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安並沒有發燒,所以海勒隊醫完全是白緊張了,不過在他仔細詢問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後,摸著下巴給出了一個結論:許世安的壓力太大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私人心理醫生,我覺得你需要一位心理醫生疏導一下壓力,你太緊張了,許。”
許世安不太明白隊醫他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他壓力大,很緊張的——他明明就沒有什麼壓力,也一點都不緊張。他現在的心裡頭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萊特揪出來揍上一頓。
不過其他人卻都覺得許確實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他剛剛看上去確實有點不太正常,並且他們表示自己很願意幫許世安湊錢去看心理醫生。
許世安:……
‘係統,你有沒有可以讓時間倒流回從前的功能啊?’
係統依舊沒有吭聲,許世安也陷入了沉默,徹底絕了自己回到幾分鐘前捂住自己的嘴巴並給自己一個大逼鬥的念頭。
唉,這都什麼事兒嘛。如果自己去看了心理醫生,那恐怕會被隊友嘮一輩子吧?
“如果你不想去的話也可以,”似乎是看出了許世安的為難,海勒隊醫開口提起了彆的建議,“不過基於你現在的狀態,我會建議布魯斯教練他讓你休息一段時間。”
許世安撇了撇嘴唇,“這算是威脅嗎?如果不去看心理醫生的話,就不讓我參加比賽了?”
笑死,說得跟誰想要每天都比賽一樣。
“不,這不是威脅,許。”海勒隊醫有一雙如同大海般的藍色眼睛,他靜靜的看著許世安,聲音很是溫柔,“我是在擔心你。說實話,我跟我的那位朋友學過一點,你在球隊一直沒有受過傷,所以我竟然從來都沒有發現你的眼神看起來是如此的疲憊。”
許世安緩緩低下了頭,“可能有點吧,不過我自我調節能力很強的,你不用擔心。”
是的,許世安的自我調節能力很強,不然他早就被逼瘋了。他在戰術模擬空間裡待的時間加起來都能有四五十年了,在係統空間裡不會感到饑餓,也不會受傷。但同樣的,也沒有跟人說話,除了繼續訓練任務之外,他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有在草坪上躺平一動不動了。
但這就是代價啊,是自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進步這麼快的代價,他應該承受的,而且他還因此得到了一些饋贈,這很合理。他心裡確實一直擰巴著,但是剛剛他已經自我調節好了,並且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他以後會改的,所以不用看什麼心理醫生的。
許世安聽到有人在他耳邊歎了口氣,有人很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他不知道是誰,因為他沒有抬頭,隻是抱著足球安靜地坐在凳子上。
更衣室裡慢慢安靜了下來,他的隊友們和隊醫好像都輕手輕腳的離開了,許世安的世界裡變得很安靜。他就這麼呆呆地坐著,什麼也沒有想,就隻是安靜的坐著,他並不會覺得無聊,因為他已經有些習慣了。
吱呀一聲,更衣室的門從外麵
被人推開。
“你好,許。”
許世安抬頭,看到了一張溫柔的,帶著笑容的臉。
……
……
許世安發呆的時間顯然有點長了,因為來的人竟然是海勒隊醫剛剛口頭上說的那個心理醫生。那時許世安的第一反應是,這得給了人家多少錢才能讓人千裡迢迢主動趕到洛杉磯銀河球隊裡來?
再然後,許世安趴在更衣室裡完成了幾分表格,又跟對方聊了會兒天,最後許世安得到了長達半個月的假期。
心理醫生建議他在休息的這段時間裡最好什麼都不要做,也不要做跟足球有關的事情。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那就去外麵散散心,做些自己一直想做但是沒有做的事情。
“這之後的幾場比賽都是北美超的比賽,你不用在意,不去就不去,不要有心理負擔,你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布魯斯教練沒有對心理醫生的話提出質疑,甚至問心理醫生半個月的休息時間夠嗎?
