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有點嚇人。
雲知吞咽口唾沫,小心翼翼走了過去。
“汪!”金毛衝她叫了聲。
雲知立馬停下,對著警惕護主的狗子一動不敢動。
“塞翁,不要嚇人小姑娘。”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慈眉善目,摸了摸它的頭輕聲安撫。
轉而對雲知笑著說:“彆怕,塞翁不咬人的。”
“這是您的狗嗎?”雲知小聲問。
“是啊,他們都是我的狗,金毛叫塞翁,那隻阿拉叫失馬。是我兒子送過來陪我的,都很乖。”
也許是見雲知討喜,老人家又多說了幾句:“可惜我腿腳不行,恐怕不能繼續照顧它們了。”說完歎息一聲。
雲知眼睛一亮,對錢的渴望戰勝了對大狗狗的恐懼。
她上前幾步,毛遂自薦:“爺爺,我來每天幫您遛狗。”
老人愣了下:“你?”
雲知又瞥了眼那兩隻大狗,睫毛上下忽閃幾下,緩緩點頭嗯了一聲,又說:“我每天五點就起床了,可以幫您遛兩個小時;晚上有空可以遛久一點。中午沒多少時間,隻能簡單放放它們。”她抿抿唇,聲音不由低了去,“您……您隻要每天給我十塊錢就好。”
老人很是愕然:“十塊?”
雲知心裡一慌:“多、多了嗎?”
老大爺頓時笑了,擺擺手:“你要是真的行,我可以按一小時20塊錢算給你,不過……”他略顯難為,“塞翁聽話懂事,你還能拉著,失馬就說不準了,它活潑,勁兒也大,你一個小姑娘,實在害怕傷到你。”
雲知的腦子開始飛速轉動。
一小時二十塊,每天按四小時算,那一天就會有八十塊錢,一星期就能有五百六十塊錢。
她眼睛刷的亮起,興衝衝道:“我沒問題,我可以的,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試試”
見她這麼積極,老大爺實在不好打擊小孩兒熱情,思索萬千才將失馬的遛狗繩送到雲知手上。
雲知剛拉住繩,阿拉斯加便像打了雞血一樣飛竄出去,雲知單薄的身子如同跟著它後麵的風箏,它跑哪裡,她飛到哪裡。
好在雲知力氣大,也練過,儘管吃力但沒至於被它拖拽倒地。
失馬電光火石跑,雲知風馳電摩跟。
在她忙於和狗的鬥爭中,沒注意到路邊站了許久的路星鳴。
“你慢點——!”
嘩的一下,飛過,順道還撞掉了路星鳴手上的雪糕。
他看著地上的抹茶雪糕,痛惜兩秒,麵無表情用紙巾包著丟在一邊垃圾桶裡。
“慢點啦——!”
嘩的一下,又飛過,帶起路星鳴頭頂的幾根發絲。
路星鳴眼皮子狠狠一跳,忍無可忍,長手一勾,沒費吹灰之力就拉住牽引繩,拽停了興奮異常的失馬。
“汪!”失馬不開心的衝路星鳴叫。
路星鳴眼刀飛過,一臉冷戾,大狗哆嗦一下,嗚咽著躲到雲知身後。
“施主,你怎麼在這兒?”
雲知總算發現了他。
她跑得胸脯起伏,小臉殷紅,飽滿的額頭泌著汗水,襯著眉眼更加生動,一雙杏眼被薄暮暈染成暖色,亮瑩瑩的可人。
“我還想問,你在這兒乾嘛?”路星鳴垂眼略過她手上繩子,又淡淡收回。
雲知笑盈盈說,“我在應聘。”
他茫然的啊了一聲。
雲知隨意抹了把臉上汗珠,又把黏糊在頸窩的假發弄到後麵,解釋說:“幫人遛狗,一小時給二十塊錢,我先走啦,回頭再找施主。”
路星鳴額心抽動,“你怎麼快又轉行?”
雲知知道他是打趣,不好意思的擺擺手:“那個不算的不算的,我真不和你說了。”
路星鳴輕哼。
這小假發,頭發沒幾根,點子到不少。
他擔心小姑娘被騙,於是不動神色跟在後麵,雙手環胸,靜靜看著雲知和老大爺交談。
她回來的毫發無傷,失馬又對她抱有明顯好感,從見過路星鳴便一直貼在她腳邊轉,塞翁見小夥伴黏著她,便也過來蹭了下雲知掌心,當做示好。
老人見兩隻狗喜歡她,她又能應付,便欣慰給了她這份工作。
雲知鬆了口氣,有了這份工作,起碼學習資料的錢不用愁了。
想到學習資料,雲知輕咬下唇,腆著臉開口,“爺爺,我能先和你預支三百塊嗎?”
雲知誠實說:“學校要交資料費,我沒有……”
說完,低下了腦袋。
她看著可憐,老人家立馬腦補出一場家境貧寒,少女賺錢讀書的淒苦戲碼,想也不想的從錢包裡取出五百塊錢:“這樣吧,爺爺先給你五百。你記一下我家的地址,然後我再把鑰匙給你,明天直接去家帶狗狗出來就行。”
老人邊說著邊取出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在上麵寫下一行地址,姓名和電話。
“星期天就不用遛了。”
“好,謝謝爺爺。” 雲知仔仔細細把紙條收在書包夾層,又把自己的電話姓名寫好送過去,“這是我的聯係方式還有學校的年級號,爺爺有事可以找我。”
老人家看了眼她娟秀的字跡,笑了笑,“那快回家去吧,回晚了小心家人擔心。”
雲知再次道了謝,一身輕鬆的走出小公園。
天快要暗了。
雲知嘟起嘴呼了呼被牽引繩勒紅的掌心,離開時,她感覺有人注視著她。
雲知緩緩抬眸。
不遠處的路燈下,少年腳下的影子被路燈拉長,他懶懶站著,望向她的鳳眼幽邃。
雲知心跳漏了半拍,突然覺得……被燈光籠罩中的施主格外英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