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殺豬刀!

圍觀的群眾忍不住驚呼,一個個緊張又興奮,完全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心態。

鄭木香並沒有莽撞行事,也沒上去就一刀砍死白二嫂,她拿著刀如女俠一般對圍觀群眾抱拳行了個禮:“各位父老鄉親,你們都是我鄭木香的見證人,今天他白二兩口子氣勢洶洶地逼上門,想要強逼我兒娶她妹子,大家都知道,她妹子是嫁過人的,且不說這些,就算她沒嫁過人,我兒也不可能娶她妹妹,我兒子有媳婦,再娶絕無可能!我好聲相勸,可王蓮蓉卻占著是本村姑娘,在我家撒潑打滾,非賴著不走,我無奈之下,不得不與她拚個你死我活,我老婆子今天再此立下軍令狀,我若死在她手,我不會怪她,她若死在我手,也彆怪我無情,這一切都是她白二兩口子先挑的事!”

一段長長的話說完,鄭木香拿著刀子就直徑衝向白二嫂。

白二嫂嚇的尖叫連連:“啊!白二,你**傻了麼?快拉住她啊!你媳婦要被殺死了!”

聞聲,躺在地上哀嚎的白二忙艱難地爬起來,身子向前一撲就抱住了鄭木香的腿。

這一下,總算是讓她的腳步刹住了!

白二嫂嚇出一身冷汗,一手抱著王長壽的腿,一手抹著額頭上的汗對圍觀的眾人哭訴道:“看到沒?她王家就是這麼欺負人的,上次,她兒子看了我妹子的身子,摸了她的胸,我來找他們理論,要他們給個說法,他們卻拿刀要殺我,這次,我妹子在她王家住了半個月,一切都成了事實,我就是個鵪鶉也忍不下去了,每日被人戳脊梁骨,這日子還咋過?我白家也是要臉的人家,我王蓮蓉也不是不講道理,我隻是讓她兒子娶了我妹子,也沒跟他們鬨,結果,他們就這樣對我,我其實也沒什麼要求,隻要她王家給我們兩百塊彩禮錢,我們白家必然會歡歡喜喜地嫁妹子……”

“兩百塊彩禮!”

鄭木香氣極反笑,“王蓮蓉,你也真敢獅子大張口……”她扭頭看一眼站在一邊的白英,嘲諷道:“你覺得她白英值這個價嗎?”

白英本來覺得自家嫂子這樣鬨很沒有臉,可鄭木香這話卻讓她感到屈辱,她白英就算再不好也不是用錢來衡量的物件。

垂在兩側的手慢慢握緊,抬起頭剛要說話,結果又被白二嫂搶了去,隻見她猛地站起身,插著腰反駁道:“我妹子怎麼就不值這個價?她有文化,能寫會算,還會吹笛子,怎麼也比那個死了爹娘,大字都不識一個的掃把星強!你能給蔡家兩百塊錢,就必須給我們白家兩百塊!”

“兩百塊!”

眾人又忍不住一陣驚呼,心下暗道:原來王長壽當初衝喜娶媳婦竟花了兩百塊,天啦,在這年代的農村,這可是個天文數目!

現在一斤大米才2-3毛錢,兩百塊那得要多少斤大米才能換回一個媳婦?

這樣的大手筆也隻有王長壽家能拿得出來了!

不虧是柳村的富戶,真是有錢啊!

一般人家娶媳婦花個幾十塊就算花錢了,兩百塊,想想都令人眼紅!

屋子裡,蔡小花也很震驚,當初,她知道王家下聘花了不少錢,但沒想到有兩百塊這麼多,看來大伯二伯瞞了她不少事。

“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就她那樣,還能跟我們家花兒比,我呸!”鄭木香啐了一口,轉頭就對王大山吼道:“王大山,你是木頭麼?還不快過來幫我把這個混賬拉走!”

“好的!”

王大山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大手一撈就老鷹拎小雞般將白二提了起來。

再隨手一甩,白二的身子就啪嘰一聲落在了草垛上。

那動作乾淨利索,像是完全不費吹灰之力。

眾人忍不住驚歎!

好大的力氣!

暗下卻道:這王家可不能惹,不然,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就在眾人驚歎的時候,得到自由的鄭木香舉著刀便向白二嫂刺了去:“我今天不殺了你這潑婦,我就不信鄭……”

望著那白晃晃的刀子向自己刺來,白二嫂嚇的魂都要飛了,卻還是不肯放手,抱著王長壽的腿旋轉了一圈,躲在了他身後,嘴裡大聲嚷嚷著:“殺人了!殺人了,王家殺人了啊!”

鄭木香見她躲在兒子身後,及時刹住了腳步,沉著臉喊道:“你給我出來!”

白二嫂卻縮著脖子回道:“你當我傻嗎?出來給你殺!”

圍觀的人忍不住哄笑出聲,有看熱鬨不嫌事大者起哄道:“白二嫂,你可彆慫啊!”

白二嫂瞪了那人一眼,對方頓時就禁聲了。

鄭木香再次喊道:“王蓮蓉,你是個人物就給我出來,躲在人背後算什麼東西!”

白二嫂哼哼了聲:“就不出去,怎麼樣?”

兩人就這麼僵持住了,正僵持不下的時候,從外麵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大隊部的隊長,一個是老村支書!

隊長扒開人群直接就衝了進來,掃了一圈大吼道:“這是乾什麼呢?還拿刀,是想去吃牢飯嗎?”

