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幽會啦(1 / 2)

(師尊,你尾巴壓著我了);

待從所有人身邊都走了一遍,宮明月將手負在身後,回到原來的位置。他帶來的小狗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沒有得到關注,衝他的背影汪汪了兩聲。

“楊施施,為何隻有你和陳婉華身上有軟香散的味道?”宮明月問。

“不可能!”楊施施又驚又疑,“夫子明鑒,不是我!”

“你以為我真的找不出來證據?”宮明月話音剛落,腳下的小狗得了命令,蹭地一下跑了。

過了一會兒,那小狗又屁顛顛地跑了回來,嘴裡叼了個錦囊。

宮明月將小狗抱在懷裡,取下錦囊。小狗昂首挺胸,驕傲極了。

楊施施麵無血色。

那錦囊是她的,裡麵裝著剩下的軟香散,被她扔了,不知這小狗從哪裡挖出來的。錦囊的刺繡出自楊府,這下她再也無法抵賴。

蕭芊芊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楊施施一眼:“夫子,此事楊施施確實有錯,但同窗鬥毆,決不可姑息,否則難免叫人懷疑夫子您懷有私心,偏袒其中一人。”

她話中就差直接點名重櫻了,誰都知道,在場眾人隻有重櫻是宮明月正兒八經的徒弟,還是坊間傳聞十分偏寵的那種。

“你在指責我偏心?”

“芊芊不敢,芊芊相信,夫子為人公正,不是這樣的人。”

宮明月“嗬”地笑出了聲:“同窗鬥毆,觸犯院規,所有人痛決二十,陳婉華念在懷有身孕,刑罰暫免,罰千字悔過書一篇;楊施施行徑惡劣,痛決三十,扣除積分五十,下次再犯,直接逐出書院;千重櫻與師千羽動手傷人,各罰禁閉三日,痛決二十,千字悔過書一篇。”

刑罰一出,被罰者都叫苦連天。淩雲書院並不反對體罰,所謂“嚴師出高徒”,反而推崇體罰,刑懲院就是專門設立出來處罰犯錯學子的。

宮明月處罰學子的消息傳到山長耳中後,山長立即火急火燎地來找他,他處罰的那些學子,家中長輩多半都是在朝中為官的,還牽扯到丞相家的藥罐子二公子,山長怕那些個大人物,聽說自己的寶貝受罰,跑來掀了書院。

宮明月不鹹不淡地向山長保證,處罰是他下的,朝中無人敢反對。

其他人不敢反對,丞相師權可不一樣,他女兒是大皇子的正妃,得罪不起,山長好說歹說,總算以免除重櫻的痛決作為交換條件,免了師千羽的痛決,隻處罰三日禁閉。

禁閉室是一間鬥室,四麵緊閉,隻在頭頂開了扇小窗,屋內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一張疊放著發黴被褥的床。角落裡放著一隻木桶,是用來解決生理需求的。這三日會有人定時來送飯,以及清理穢物,被關禁閉的學子嚴禁出屋一步,否則,處罰時間重新計算。

天色已暗,桌上點著一盞燭火,師千羽提起筆,寫了兩行字後,抬起頭來。

角落裡出現了一條小花蛇,不知道它怎麼鑽進來的,下半身盤在一起,豎瞳陰森森地盯著他。

師千羽不慌不忙將筆下的字寫完。

師千羽的隔壁,重櫻也在寫悔過書。她咬著筆頭,臉皺在一起,發愣地盯著麵前的紙,保持這個姿勢至少有一盞茶的功夫了。

筆尖上的墨汁滴落,在紙上暈開。

重櫻揉碎了紙,重新鋪開一張新的,提筆寫道“我錯了”,剛起了個頭,又卡住了。

真是難為死她了。

平時寫篇八百字作文都跟要了她的命似的,彆說這千字悔過書了。

寫完悔過書,還要去挨打,真慘。

她並不知道,她的痛決已經免了。

重櫻深覺這樣下去,湊不夠千字,又東拉西扯寫了一段風景,寫完風景寫那天宮明月的衣飾,以及他帶來的小狗,不由感歎一句:“哈士奇真可愛。”

剛說完,一團黑色的影子,嗷嗚一聲跳到她腳邊,咬住了她的裙擺。

重櫻高興地蹦了起來:“是你!你怎麼在這兒?”

抬頭就看見了坐在床畔,笑吟吟看著她的宮明月。

宮明月今日著了件月白色的袍子,那顏色就像是舊時夏夜的月光搗碎了,搗上個千萬遍,再一點點染上去的。

***

宮明月抱著重櫻,落在山頂。月色流瀉千裡,銀光霎時鍍滿他周身,滿身的月白色就好像會流動一般。

明月若有化身,約莫就是個模樣吧。

重櫻望著漫天星河流淌,抱緊了懷裡的小奶狗。

就在前不久,她還坐在禁閉室寫悔過書,這條蛇憑空出現,撕了她才寫了五行的悔過書。

那些字是重櫻好不容易憋出來的,重櫻急得跳腳。

宮明月便大手一揮,給她洋洋灑灑寫了篇文采斐然的千字文章,然後裁了張小紙人,在眉心一點,那紙人化成重櫻的樣子,乖乖坐在燈下。

作弊的手段簡直驚呆重櫻。

宮明月便趁重櫻發呆的瞬間,將她劫了出來。她懷裡抱著的小狗,興奮地嗷嗷直叫。

山頂有塊平地,兩麵都是山壁,順著石階往上走,平地的儘頭是萬丈懸崖,崖前被人釘了木欄杆,用來觀賞風景。

崖畔生了棵樹,枝葉繁茂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其中一根枝乾伸出懸崖,宛如一隻掌心向上的大手,托舉著星辰日月。

山風呼嘯而來,吹得重櫻神清氣爽。她爬上樹,在枝乾上慢慢走著,宮明月和小狗跟在她身後。

小狗居然不畏高,走得穩穩當當。

枝乾很粗,足夠一人躺下,重櫻剛坐下,小狗跳到她懷裡,賣萌撒嬌求摸頭。

宮明月一把揪著小狗的後頸,將它提了起來,丟到一邊。

“師父從哪裡弄來的小東西?”重櫻伸手,那小狗仗勢蹭到她掌下,囂張地對宮明月齜了齜牙。天底下不怕宮明月的,大概隻有二哈這種蠢狗了。

“路上撿的,摸了它的腦袋後,就跟黏上了塊牛皮糖似的,死皮賴臉要跟著,踹也踹不走。”宮明月說是這樣說,眼底透著溫和的光,並不嫌棄。

叫你隨便摸人家狗頭,摸了是要付出代價的。重櫻頓了頓,說:“它這麼喜歡師父,師父不如收養了它。”

狗崽子看起來約莫三四個月大的樣子,重櫻素來喜歡這些毛絨絨的東西,想不到宮明月這條蛇,居然也有rua毛絨絨的嗜好。她先前還覺得宮明月養兔子和金絲雀是用來吃的,原來他是真的在認真養寵物。

“它有名字嗎?”重櫻托腮問道。

“宮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