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白花有刺(2 / 2)

重櫻不及反應,就被她們拽出了暖和的被窩。一陣冷風撲麵而來,重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白露和穀雨一左一右鎖住她的雙臂,抓著她往外走。

重櫻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宮明月。

宮明月依舊坐在床畔,肌膚冷白如玉。俊美無儔的一張臉,一半隱在陰影裡,看不真切。

重櫻略微遲疑了一瞬,被她們帶著出了門。

屋外天色已黑,蒼穹上掛著一輪皎月。約莫剛過十五,明月又大又圓,皓白的月色鋪滿大地。

重櫻踩著月色,被帶到了刑台上。

刑台中央垂下兩根鐵鏈,白露和穀雨分彆抓起一根鐵鏈,套在重櫻的手腕上。

宮明月遠遠跟在他們身後,神色不明地看著重櫻的背影,重櫻轉過腦袋,對上他的目光。

重櫻受罰的消息,不知是誰傳了出去,不一會兒,刑台下陸陸續續多了些人影。

不是宮明月的弟子,就是府裡的下人。

四婢跟了過來,滿目含淚地在刑台下跪著。

宮明月的貼身侍從小石頭搬了一張梨花木的椅子過來,伺候著宮明月坐下。

小石頭的唇角緊緊繃著,手腳哆嗦,看得出來很緊張。

宮明月連最心愛的小徒弟都舍得責罰,此次禁地一事,恐牽連甚廣,人人自危。

重櫻本來還有些懼怕,不知是不是麻木了,心底居然平靜了下來,甚至有心思打量著站在刑台下的人。

原書就提到過,宮明月是個顏控,他收的弟子個個都相貌出眾,重櫻掃了一眼,很快就認出這具身體的師兄師姐們。

除了逃跑的宮六,共有八人,所著衣裳料子華貴,與仆從大不相同,並排站著,好似頭頂的月輝都彙聚到了他們身上。

他們或是驚懼,或是疑惑,或是漠然,表情各異,隻有一名男子神色擔憂,緊緊盯著重櫻,欲言又止。

穀雨拿起一條鞭子,對著宮明月抱了抱拳。

宮明月懶洋洋地倚靠在梨花木椅中,以左手撐著腦袋,微微頷首。

穀雨走到重櫻身後,低聲說了一句:“得罪了,十姑娘。”

“刷”的一聲,一道鞭影落在重櫻的後背。

“小師妹!”那原本擔憂看著她的男子,忍不住驚呼出聲。

重櫻整個人像個彈簧一樣,猛地彈跳了一下。

鎖鏈扣住她的手腕,禁錮住她的身體,所有的掙紮和反抗都是徒勞。

痛!

火辣辣的痛!

渾身的力氣被這一鞭子抽了個乾乾淨淨,雙腿不自覺發軟,要不是鎖鏈吊住她的身體,她恐早已丟臉地跪了下去。

重櫻後背有溫熱的液體滑下,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鮮血。

她的腦袋垂了下去,發絲從鬢邊垂落,掩住半張麵頰。

滿腔救人性命的熱血,恍若被這盆冰水“嘩啦”澆滅了,隻剩下一片透心涼。

重櫻的身體止不住地抖了起來。

這才一鞭,三十鞭下來,她豈不是人都沒了。

神思恍惚間,一道紅影由遠及近,出現在重櫻的視野裡。

是宮明月起身,朝著她走了過來。穀雨收了鞭子,退到一旁。

重櫻微微抬了下眸子,映入眼底的是宮明月深邃漆黑的雙目。

蛇天生冷血,他總是用這樣多情的眼神看千重櫻,讓千重櫻迷失在他的溫柔裡。

重櫻不是千重櫻,不會被這樣的眼神迷惑,她深知這雙多情的眼眸背後,是蛇的陰冷毒辣。

宮明月停在重櫻身前,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將她打量了一遍,似乎有些心疼:“櫻櫻,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如果反悔,師父就會放過我嗎?”

“當然,舉府上下皆知,為師一向偏袒櫻櫻。”

“師父可不可以也放過她們?”重櫻轉過腦袋,看向跪在刑台下的四婢。

宮明月剛暖起來的眸子,霎時間堆滿陰鷙:“為師的寬容大度,隻屬於櫻櫻一個人。”

這樣肆無忌憚又獨屬於千重櫻一個人的偏愛,怪不得原主不知不覺對他生出情根,癡心迷戀。

“櫻櫻已經挨了一鞭子,若此時放棄,豈不是半途而廢。”重櫻歪了歪腦袋,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重重地喘了口氣。

她沒彆的毛病,就是容易鑽牛角尖,一旦犯倔,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是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狠性子。

閨蜜不知吐槽了她多少次,說她總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倔強害慘。

這個毛病目前是改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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