說著,他直徑走過去將鄭木香手裡的刀奪了過來。

村支書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等隊長把刀奪下來了才入場,背著手環顧一周,才四平八穩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白二嫂見到兩人進場,頓時就有了膽量,衝過來抱著老村支書的腿哭訴道:“支書叔,您可得給我們主持公道啊!王長壽占我妹子便宜不說,他爹還打我男人,他娘更過分,居然拿刀要殺我,您要是再來晚一點,可能就見不著我了啊……”

說完,她哭的肝腸寸斷,活像死了爹娘!

白二嫂是個什麼人,村支書也早有耳聞,知道她占著是本村姑娘愛撒潑耍狠,這次遇到鄭木香顯然是踢到鐵板落了下風。

她的話不能全信。

思量間,村支書皺了下眉,抬腳輕踢了她一下,沉聲道:“起來說話,這樣抱著腿像個什麼樣子?”

村支書那可是村裡的一把手,連大隊長都要聽他的話,白二嫂不敢不聽,抹著淚哭唧唧地慢慢站了起來。

待白二嫂站起來,村支書看了大隊長一眼,後者立刻心領神會,望著一臉憤慨的鄭木香問道:“老嫂子,您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木香瞥了一眼張翠蘭:“蘭蘭,你跟他們說。”

大隊長忍不住一笑:“這還有代理人了。”

在婆婆的吩咐下,張翠蘭走上前來,巴拉巴拉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大隊長聽完,看了一眼老村支書。

村支書很有默契地開了口:“白家二嫂,她說的是事實嗎?”

雖然張翠蘭說的話很多她聽著不舒服,可也沒法否認,白二嫂點頭應道:“是的。”

“是的就好。”

村支書摸了摸花白的胡須,走過去跟大隊長耳語了幾句。

大隊長點點頭,隨即揚聲喝道:“白二嫂,你太無理取鬨!”

白二嫂沒想到大隊長會點名批評自己,眼一瞪剛要發作,這時,大隊長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還有您這老嫂子,也太衝動了,怎麼能隨便拿刀,那可是要出人命的,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們打架鬨舒坦了,我這大隊長可是要挨批的,搞不好咱們隊今年就無法評比先進了……”

話一頓,大隊長又向著圍觀群眾掃了去,沉著臉訓道:“還有你們這些人,看熱鬨不嫌事大是吧?看到了也不知道勸一勸,以為出事了與你們無關是吧?一點集體榮譽感都沒有,那些口號都白背了,還不快滾回去睡覺,不走難道還等著我給你們送宵夜?一個個的真是活少沒累著!”

被大隊長這麼一頓訓,看熱鬨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王家院門口終於恢複敞亮了。

不過,還是有不少好事的村民躲在暗處偷窺。

隻要不在明麵上,大隊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了。

趕走了村民,大隊長轉個身直接切入正題,瞪著白家二嫂訓道:“人家王長壽有媳婦這村裡誰不知道,你還強逼著人娶你妹子,這說得通麼?你蠻不講理,這是在逼人犯罪,你知道嗎?重婚罪是要坐牢的!”

白二嫂不以為然:“一個衝喜新娘,有什麼,再說了,王長壽可以跟她離婚了,再娶我妹子啊。”

“我呸!”

張翠蘭實在聽不下去了,氣憤地啐了口:“以為自己妹子是仙女下凡,還離婚了再娶,美得你!”

鄭木香也是氣的不行,瞪著白二嫂就罵道:“放你娘的狗屁,那種離婚再娶的混賬事,隻有你白家才做得出來!”

這事是有先列的,當初白家祖上就有人乾過這缺德事,這事在柳村還經常被人拿出來笑談。

白二嫂被罵的臉一紅,隨即對大隊長哭訴道:“你看,他們就是這樣欺負人的,我還沒說啥,他們就開罵了!”

大隊長心說:你**這還叫沒說什麼?你都讓人家離婚再娶了,還叫沒說什麼,嘴長你身上,真是說什麼都由你。

但礙於村乾部不能爆粗口,他隻能文明而婉轉地道:“白二嫂,俗話說得好,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人既已娶進門,離婚是行不通的,再說了,王長壽同誌做出那種行為,也是情急所致,為的是救你家妹子的命,你不能這麼無理取鬨……”

“可是……”

“好了,事情到此為止!”

白二嫂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突然發話的村支書給打斷了,“王蓮蓉,你做的那些事情,彆以為我老眼昏花不知曉,你們嫌棄白英病重,將她拋下不管,現在見她好轉就挖空了心思,想要在她身上撈好處,開口跟王家要兩百塊彩禮,虧你們說得出口!”

白二嫂臉一白,暗自覺得這錢是要撈不著了。

張翠蘭也附和著道:“可不是,我家老三心善,救個人沒想到還救出毛病來了,這還脫不了身了,這要是都向她這樣無理取鬨,以後誰還敢做好人?”

這話說到鄭木香的心坎裡了,她讚賞地看了大媳婦一眼。

後者驕傲地向她抬了下下巴。

王大山見自己媳婦和大兒媳那默契的小眼神,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白英也自覺慚愧地低下了頭去。

就在眾人被村支書的話震懾住的時候,蔡小花卻突然抱著包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她直徑走到老人家麵前福了福,然後,轉身對大隊長說:“叔,我同意離婚。”

作者有話要說:  同意離婚了,小可愛們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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