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沉暗星的板塊開始變動, 他轉動了那個魔方。”
燃初坐在篝火前,沉默的往裡麵添了一根木柴,雙胞胎坐在篝火對麵, 靜靜的看著燃初。
燃燒的木柴劈啪作響, 火光映在一張平靜如水的麵容上,照亮了那雙血紅的眼眸。
長的一模一樣的雙胞胎穿著深藍色的製服,嘴角的弧度也一模一樣, 很難分清他們到底是誰, 其中一蟲深深的呼吸, 語氣中是極力壓抑的激動:“自從我看見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就是藍使。”
蒙赤:“那時的藍使是一隻不遜色於任何雌蟲的王蟲,脾氣比雌蟲還要暴躁, 我幾乎不敢相信藍澤崽崽就是藍使。”
蒙羽長歎:“誰能想到呢, 三個紀元的時間, 承載記憶的軀殼已經換了無數個了, 藍使也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小幼崽,這些年我常常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那時他踩著一個滑板從數千米的雪山高高躍下,嘴裡叼著一根香煙滑過我麵前,濺起的雪沫子噴了我一臉。”
蒙赤哈哈大笑:“我記得,你去找他算賬, 踢飛了他的滑板, 他一腳給你踹進了雪地裡, 砸出了好大一個深坑。”
蒙羽攤攤手:“我從來沒有想過藍使是一隻雄蟲,也沒有想過這個紀元蟲族複蘇後藍使會變成一隻奶聲奶氣的幼崽。”
燃初的嘴角微微翹起,斜倚著大樹看著那堆篝火出神,低低的聲音在深夜中帶著溫柔的沙啞聲:“那個時候他才29歲,也是一隻沒有成年的雄蟲。”
他一說話,蒙赤和蒙羽立馬端正起來。
燃初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最終隻是搖了搖頭,輕笑一聲便起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
蒙赤:“王蟲有心事啊。”
蒙羽:“肯定在想藍使。”
兩隻蟲對視一眼,各自聳聳肩舒舒服服的烤起了篝火,異星的夜空上群星閃爍,頭頂上的這片星空,他們已經看了無數個年頭。
“看了這麼多年還是看不膩的啊...”
異蟲的一族的王蟲宮殿內,藍澤猛然從夢中驚醒,熾熱的岩漿還在腦裡緩緩流淌,讓大腦有一種被灼燒的感覺。
藍澤口乾舌燥的走下床,一邊平複著急促的心跳,一邊跑到客廳中給自己倒水喝。
他往水裡放了兩塊冰塊,一口冰水入喉,灼熱的感覺消褪不少,藍澤倚在冰箱上發呆,不知道這個到底是夢還是某個地方真實發生的事情。
自從擁有回溯天賦後,世界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放映機,駁雜的夢境和感知常常折磨著他,讓他總是分不清自己和現實。
隨著回溯能力的逐漸變強,真實與虛幻的界限越來越模糊不清。
擁有精神天賦的蟲族都是半個精神病,這句話可真是個不變的真理。
藍澤在沙發上坐下,捧著杯子開始思考偷偷溜出去的辦法,由於前兩次都被抓包,這一次一定要更謹慎才行,否則他偷偷從深網上搞來的危險物品就全軍覆沒了。
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弄到的好貨,藍澤立即跑回臥室裡從裝著內衣的盒子中掏出一盒跟糖豆似的微型炸|彈,這些東西他都是每天換個地方藏。
就在他準備轉移陣地時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除了燃初沒有其他蟲族會在晚上10點以後敲他的門,藍澤立即大喊一聲:“不許進!”
隨即他立刻把那盒微型炸|彈塞進了自己一旁的書包裡。
隔著一扇門也能聽見燃初發出了一聲嗤笑:“你覺得這扇門能擋的了我?”
藍澤放大嗓門:“你要是敢踹門我跟你沒完!”
門外沒了動靜,藍澤哼了一聲,他揉著喉嚨轉身拿水杯,一扭頭忽然在窗外看見了燃初的臉,他還來不及反應,燃初就以極快的速度推開窗子跳了進來。
藍澤:“......”
不讓他進門他就進窗,這思維方式真是彆具一格。
藍澤抱著手臂一聲冷哼,沒好氣的看著燃初:“夜深蟲靜你跑到我的房間的乾什麼,孤雄寡雌的,這樣影響很不好,你趕緊出去,出去出去出去。”
他伸手去推燃初,一隻冰冷的手掌卻握住了他的手腕,藍澤抬頭,燃初正半闔著眼睛看著他。
藍澤很少直視燃初的眼睛,直視王蟲的眼睛相當危險,很容易造成精神錯亂,他微微移開目光,把自己的手腕中燃初手中扯下去。
“你乾什麼,怎麼怪怪的?”
燃初伸出手摸了摸藍澤圓圓的後腦勺,藍澤按住他的手掌抬頭看他,藍金色的圓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一看就是一隻不安分的小蟲。
燃初很快收斂了神色:“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談。”
藍澤正端著水杯喝水,聽見這句話就把水杯一放,臉上露出極度煩躁的神色:“是不是要和我說幼蟲園的事情,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我不想去幼蟲園,你要是想跟我談這個那我可沒什麼好說的,反正明天我死也不去,就算你把我塞蟲包裡也不行...”
燃初趕緊在頭疼之前說道:“我們今天不談幼蟲園的事,我隻是想問問你喜歡我送你的魔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