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風看著這個三米深的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呢?所幸這個坑裡麵沒有放什麼捕獵的夾子,不然那真的是雪上加霜。
龍潭坡雖然是個小峽穀,但周圍樹木茂盛,而且他們每個人都隔得有些遠,一時都沒人聽到他這聲驚呼。
許清風雙手作成喇叭狀,大聲喊道:“哎,你們在哪?我掉坑裡了!麻煩你們過來拉拉我?”
這個深坑四周光滑,連個可以借力的地方都沒有。
他等了一會兒,一個人都沒等到。
許清風又大聲嚎道:“有人嗎?我掉坑裡了,來救救我!”
他這一嗓子可是拚儘了全力,喊完喉嚨都有些嘶啞疼痛了。
林皎月隱隱約約聽見有人在喊些什麼,不過聽得不太真切,她也沒在意,繼續蹲著割豬草。
很快她再次聽到了呼喊聲,這次清晰多了,她聽到了掉坑裡三個字,聲音很好辨認,是唯一一位男同誌許知青的。
她急忙站起來喊另外四人,“林香香、小玲,你們在哪?許知青掉坑裡了。”
她喊了半天也沒人回應。
周圍都是茂盛的野草和一些比人還高的灌木叢,她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她嘗試著喊另外兩人,“林燕燕、小美,你們在哪?”
仍然沒有人回答她。
林皎月又連續喊了好幾聲,可除了樹林裡不斷的蟬鳴和鳥叫,什麼聲音都沒有。
她有些著急,連忙背起背簍去找她們,可她找了幾圈都沒看到人,還在灌木叢裡迷路了。
林皎月不敢再亂走動了,她停在原地試著呼喊了一下許清風,“許知青,你在哪?”
許清風終於聽到人聲了,他激動地回答道:“我在這。”
他的聲音離她很近,就在就像前麵不遠處一樣。
許清風怕她找不到他,又接連說了好幾句話。
林皎月很快就找到了他,她朝洞穴裡看了一眼,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這麼深!許知青,你還好吧?”
許清風看見來的是她,不自覺咧著嘴角說道:“我沒事。”
她看了一眼四周,也沒看到什麼粗大的藤蔓,而她們四人仍然不見蹤影,她心裡有些著急,“許知青,我、我不知道該怎麼把你救上來。”
“就你一個人嗎?她們呢?”
“不知道,我喊了半天也沒人應聲。”
許清風歎了口氣,“要不你先去我們放飯盒那裡等她們吧?等她們回來了,你再叫她們過來救我。”
林皎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好像迷路了,找不到我們之前那個地方。”
許清風在腦子裡仔細回憶了一下他剛剛來的路線,然後告訴她,“你轉過去,然後一直向西走,走到灌木叢最茂密的那個地方你再向北走,你可千萬彆進灌木叢啊!大概走幾十米後有一個小坡,不高,你從那跳下去,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林皎月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太笨了,他說了那麼多,她就隻記到他說的第一句:轉過去。
而且她方向感一直都極差,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哪麵是西哪麵是東。
她有些難為情地說道:“許知青,我沒有記住。”
對她,他的耐心倒極好,輕聲安慰道:“沒關係,我再給你說一遍吧。”
“不用了不用了。”林皎月連連擺手,她歎了一口氣,“你給我說了我也分不清東南西北。”
許清風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路癡?”
林皎月不懂什麼是路癡,她低頭問道:“路癡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不識路,老迷路的意思。”
“那我恐怕就是了。”
她坐在了洞口邊,托著腮,神色憂愁,“也不知道她們能不能找到我們。”
許清風仰著脖子看她,他現在心裡完全平靜下來了,思緒也不知不覺地轉移到了彆的地方。
他們兩人似乎還是第一次隔得這麼近說了這麼多的話。最主要的是,她看他的眼神裡沒有了戒備。
許清風絞儘腦汁地想話題,想要了解她更多一點,可轉而想到她已經定親了,他隻能竭力按捺住自己心裡的那份心思。
明明之前已經決定了要遠離她,可是,兩人隻是因為偶然的靠近了那麼一點點,他那顆心又開始在蠢蠢欲動。
他低下頭強迫自己不再看她,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
太陽漸漸西移,剛好照在他們這塊地方。林皎月倒還好,可以在旁邊的樹底躲一下,而許清風連躲的地方都沒有,隻能直麵熾熱的太陽。
許清風被太陽曬得昏昏沉沉的,口渴得厲害,“林同誌,你能幫我把我的水杯扔給我一下嗎?就在背簍裡麵。”
他的背簍就在洞口旁邊,林皎月翻出他的水壺扔給了他。
林皎月給他翻水壺的時候沒有注意,翻完後她眼睛才瞟到他背簍旁邊有一條一米多長的蛇,黑油油的,它的頭是三角形的,兩隻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一副隨時會發起攻擊的樣子。
林皎月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暫停了,心也漏了好多拍。不知不覺,她手腳都冒出了冷汗,身體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可是那條蛇並沒有因為她的安靜而打算放過她,它吐著蛇信子,身體前傾,似乎下一秒就要撲過來咬她。
林皎月被嚇得魂都沒了,她想也沒想就縱身跳進了洞裡。
“砰”地一聲,她臉朝地撞在了許清風的胸膛上,她的兩條腿也壓在了他的腿上。
許清風愕然,沒想明白她怎麼就突然掉下來了,他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扶起她,語氣著急地問道:“你怎麼了?沒摔著吧?”
“上麵有一條蛇,它要咬我。”她臉色煞白,說話還有些顫抖,她有些後怕地朝洞口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