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大翅膀(1 / 2)

(師尊,你尾巴壓著我了);

外麵響起雜亂的腳步聲。那些四處搜捕重櫻的鳥族侍衛,聽到宮娥的呼聲,紮堆往這邊趕來。

重櫻索性推著師千羽走了出去,剛出門,倒吸一口涼氣。

好多鳥人!

殿外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妖,這些妖個個背後都生著一對大翅膀,手中挽弓搭箭,箭端淬著冷厲的光,被宮燈的燭火一照,明晃晃的,刺著重櫻的眼睛。

這麼多妖怪,等著群毆她一個失去靈力的凡人,著實讓重櫻壓力有些大。就算手中捏著妖皇這張大牌,重櫻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打出王炸的效果。

她手心冒著黏膩的汗液,眯了眯雙眼,高聲道:“妖皇大人在我手裡,識相的,最好滾遠點。”

“妖皇?”侍衛們交頭接耳,滿臉震驚,“他就是妖皇大人?”

上任妖皇在誅妖之戰中被靈女所殺,少主羽亦元氣大傷,險些魂飛魄散。這些年來鳥族有妖皇的妹妹雲羅大人主持,得以軍心穩固,少主羽也聽說找到了新的身體,等他繼位,重振妖族指日可待。

這些鳥族侍衛雖未見過新妖皇,對這位新妖皇卻極為期待。他是老妖皇唯一的血脈,是當年能斬殺靈女守護靈獸的戰神,整個鳥族都在等著他回來。

假如重櫻真的挾持了妖皇,他們可不能誤傷妖皇。

“我們誰都沒有見過妖皇,你說他是妖皇,他就是妖皇?”侍衛的身後響起一道陰柔的嗓音。

重櫻從未聽過這樣嬌滴滴的聲音,還是個少年的嗓音。

她抬目望去,隻見人群走出一名眉眼雋秀的少年。

少年一身紫衣,衣擺上繡著鳥羽,腰腹用玉色的腰帶緊緊勒住,勾出纖瘦婀娜的身段。

他手中拿著一把緋紅色的折扇,扇柄是用竹片削出來的,扇麵上繪著豔麗的牡丹花。他將折扇展開,半遮住自己的臉,隻露出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

重櫻直覺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直到少年放下折扇,完全露出麵容,她終於反應過來,這少年可不就是檀七郎的山寨版麼!

尤其是那雙眼睛,得了檀七郎的七分神韻。

“他不是妖皇,難道你是?”重櫻看出少年不好對付,拔高了嗓音,將矛頭對準他,“你在此渾水摸魚,莫非是想趁亂害死妖皇,自己做新妖皇?”

“你!你少胡說!”少年合起折扇,氣得在手心一敲,“休要在此妖言惑眾。”

“嵐衣大人!”鳥族侍衛顯然識得這名少年,對他很是諂媚,“嵐衣大人小心氣壞身體。”

花嵐衣漂亮的眼睛掃過重櫻和師千羽,神色冷了下來,雙手叉著腰,吊起眼睛:“你們瞎啊,妖皇大人法力無邊,曾是妖族赫赫有名的戰神,豈會輕易被一個凡人女子挾持!”

鳥族侍衛麵麵相覷,都覺得花嵐衣說的有理。

“此女子就是雲羅大人通緝的要犯。”花嵐衣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畫像,瞅了一眼,霎時便有了底氣,“人族靈女向來詭計多端,誰知道她身邊的‘妖皇’,是她的同夥,還是幻術所變。來人,將二人都拿下,仔細審問。”

這名叫花嵐衣的少年,明顯是雲羅身邊能說得上話的,他一下令,便有一隊小兵前來捉拿重櫻。

重櫻手下力道微重,師千羽頸側凝固的傷口,再次沁出血珠。她咬牙威脅道:“下令讓他們都退下,否則我們同歸於儘。有妖皇陪葬,我也算不枉此生了。”

“都退下。”師千羽聽話地說道。

他的聲線沒有一絲起伏,但寒氣透骨,給人很重的威壓,令人輕易地想起了蒼白劍刃上流轉的月光,溫柔的表象下,藏著凜冽的殺意。

那向他們漸漸靠近的鳥族小兵,都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疑惑地望向師千羽。

難道這人真的是妖皇?

“你們在乾什麼?”一道粗獷的聲音從人群後飄來。侍衛們朝兩邊湧去,讓出一條道來。

一名黑衣青年領著侍衛,踩著月光疾步行來。重櫻聽出他的聲音,他就是那隻在妖皇頭頂種青青草原的禿鷲。

這回他的頭頂倒是不反光了,因他把兜帽戴在了頭上。兜帽形成的陰影,隱去他一半的麵容。

花嵐衣橫眉豎眼的,看起來又凶又漂亮。他不高興地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黑澤大人麼?雲羅大人把整個皇宮的安危交給您,您倒好,不知爬上哪隻野鴛鴦的床,這賊都進窩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閉嘴。”黑澤大喝一聲。他平時最看不慣花嵐衣這種仗著彆人的勢,在妖族裡作威作福的做派,礙於雲羅的麵子,才沒有發作。

其他侍衛小聲將事情的原委稟告給黑澤。

黑澤將目光落在重櫻和師千羽的身上,看到師千羽時,眼神有些微妙。

他身邊的侍衛道:“我們也不好自作主張,黑澤大人,您看……”

“雲羅大人已親自迎回妖皇,沒有雲羅大人的認可,其他人都是冒充。冒充妖皇是死罪,女的留活口,男的格殺勿論。”黑澤臉上劃過一抹狠色,下了命令。

黑澤和花嵐衣都發話了,其他鳥族侍衛豈有不遵從之理,眾人衝向重櫻。重櫻心尖一凜,沒料到他們會不管不顧師千羽的死活。

她一手抓著小箭,一手扯著師千羽左右躲閃,避開大刀的鋒芒,然後腳下一個橫掃,踹飛兩隻鳥人。

師千羽這張王牌眨眼就成了廢牌,重櫻帶著他,反而是累贅,索性將他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