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穆昱雲格外溫柔,溫柔得寧遙以為他們之間一如從前。
看她乖乖吃了藥,穆昱雲想要站起來離開:“你好好休息,睡一覺明天病就好了。”
然而他還沒等起身,隻感覺手指被人抓住。
寧遙看著他眨了眨眼:“能不能,不要走?”
穆昱雲隻感覺全身血液被凍住,整個人被定在原地。
她是什麼意思?
回頭看著寧遙,她的眼圈泛紅,蒼白的小臉格外的可憐,
她此時坐在床上,仰頭看著他,因親吻格外殷紅的嘴唇說著讓他發狂的話。
穆昱雲另一隻手緊緊握成拳,胸口不自然的起伏,努力將心中的猛獸壓製回去。
他知道寧遙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他卻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緒。
寧遙看他半天都沒反應,有些低落。
“果然,不行嗎?”她努力的笑了笑,“那就算了,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
說著她就要鬆開手。
就在這個時候,穆昱雲突然出聲,低啞又克製。
“好。”
寧遙蓋著被子躺在左側,穆昱雲則脫掉外套,穿著襯衫躺在被子上麵。
感受著身邊的熱度,寧遙側臥看著穆昱雲英俊側臉,嘴角漸漸翹了起來。
黑暗中,強有力的心跳聲和身邊均勻的呼吸聲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藥物的作用開始起了效果,寧遙的眼皮漸漸發沉。
穆昱雲仰躺著,頭枕著手臂。
他睜眼看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問題與隔閡,而突如其來的暴雨讓他們兩個的距離驟然拉近。
聽著耳邊已經變得均勻的呼吸聲,他翻了個身,同樣側臥的對著寧遙。
她已經睡著了。
穆昱雲烏黑的雙眸中浮現出平時所有被壓抑的情緒。
他深深的望著她,這三年一直告訴自己要恨著寧遙。
可是現在這樣看著她,心中的恨意早已化成了正咕嘟咕嘟冒著泡的糖水。
剛才,寧遙主動吻了他。
是不是代表了,她即便是失憶也在被他吸引呢?
曾有人說過,他所有重要的人都會離他而去。
長到這麼大,他重要的人並不多,當初他沒有守住養大他的大哥。
現在,他不想再放開他第一個喜歡的人。
*
第二天,穆昱雲醒來時,寧遙已經不見了。
他走出房間,整潔的客廳已經因為某個人而變得混亂無比。
放在客廳角落的粉色行李箱也不翼而飛。
這個認知讓穆昱雲原本放鬆的表情瞬間緊繃起來。
他站在客廳中央,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拳,額角的青筋狂跳。
昨天連夜為她買的藥還房子床頭。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逃離他嗎?
突然,餘光看到客廳的茶幾上多了一張紙條。
他彎腰拿起來一看,上麵是他異常熟悉的飄逸的字體。
【導演來消息要開始繼續錄製了,我就先走了,謝謝穆總這幾天的照顧,昨天的‘技術’很好哦~】
而落款處她沒有留下名字,而是留下了一個紅色的唇印。
穆昱雲一愣,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
他盯著唇印看了幾秒,氣得笑了出來。
“技術?倒是敢說。”
他拿著紙條想要扔掉,但是手卻不由自主的停住。
思考片刻,他轉身拿著紙條走近書房,放進了抽屜裡麵。
與此同時,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然後一個男聲傳了出來。
“臥槽,你家被打劫了嗎?”
穆昱雲靠在門口,看著周翌浮誇的表演。
“你怎麼來了?通路了?”
周翌點頭:“早上剛通,我再不來怕小駱管不住你。”
突然,他看向某個角落,眼睛瞪大。
穆昱雲不明所以的挑眉看著他發了瘋似的衝了過去。
周翌拿著女孩子洗臉時用的毛絨絨的蝴蝶結發箍,曖昧的看著他。
“有長進啊,不當和尚,就開始金屋藏嬌了?”
穆昱雲也有些意外,他無奈的看著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翌追問:“那是怎麼樣?我不介意你短話長說,是這裡的妹子?”
穆昱雲頓了一下,開口道:“是寧遙。”
周翌整個人都愣在原地,半晌,他直接跳了起來:“寧遙?!她也在這裡?你們還同居了?”
“穆昱雲你有沒有記性?你忘了當年她把你害成什麼樣嗎?你看看你的胳膊,能抬起來就不錯了!”
周翌氣得雙手叉腰在客廳裡轉圈:“這個世界上女人這麼多,你為什麼一定要吊在寧遙身上?”
“她當初怎麼狠心的甩了你,你都忘了嗎?”
穆昱雲緊抿著唇,烏黑的雙眸暗流湧動,低沉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認真。
“都不是她。”
“什麼?”周翌不解。
穆昱雲又重複了一遍。
“因為那些女人,都不是寧遙。”
“而且,”他頓了一下,“她說她失憶了,把我忘了。”
周翌看了他幾秒,突然有些泄氣:“小雲,我現在是以你大哥的朋友的身份來和你說話,而不是你的秘書。”
“我是看著你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知道你經曆了什麼。”
“你這樣想,寧遙也是這樣想的嗎?彆忘了寧遙的性格,當初她說和你隻是玩玩,就算失憶是真的,你確定她現在不再是玩玩而已嗎?”
穆昱雲沉默下來。
半晌,他笑了出來。
“我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無能為力的穆昱雲了。”
“既然她敢再出現,我就不會再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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