?他竟敢這樣侮辱我!秦甘棠氣得腦袋發暈,卻又不小心掃到下麵一行字。
這行字讓他目眥欲裂,心如擂鼓。
【好好利用秦甘棠的性格弱點,我就能達成我的目的。我會讓他搶走我不要的東西,轉而把他手裡最珍貴的東西輕易奪取。】
“你搶走的,其實都是我不要的。”
這句話原來是這個意思!
原來自己一開始就擁有了秦青最想要的東西,卻又在他的設計之下主動丟棄了!
秦甘棠慢慢抬起頭,看向坐在前排的任則淮,心裡乍然撕開了一條鮮血淋漓的口子。
痛不欲生的感覺凶猛地襲來,差點讓秦甘棠瘋狂嘶吼。然而在任則淮麵前,這樣的失控隻會為他招來一頓毒打。他死死摳住椅子扶手,壓抑著心緒的崩塌與精神的毀滅。
他被秦青耍了!
秦青根本就不愛任則淮!他真正喜歡的人,是自己的守護者。為了把那人搶到手,秦青假裝與任則淮相戀。
他一直都在演戲!他把我一點一點引領到深淵邊緣,然後一把將我推了下去!
他好狠毒啊!
秦甘棠死死閉上眼睛,卻無法阻止淚水從縫隙裡狂湧。他又一次想起了數天前自己經曆的地獄一般的夜晚!
這些痛苦,本不應該發生在他身上!他可以任意與帝國最有權勢的五人之中的一個結婚。他可以一輩子都高高在上,應有儘有!
秦青!秦青!
秦甘棠滿腦子都是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讓他恨之入骨!
“送我回醫院!快!我要找秦青問個清楚!”秦甘棠終於還是沒忍住,撲到前排憤怒嘶喊。
“你他媽發什麼瘋?”任則淮一耳光甩過去。
秦甘棠安靜了,呼吸卻還是那麼急促。他把劇本發給任則淮,嘲諷道:“你自己看吧,你隻是秦青的工具人而已!”
任則淮把飛車停放在路邊,快速看完劇本的大綱。
秦甘棠死死盯著他狼一般凶狠的側臉,逼問道:“你恨不恨他?恨他就幫我殺了他!”
萬沒料到,任則淮竟咧開嘴,頗覺有趣地笑了:“秦青真有意思。我開始喜歡他了。我一直以為他隻是一個軟趴趴的,沒有腦子的貴族。要是早知道他這麼帶勁,我就不跟你結婚了。我和他結婚,把你養在外麵,其實也挺好。”
他輕蔑地瞥了秦甘棠一眼,樂嗬嗬地說道:“行,我們回醫院。守護盟約也能被他破壞,真有意思。”
秦甘棠的眼眶都快瞪得裂開了。
“你不恨秦青?為什麼?”
任則淮慢慢調換飛行軌道,嗤笑著說道:“他把你這麼好用的信息素送給我,我為什麼要恨他?我和他都在玩遊戲,隻有你當真了。”
這番話泄露了任則淮對秦甘棠的真實看法。
他要的僅僅隻是一個信息素的容器,並不是秦甘棠這個人。嫁給他,秦甘棠將落入何等不幸的深淵,已經可以預見。
秦甘棠軟倒在椅背上,心裡燃燒著仇恨和憤怒的火焰,同時又湧動著痛苦和絕望的狂潮。
他以為自己可以對秦青為所欲為,更可以讓秦青一無所有。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猛然發現,原來秦青竟可以毫不費力地把他毀掉!
一個人怎麼能壞到這種程度?——
很壞很壞的秦青正在吃午餐。
醫生送來了幾種營養液,還送來了一碗白米粥。把紅燒肉口味的營養液倒進白米粥裡,滋味十分奇妙。
996流著口水在旁邊看。
秦青舀了一勺遞過去:“嘗嘗?”