北美超的比賽是今年才由墨西哥、美國以及加拿大的足協聯合舉辦的一場賽事,今年是第一屆,造勢造得很火熱,但在這之前也有相似的賽事,最終都走向了停辦的命運——這種想法完全是正確的,因為在另一條曆史線上,北美超隻舉辦了四屆就宣告結束了。
“你把自己崩的太緊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很能抗壓,但原來都是一直忍著嗎?”布魯斯伸手摸了摸許世安的腦袋,“這下我知道你最近一段時間為什麼總是不高興了。許,你該早點對我們說的。我們是一個團隊的,不是嗎?”
“抱歉……”
“哦,孩子……”布魯斯忍不住上前抱了抱許世安,“你不必感到抱歉,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我們很期待你半個月後自信滿滿的回來,就像你剛來球隊那樣。”
許世安沒再說話,當他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坐在辦公室裡等著經紀人貝克來接他的時候,戴維斯經理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看向許世安的眼神十分複雜,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什麼都沒有說,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許世安的肩膀,“那你就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是有什麼事情嗎?”許世安主動開口問道:“我現在不能知道嗎?”
“不是的,許。”戴維斯經理輕輕搖了搖頭,“我隻是想說等你回來了之後我們再拍球隊宣傳片,你知道的,我們球隊每年都會拍這個。以前沒有人看,但是今年估計會有很多人很期待。”
許世安感覺戴維斯經理在騙自己,但他也實在想不到戴維斯經理會騙自己的原因,於是他便不再多問,隻輕輕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貝克來的很快,他將許世安帶到了新租的小彆墅,並從車上搬下了他帶人突擊買的各種遊戲,店裡的全套DVD光盤,以及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據說能很有效地分散注意力的東西。
“許,你這段時間就安心待在這裡吧。俱樂部那邊會對外說你受傷了,需要休養一段時間。如果你想外出記得要提前做好保密工作
,不要被彆人發現,知道嗎?()”
許世安緩緩點了下頭。
那好,⑿()”貝克坐到了許世安的旁邊,“那麼,我們來一起玩遊戲吧。”
許世安瞪大了眼睛,“你,你不走嗎?”
“當然不走了,這幾天我隻要有時間都會過來陪著你的許,”貝克伸手拍了拍許世安的肩膀,“放心,我不會侵入你的個人空間,隻是未免你一個人玩遊戲太無聊了。”
“那這也太煩人了,”許世安從一大堆東西裡拿出遊戲手柄,“先說好啊,我不怎麼會玩,你得讓著我。”
十分鐘後
貝克看著屏幕裡的“GameOver”,用力磨了下後槽牙,“你管這叫不會玩?”
許世安:不好意思,確實不怎麼擅長玩遊戲。但是這些遊戲我小時候都玩過啊……
……
……
事實證明,適當的放鬆確實效果很好,許世安待在家裡當了幾天鹹魚後臉上的笑容就多了起來,快一個禮拜都不進戰術模擬空間真的讓他狠狠的鬆了一口氣,然後他開始日夜顛倒,熬了好幾個大夜——但明明是極其不健康的作息,但許世安卻莫名感覺很爽,就是那種從腳尖就開始泛著舒服的爽。
不過待在家裡無所事事直接用掉了兩位數的積分後,許世安就有些坐不住了,回顧自己這半個月來的狀態,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然後當天,許世安便進了戰術模擬空間,繼續學習實驗“圓月彎刀”。一個是為了掙點積分,另一個就是想繼續學了。不過這次進去之後他的態度就變了,也不跟係統找話了,主動的就是一個快準狠,在裡麵學完一整套動作後就立即出來,然後再現實中在一點點嘗試琢磨,磕掉好多張之前屯的“傷病豁免卡”後,許世安終於找到了那種成功的感覺。
為了慶祝這件事,許世安去給自己染了個頭發,將白毛染成了紫色的——沒辦法,這些家夥老是不洗手就摸頭發,搞得他經常洗頭,真的神煩。
2007年8月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