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遙懵懵懂懂的聽著俞欽和穆昱雲談話, 又懵懵懂懂被拉著離開。
當她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身處在一個會所的包房中。
她坐在包房的沙發上,穆昱雲坐在她的旁邊,拉著她的手, 仰起頭就能看到他擔憂的目光。
“遙遙, 好些了嗎?”
寧遙眨了眨眼睛,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喉嚨乾澀的厲害:“我…怎麼了?”
穆昱雲抽出一隻手將寧遙臉頰的碎發彆到耳後,摸了摸她的臉頰。
“俞欽說話的時候你的臉色就很蒼白,是低血糖了嗎?還是哪不舒服?”
寧遙感覺頭頂的等晃得她有些眩暈, 她勉強的搖了搖頭, 聲音有些虛弱:“還好, 應該是有些震驚吧。”
穆昱雲依舊緊皺著眉心,伸手碰了一下她的額頭。
不熱,反而過分的冰。
他的眉心蹙得更緊, 將一杯溫水放進寧遙的手中:“先喝點水。”
寧遙手中捧著杯子, 杯壁上的溫度順著指尖傳遍, 身後穆昱雲灼熱的大掌還在一下接著一下輕拍她的背部。
她低頭小小抿了一口水, 溫度瞬間溫暖了四肢百骸。
這會兒,剛才在醫院的記憶才慢慢回籠。
她直直的望著穆昱雲:“所以, 我其實沒有精神病,那些症狀都是因為藥物的原因?”
穆昱雲點點頭:“根據俞欽的說法是這樣的。”
“這下你應該放心了吧?”他拉著寧遙稍微回溫了一些的小手,“不要再說自己是精神病的話了。”
寧遙輕抿著唇, 她的大腦還有些混亂, 輕輕蹙眉:“可是…”
“我沒印象吃過那些藥啊。”
穆昱雲突然捧起寧遙的臉,望進她略帶迷茫的淺色瞳仁中, 聲音低沉又帶著溫柔:“遙遙,我知道有些回憶你不願意去想,但是這件事我們必須查清楚。”
“我不允許就這麼放任傷害你的人。”
寧遙看著穆昱雲烏黑的雙眸中屬於她的倒影, 深沉的眼中帶著壓抑又複雜的情感,還有滿滿對她的愛意。
從認識穆昱雲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是一個內斂的人,從來不會讓情緒外露。
而唯一見過他情緒外露的這麼幾次,都是為了她。
寧遙輕聲啟唇:“好。”
“可是要從哪裡開始是回想呢?”
穆昱雲思考了片刻,開口道:“你第一次發病是在什麼時候?那段時間都去過哪?有沒有吃過什麼藥?還記得嗎?”
寧遙低垂著頭,那些回憶讓她的眉心控製不住的皺緊,但是卻依舊強迫著自己去回憶。
“那次好像是在三年前,我過了22歲生日前後,那次大哥給我打電話說父親想要幫我過生日,”她舔了舔唇角,繼續說著,“大哥說得十分誠懇,而且來找過我幾次,現在想想我真的太天真了,明明經曆了那麼多,但是我還是對他們抱有期待。”
感受到穆昱雲握著她手的力道,寧遙抬起頭對著他勉強的勾了勾唇角。
“那天晚上於嫂做了一大桌子菜,剛才是我真的以為是為我準備的,我還感動了一瞬間,可誰知我才剛坐下,父親就帶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進來……”
話音未落,寧遙察覺到穆昱雲握著她的手驟然收緊,她轉頭就看到穆昱雲陰沉臉色,她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父親和我說,讓我離開娛樂圈,回家工作,然後那個男人是……我也不記得是哪家的兒子,說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寧遙冷笑了一聲,“說和他在一起,不光會衣食無憂,不光會對她好,也會對寧家也很好。”
“我氣得轉身離開,然後大哥追了上來,他,”寧遙蹙了蹙眉,聲音帶著一些遲疑,“他好像給了我一杯牛奶還是水什麼的,我當時在氣頭上,直接喝了就回家了。”
“在回家的路上開始頭痛,之後幾天陸陸續續在頭疼,但是我並沒有在意,知道過了大概兩三天吧,晚上開始做噩夢,還出現了第一次幻覺。”
寧遙轉頭對著穆昱雲彎了彎唇角:“你知道的吧,那段時間我經常晚上跑去你的房間,就是因為這個。”
“在第一次噩夢和幻覺期間這周,如果沒記錯的話我沒有任何活動和飯局,應該隻是學校和回家這兩個地方,一會兒可以找葉哥查一下。”
寧遙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穆昱雲一把抱在懷裡。
他的手臂緊緊的勒著她的腰,感受著他的手臂還在微微顫抖,寧遙愣了一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
“怎麼啦?”
穆昱雲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處,聲音含糊還帶著一絲顫抖:“如果當初我多注意一下你,是不是你就不用這樣獨自承擔這些,我們也不會錯過三年了。”
“這三年我一直恨你離開,現在才知道,你應該恨我才對。”
“哎呀,不要這樣說啊,”寧遙的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她用臉頰蹭了一下穆昱雲,軟著嗓子開口,“你不是在安慰我嘛,怎麼還變過來了呀?”
就在兩人擁抱的時候,包房門突然被推開。
“穆昱雲,你這麼晚叫我來會所做什麼?我可是個大忙人,你不管你家遙遙了?”
楚岑推開門就看到兩人抱在一起的樣子,挑了挑眉:“要不,我先回避一下?我怎麼總撞見你們這樣呢?”
話音落下,他這才注意到寧遙紅著的眼圈,還有穆昱雲因為忍耐而手背頸側凸起的青筋。
他的神色這才嚴肅下來,走過去坐在兩人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