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番外二
蟲族力量的上限在哪裡？
每一代王蟲都能給出不同的答案。
這個答案在藍澤成為王蟲後的第七次蛻變中再一次刷新, 當他踏出深淵再次回到異星的時候, 強大的蟲族在他眼中已經是弱小的螻蟻。
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變化，以前看重的事物隨著力量的提升變得不再重要, 曾經的朋友也無法喚起他心中的溫情。
思想被理智和冷酷占據，堅固冷硬如磐石, 沒有什麼可以將它敲碎。
“你很少笑了”，褚燃端上煎好的牛排, 將一把叉子遞到藍澤手裡。
那把叉子閃著森森的寒光, 尖端銳利無比，藍澤捏著它細細的打量了一會後, 麵無表情的臉上竟然綻開一絲淡淡的笑容。
“我記得以前，你從來不會遞給我這麼銳利的東西。”
褚燃拿著高腳杯，裡麵的紅酒蕩漾著，灰霧般的眼珠凝視著藍澤，眼神是說不出的複雜, “是的, 在你年幼的時候我都是遞給你矽膠勺子, 牛排也會永遠為你切好。”
藍澤抬眸，那雙藍金色的眼睛在不斷的蛻變中已經華麗的近乎詭異，那裡麵盛裝著燦爛到極致的光與影, 隨時能將望向這雙眼眸的蟲族灼傷。
他笑了笑，將手中的餐盤向褚燃推了過去，隨即懶洋洋的抱著手臂，用慵懶沙啞的聲音說道：“現在, 幫我切好牛排。”
褚燃拿過托盤，將裡麵的牛排切成整齊的方塊，他低垂著頭，聲音淡淡的：“你現在還能嘗出牛排的味道麼。”
他叉起一塊牛排遞到藍澤麵前，藍澤盯著那塊牛排看了好一會，他的表情冷漠又厭惡，憎恨的扭過頭去，將手中的叉子狠狠揉成一團扔在餐桌上。
餐桌被砸出一個坑，藍澤意興闌珊的看著，突然扶額看向褚燃，冷漠高傲的表情褪去，他一下子變得頹然起來，聲音帶著一絲無力：“我已經不是我了，你發現了嗎？”
褚燃抱住他，“你永遠都是你。”
藍澤攀著他的肩膀，沒骨頭似的倚在他身上，“我正在變成一個可怕的怪物，以前的我正在被力量扼殺，這就是擁有力量的代價嗎？”
他伸出手，細細的看著蒼白的手背，陽光透過皮膚，能看見皮膚下閃閃發光的血管，裡麵有種金色的物質正在緩緩流淌。
“如果以前的我徹底死去，那我會變成什麼，是第二個災厄嗎？”
褚燃沒有辦法回答藍澤的疑問，在模糊久遠的記憶中他總能看見一隻幼年雌蟲的模糊身影，他喜歡在叢林間唱著奇怪的歌，喜歡沾著露水的葉子和柔軟的草坪。
他永遠不死的身體，永遠都不終止的蛻變，沒有蟲族知道他力量的儘頭在哪裡，甚至現在的褚燃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藍澤看著手背上的紋路，厭惡的說道：“我不喜歡這樣，非常不喜歡這樣。”
褚燃一時間竟然有些難過，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鮮明的情緒了。
他看著藍澤，眼眸中難得帶上了一層淡淡的哀傷，他緩緩說道：“無論過去多久，你的選擇還是不會改變。”
藍澤撫摸著褚燃的下頜，冷漠的臉上是一雙瀲灩到極致的眸子，他的聲音如羽毛被般拂過褚燃的耳畔：“沒錯，都是同樣的選擇，力量很誘人，可惜我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我可不像你那樣擁有不死的能力，這個世界上的怪物有你一個就夠了。”
褚燃嘴唇微動，藍澤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抵住了褚燃的嘴唇，他搖搖頭，長眉微挑：“雖然我沒有不死的能力，但是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實現永生。”