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大年三十。
竟是這樣的。
“回車裡。”鐘朗拉著廖玟，半強迫地帶著她回到車裡，他擰開暖氣，往後靠，領口敞開，目光落在她的側臉上。
廖玟卻呆呆地看著外麵，車窗搖上，外麵的哭聲被擋住了，但跪在地上的人，那撕心裂肺的模樣。
她看窗外。他就看她。
好一會，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側臉，指尖竟是有些發抖。
廖玟轉頭看他，鐘朗收回了手，沒讓她看出來。
“想吃點什麼？”
“吃不下。”實際上晚上她自己隻是煮了一碗麵吃，彆的都沒有，按平時，這個時候應該吃點宵夜。
但是她此時吃不下了。
“吃點吧。”他說完，就下了車，仍是那一身襯衫，沒有加外套。
廖玟看著他那樣，摸了摸身上的外套，隨後脫了下來，放在了他駕駛位上，又拿了自己的那件，披上，並穿好。
鐘朗買了兩份麻辣燙，開了車門，看到駕駛位上的外套，他動作一頓，探頭...
見她抱著自己的手臂，穿著自己的外套，還在看窗外。
他擰了擰眉心...
大一那會的廖玟。
似乎不是這樣的。
她此時裹著外套，像是擋住了自己跟外麵的距離。
時間太空白了，他對她一點都不了解。
他拎起外套，扔在後座，將麻辣燙遞給她。
廖玟很不想吃，但是他買了，她還是接過來，低頭吃著。
鐘朗掀開了蓋子，味道很濃鬱，他掰開筷子，準備夾時，側頭看了她一眼。
腦海裡，閃現的是他大二那年五一，生病了，她坐在他身邊，吃小米粥的樣子。
他眯了眯眼。
眼裡閃過勢在必得。
或許吧，那個時候，她就跟她的紅痣一塊落在他心裡了。
想到這裡。
鐘朗輕笑一聲。
笑聲讓廖玟有點莫名。
她看他一眼。
隻見男人眉眼裡，竟是帶著一絲笑意。
她急忙挪開視線...
她竟然心跳加速。
吃過一點東西，胃舒服一些，茫然跟害怕似乎也少了很多。
這邊消防員通知可以拿東西了。
廖玟上樓去。
鐘朗跟著，一進門，那成黑色的天花板還有已經掉得滿地的吊燈，還有破碎的玻璃，燒了一角的沙發。
廚房了的瓦斯爆炸了，廚房成黑色的了。
這一刻，廖玟感覺到慌張，害怕，還有無儘的恐懼。
鐘朗低聲提醒：“拿了東西就走。”
廖玟才回過神，急忙去臥室裡翻找自己的手機跟筆記本，幸好，臥室離得遠，還是完好的。
她隨手又從衣櫃裡拿了兩套衣服，鐘朗幫她接過東西，牽著她的手，不讓她留念半分，帶著人離開。
兩名消防員見他們出來了，鬆一口氣，立即將門上鎖。
廖玟走到樓梯時，腳一軟。
鐘朗轉過身，摟住她的腰。
廖玟看著他。
鐘朗說：“拿太多東西了，不然我就抱你下樓...”
廖玟嘴巴張了張，看著這張她愛了整整九年的臉，胸口像是要爆炸，她想恨他，想愛他，想吼他。
最後她什麼都沒做。
收拾了下心情，繼續往下走。
鐘朗卻眯了眯眼，後大步地走了兩步，不顧她手裡抱著什麼鬼，攔腰直接將人抱起來。
因為動作太快，她的拖鞋直接砸在了前麵消防員的後腦勺上。
消防員一臉茫然。
廖玟掙紮。
鐘朗沒吭聲，壓著她，跟上消防員的腳步。
天色已晚了。
金城有無數的小區，有些小區正在熱鬨的過年，有些小區卻慘遭禍事。
鐘朗所在的小區，是新開發的，入住率還不到五成，但是環境很好，他開了指紋鎖，進門後，卻見她站在門口。
他轉頭，挑眉：“進來。”
廖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能走進鐘朗的私人空間。
“要我抱你進來？”見她遲遲不動，鐘朗再出聲。
她搖了搖頭，走了進去，房子設計得比較簡潔，沒什麼多餘的飾品，一隻黑色的貓端坐在電視櫃上。
看到他們進來。
喵了一聲。
隨後躍下來，跳到鐘朗的腳邊。
鐘朗邊解襯衫的口子，邊彎腰拍它，說：“這是廖玟，去跟她打個招呼。”
那貓像是有靈性，立即就往廖玟這邊走來，蹭了蹭她的腳。
廖玟僵硬的臉，有了一點溫柔，她也伸手，小心地碰了碰貓的腦袋。
小貓喵喵叫了兩聲。
十分享受的樣子。
鐘朗看著她又露出了那種溫柔的神情，上前兩步，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吻住了她，這會比之前更用力。他甚至將她抱了起來，抵在門上。
貓在腳邊喵喵叫著。
廖玟暈眩地抵著他的肩膀，鐘朗不顧她的掙紮，轉而吻著她的耳垂，在那顆紅痣上舔吻。
他低沉而危險的嗓音在耳邊呼吸著：“我想，你住在這裡，不是很安全，記得把門關好，嗯？”
“神..經..病...”廖玟躲避他的吻，忍了忍，罵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