“好嘞!”996張開了血盆大口。
不等它把粥吃進嘴裡,病房的門就被人用力推開。殷柏舟大步走進來,漆黑眼眸牢牢鎖定秦青的身影。
走到病床前,他冷硬的麵孔才略有些鬆緩,伸出手想碰一碰秦青蒼白的臉,卻又遲疑著不敢向前。
他的手懸停在秦青的臉頰邊。
秦青主動湊過去,把冰冷的臉頰貼在他滾燙的掌心裡。
在這一瞬間,殷柏舟的眼眶紅了。一件兵器也能流出淚水,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他貼著秦青的臉摸過去,摸到後腦,然後把秦青整個人摁入懷中,急促地喘息著。狂喜與後怕在他心裡反複交織。
秦青抱住殷柏舟的腰,安撫道:“彆擔心,我很好。”
殷柏舟垂下頭,把唇貼在秦青滿是馨香的發絲上,不著痕跡地吻了吻。
“你有精神力?”他問出了這個早已有了答案的問題。
“嗯。”秦青點點頭。
Omega也有精神力,隻是很稀少。
“你的精神力可以進入彆人的精神領域,把所有創傷轉移給你自己?”殷柏舟一邊問一邊輕輕撫摸秦青單薄的肩頭和脊背。
這具身體太瘦弱了。
“嗯。”秦青又點了點頭。
殷柏舟沉默片刻才慎重開口:“以後不要再對任何人使用這種能力,包括我。”
“不可能對彆人使用的。”秦青仰起頭,專注地看著殷柏舟,徐徐說道:“隻有當我愛一個人愛到願意把命都給他時,這種能力才可以發揮作用。”
所以簡單來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在無人得見的角落,秦青幾乎是拚了命地在愛殷柏舟。他的拒絕和冷酷都是一種偽裝,而偽裝之下是無畏的一顆心。
病房裡陡然間陷入了死寂。
殷柏舟急促的呼吸聲停止了,心跳卻發出了砰砰的巨響。
秦青戳了戳殷柏舟結實的手臂,繼續說道:“你聽明白了吧?我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你。沒有彆人。”
消失的呼吸陡然放開,熱浪一般沉沉地吹拂下來,漆黑的眸子裡狂猛地燃起兩團火。殷柏舟俯下身,想要吻秦青的唇,卻又在即將含住這雙冰冷薄唇時僵硬地停住。
他害怕把秦青碰碎,可他無法阻擋內心太過洶湧的情感。
正當他進退維穀時,秦青卻主動貼上去,柔柔地吮吸他的唇。
“控製室裡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他一邊吻一邊呢喃。
殷柏舟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捏住秦青的下頜,反被動為主動。他吻得很輕很慢,也很細膩,像是在品嘗一塊即將融化的凝乳,可他的心跳卻宛如迅雷,血液亦在沸騰。
所有的驚懼和焦慮,都被這個吻撫平了。
“你不用故意刺激我,你要進入我的精神領域,可以對我直說。以後不要這樣了。”殷柏舟含著秦青的唇瓣,嗓音沙啞地說道。
秦青舔了舔他濕漉漉的嘴角,搖頭道:“不能告訴你。我知道你會讓我進入,可是當你發現我要對你做什麼,你一定會馬上把我趕出去。所以我一定要卸掉你全部的反抗能力。”
他撫了撫殷柏舟堅毅俊美的臉龐,愧疚道:“對不起,我不得不傷害你。”
然而在這場拉鋸戰裡,真正受到傷害的其實隻有秦青而已。他根本不需要道歉。
殷柏舟捧住秦青消瘦的臉龐,無比珍惜地吻了上去。
原來一朵柔軟的花也可以守護一件強大的兵器。
996背轉身,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沒好氣地嘟囔:“如果是我,我才不這麼乾呢!虧死了!”
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秦甘棠與任則淮大步走進來。看見擁吻在一起的兩人,他們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秦青暗戀的人是殷柏舟!而他現在得償所願了!在法律的絕對禁止之下,他把秦甘棠未來的伴侶,毫不費力地搶走了!他真是好手段啊!
一瞬間,秦甘棠恨得發狂。
他大步走過去,衝殷柏舟怒吼:“不要相信秦青,這一切都是他寫好的劇本,他在算計你!我把劇本發給你,你自己看!秦青不是個好東西!”
秦甘棠慌忙點開智腦,翻了又翻,卻始終沒找到殷柏舟的聯係方式。他這才想起,殷柏舟早就把自己拉黑刪除了。
任則淮歎了口氣,把自己智腦裡的劇本轉給了殷柏舟。他不介意把這一池渾水攪得更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